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
李阳坐在马车上,怀里抱着两袋钱,一袋从吕家赚来,一袋从吕家赚来……
全都是从吕家赚来。
但此刻李阳却表现出一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他在思考:何去何从。
“去咸阳?秦始皇估计还能活两三年,长生药还没炼出,去也没用,而在这段空白期内,我该干点啥?“
很重要的问题,因为李阳现在不知道下一站去哪。
手里下意识摸了摸钱袋,秦币的触感,激发出李阳的灵感。
“赚钱!”
李阳从包裹中翻出一件白衣,撕成两张大布条,用黑色记号笔写了又涂,然后分别挂在马车左右。
“这是什么?”
熊饱两人好奇不已。
“赶你们的车,说了你们也不懂”李阳懒得跟这两个文盲解释,只要长眼睛、认字的人都认识。
“架!”
马车迎着烈日而行,掀起微风,马车左右两张白布飘扬起来,上面加粗加大的八个大字迎风招展,还是以对联的形式。
上联:华佗在世
下联:妙手回春
就差横批了。
不一会儿,又一张白布挂在马车的正中央上。
曰:神医李阳
三张白布,让朴素的马车变得花枝招展,一路招风。
来到一座村庄前。
“还挺热闹的”李阳从马车窗口探出头,看见十几个村民在村口排队,旁边不时有衙役急匆匆走过。
不需要李阳吩咐,熊饱已大声喊道:“这是什么地方?”
所有人转过头,却又毫无生气的转回去,就像没看见似的。
唯独村内走出一人,一手持竹简,一手持毛笔,冲熊饱不悦的回了声。
“死人村”
“什么?你耍我?难不成你们是死人?”熊饱怒道。
“跟死人无异”
“什么意思?”
“自己看”这人不耐的指了指村口,那里立着一根木头,上面绑着一块黑布。
熊饱转头看去,当看到黑布时瞬间脸色一变,口中低呼:“这该死的瘟疫”
“知道就好,离远点,省得染上,还麻烦我来收尸”
熊饱可没功夫搭理他,正要劝李阳离开时,李阳却开口了。
“治瘟疫了啊!治瘟疫了啊!不灵不要钱啊”
像摆地摊的小商贩,叫卖起来,像极了赵大忽悠。
“什么?”正记录瘟疫患者人数的官员,顿时呆住。
“治瘟疫?”
“看起来真像骗子”
“打扮也怪里怪气的,那穿的是什么?”
……那些毫无生气的村民,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该不该相信?
其实这问题很简单,在这年代染上瘟疫,就相当宣告死刑,这些人早已没了希望,但突然出现的李阳,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即使是虚幻的,也会被紧紧抓住,没有人想死!
村民们渐渐围拢过来。
李阳一乐,随即正色道:“全排好队,先说好,如果治好了,是我本事,请付诊金,如果治不好,那是你的事情,就算治死了,也与我无关,治疗过程中不允许提问,全程必须无条件服从”
李阳不会医术,尽管来之前恶补了一番但根本不懂药理,所以丑话先放在前面。
村民有些犹豫,但很快就有胆子大的人站出来。
“怕什么,早晚都是个死,我先来”
这人说话有气无力,脸色涨红,走过来时脚步虚浮,好像虽然都会摔倒。
“站那别动”李阳喝道。
村名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
李阳从行李包中翻出口罩、手套戴上,就差医生的白大褂了。
“过来”
村民听话的过来。
“头晕吗?”
“有点”
“发热吗?”
“额头有点热”
“咳嗽吗?”
“不咳嗽,不过喉咙有点痛”
……李阳正儿八经的询问、检查,最后只得出一条结论。
瘟疫前期。
李阳知道这时候流行的瘟疫,其实就是流感,但再往深了讲,他就不懂了,所以他将瘟疫按照自己的理解分为四大阶段,前、中、后、巅峰。
并且每一阶段都有相对应的治疗方案,之前李阳可是下过苦工。
瘟疫前期:李阳有八成把握,以药物治疗为主。
瘟疫中期:六成把握,药物治疗同时,还要辅以看护观察。
瘟疫后期:毫无把握,治坏治死——别赖我。
瘟疫巅峰:早做后事吧。
“大,大夫,我还有救吗?”村民忐忑的问道。
周围人都好奇的看着,那些瘟疫患者更多了分期待,他们希望李阳能治,这样自己也就有救了。
没染瘟疫的笔录官员以及衙役,则一脸凝重。
如果此人能治疗瘟疫的话,那对自己、对村民……对整个大秦,都是一个重量级消息。
“有”
李阳此话一出,眼前这村民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人却一个个沸腾了,尤其那些村民,目露激动,险些都要冲上来。
笔录官脸色无比严肃,将手里的竹简和毛笔交给旁边衙役,自己原地整了整衣服,郑重的走上来。
“在下”
话刚到这里。
“你也有病?请先排队”李阳头也不转的说道。
笔录官被噎得停在原地。
李阳却没看他,取出一包感康,吝啬的数出八粒,递过去。
村民伸手就抓。
“停”
李阳收回手,“你洗手了吗?看你那手脏的,洗手去”
“洗手?”村民难以置信,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要自己去洗手?
村民没动,以为李阳在开玩笑。
李阳严肃道:“从现在开始,你不仅要洗手、还要刷牙,必须用粗盐、洗澡、保持自身清洁、衣物要更换,曾经使用过的碗筷盆等物,全都要销毁,定期更换……”
林林总总,从吃到拉、从穿到住,李阳提了一堆要求。
村民为难道:“咱就是平头老百姓,您说的那个,是千金大小姐的生活,我这种人哪过得起”
“做不到,就哪来的,回哪去”李阳收起药就要走。
“别啊”村民当场就急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求。
李阳不予理会。
这些人既想治好,又不听话,而传染的源头若不断绝,即使让这些人接受现代治疗也不可能治好。
李阳站在马车上,目视周围。
“话,我再说一遍,愿意接受治疗的,就要绝对服从,有一样做不到,就继续去你的死人村报道”
现场鸦雀无声。
因为李阳的条件的确太苛刻,或许对达官显贵没问题,但对这些穷苦人而言,很难达到要求。
李阳没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在他看来这些人已是无药可救了。
想治病,又不肯配合,这样的病人能好才怪!
李阳直接上车走人。
等到李阳都走没影了,这些村民才浑浑噩噩的醒悟。
“走了?”
“他就这样走了?”
好不容易被挑起的生存欲,结果转眼就破灭了。
“我看他就是个骗子,寻我们开心”
“对,这种无德的人,不得好死”
有人诅咒谩骂,也有人后悔不已,更有人追了上去,却被衙役强制拦住。
要知道这些可是瘟疫患者,要是任由他们乱跑,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