阿巴泰却是完全没有卜隆那种失落,他老早就因为是庶出的缘故,一直都不受父兄们的待见,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只听他语气淡淡的说道:
“今天晚上这一次进攻,也并非是真的一无所获,咱们最开始发起进攻时候的那一轮冲锋,着实对着华夏军的土墙那边,扔进去了不少的火雷。
后来也是因为旅顺那边的华夏兵反击的实在是太过猛烈,后面的人在惊慌之下才乱了套路,能够扔出去的火雷数来那个都不多。
从这次夜袭看来,这个劳什子的什么战斗工兵,确实是不太好练,用咱们的甲兵去打这种仗,实在是太过浪费人力丁口。”
卜隆立刻会意,凑趣的说道“主子的意思是,可以用余丁做这些事情,夜间打仗扔火雷确实是要比射箭强上不少,特别是像大凌河,还有旅顺这种地方。”
阿巴泰点头赞同了一下,然后又低声的说道:“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今晚打了这么一场之后,咱们手底下这几个牛录暂时不再用想着到底是扔火雷还是射箭了,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牛录不被人给吞了,就已经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卜隆知道他这个主子的难处,其他的那些个贝勒们互相之间都有不少的矛盾,但是,他们都是嫡子一脉,母亲家族的势力不可小觑,只有阿巴泰不同,母亲出身低微。
所以,那些个贝勒们在面对阿巴泰的时候,似乎完全都是一个阵营的一般。一切都是因为阿巴泰是庶出母族没有什么力量,使得大伙儿天然的就小看于他。
女真的那些亲戚们也把阿巴泰当成是贝勒中见人低一等的角色,这次打仗也同样是如此的做派,最凶狠损失最重的仗,都被安排在了阿巴泰这里,而且周围还没有其他人施以援手,简直就不像是个贝勒。
阿巴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卜隆小心的劝道:“主子您也不要太过忧心了,奴才一辈子都跟着主子一起走,咱们麾下几个牛录只要能抱成团儿,别人就算是有想法,也不可能吞的下去。”
阿巴泰低声说道:“眼前这股华夏军,已经成了我大金最大的敌人,先不提他们的短步枪、自生火枪、火炮这些东西,只要看看他们号令统一、调动迅速、策应有力,就知道,很显然他们各部之间的军令极其的畅通,将士也没有什么大的私心,全军都是井然有序的一体。
光是凭着这一点,就不是咱们大金国能比的。用不着往后看,现在这个时候老子就敢说,眼前的旅顺防线绝对打不下来。
能否对付的了这个陈信,还得看十四在别的方面的布置是否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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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有人犯糊涂呢,看来能够把事情想明白、想的清楚透彻的人还是不多啊。”陈信在旅顺港口堡垒当中,对面前的钟福临笑着说道“东江镇那边本来就是毛大帅为辽东百姓找的一个安身之所。
那里头的军将头目,有很多都只是会做明庭的糊涂官,到了咱们这边就显得很落后了。
就说那刚才提到的那几个人,虽说也在打鞑子,但永远看不明白现在的形势啊,这次虽说是听咱们的命令上了岸,却是往着铁山那个方向去了。
这可不是咱们规定的战役方向,现在顾不上他们,等打完了这一仗,就看他的人头到底有多硬了。
不过,那个尚可喜和毛大帅的继承人毛承祚,表现的还算不错,而且,这次毛承祚既然已经同意了用咱们的军票发军饷,那以后就是咱们自己人了,等打完了这一仗,就安排他手下军队的整编工作吧。
还有那个尚可喜的表现,更是不错了,两次上岸围攻后金军沿海墩堡,即便是没能攻的下来,但那股子打仗的决心,一眼就能看明白。也尽快安排他的队伍整编。”
钟福临微笑着点头记录下了陈信的命令:“确实就像是君上说的,属下这一趟东江镇跑下来,就数那俩人对我最亲热了。
皮岛那边以及周边几个小岛上的军头也还算是不错,可就是之前提交给您的那份名单上的家伙们,表现的不冷不热的。
他们既然敢搞出这么一副做派出来,也就怪不得咱们收拾他了,只要在贸易当中卡一下他们,就能迅速的让他们那几个岛上的手下对他们产生意见。”
陈信笑了笑说道:“按照之前清查兵力时候所登基的军饷,不要拖欠他们,咱们华夏可没有拖欠工资的事情,只不过,其他的相关福利你们看着进行一下消减。
然后在私下里,传些消息出去,就说是那些个军头们,为了他们自己的面子,不肯服从咱们华夏军的命令,所以岛上的福利被取消掉了。”
钟福临迅速的在本子上记下了陈信的命令:“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一定不会让君上失望,那几头蠢驴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他说完斜眼瞥了一下旅顺防线的前线战场,那边硝烟阵阵弥漫,各处都是炮火隆隆,步枪声接连不断,一切都显示出现在的战况非常的激烈。
陈信没有带他去前线,不过他已经从老战友们口中知道了,鞑子已经使用掘壕而进的方法,正式踏进了拦马沟区域,现在的敌我双方,在最前线说句话都能被对面的敌人轻易听到。
那种“嘭!嘭!······”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就是敌我双方的手雷、火雷,华夏军的手雷消耗速度十分的惊人,现在,已经在辅兵所使用的手雷中参杂一定比例的简陋手雷充当代替品了。
在国内的军械厂和民间的军品工坊,现在完全是在加班加点的轮班倒制造各种武器,以补充旅顺前线的需求。
战况,真的是极其的激烈。
“老钟!”
陈信突然开口说话,把陷入沉思的钟福临给吓了一跳,连忙收回心神,只听到陈信说道:“这次倭国之行,德川家的人对咱们特使的态度还恭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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