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石室之内。
石室装饰的很漂亮,不但一应器物应有尽有,甚至还有许多装饰,让整间房间都变的温馨起来。
盖在身上的被子,有一种淡然的幽香气息,让林柒稍稍觉得有些熟悉,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却觉得周身上下一震疼痛,再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上被绷带缠了个结结实实,活脱脱一个“绷带人”。
记忆涌来,林柒这才记起,自己这满身伤痕,正是与草原人的单于一场大战之后留下来的,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在那之后,跟着三师伯和暮雪族人一起回到了天山,虽然之后的事情已经记不起来了,看情形估计自己正是在暮雪族的营地之中。
就这此时,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一个人影缓缓走来,林柒转头看去,就见一个淡然清丽的身影走了过来,正是自家三师伯穆玄离的亲生女儿暮夕谣。
见林柒醒来,暮夕谣的脸上,罕见露出惊喜的身前,这时候却是突然转身就走,倒是叫林柒为之一愣。
不一会儿,穆玄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暮夕谣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汤水。
“小七,你终于醒了,没走到半路你就开始昏睡,实在是吓坏我们了。”
说话间,穆玄离已经走到了床前,在床前凳子上坐下,然后顺手接过了暮夕谣手中的汤水。
“我睡了多久?”
“大概有十天了吧……来,先把汤水喝了,这是用天山雪和绝壁莲一起煮的,能舒筋活络,还可以暖身。”
从自己头脑的混沌程度来讲,林柒大概清楚自己昏迷了很久,但十天还是让他稍稍有些意外,见穆玄离将热汤水递过来,他这才点了点头,打算伸手去接,没想到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左手,竟然提不起一丝气力。
见林柒有些愣愣的看向自己左手手臂,穆玄离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递过来的汤水又暂时收了回去。
“你左手伤的很重,就连筋骨都未能幸免,短时间想要恢复也没那么简单,不过倒是可以放心,我们暮雪族中还是有足够多的伤药,想要恢复如初,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林柒知道穆玄离的话并不是作伪,暮雪族的伤药也不仅仅只是足够那么简单,但是左手手臂的伤势,却远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除了疼痛意外,整条手臂与气海真元的联结,仿佛被完全阻断了一般,就算肉体能够康复,疏导真气的经络却没有那么简单就能复原。
不过,现如今还不能太早做出决断,毕竟时间还早,说不定只是一时的现象罢了,具体情形,还真要再等过一段时间,观察一下才能了解罢。
“三师伯,目前有没有萤梨、师傅和其他师伯的消息,我想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听林柒发问,穆玄离又把汤水递了过去,等林柒喝完之后,这才缓缓道来。
“现如今能够联系上的,只有你四师伯五师伯两人,他们已经回到灵雀山,将你大师伯的遗体收敛,不过,整个山门都已经被大火付之一炬,从现场情形,以及留下来的痕迹看来,动手之人的确是赵璟安排的。”
“大师伯他……怎么样?”
林载舟身死已毋庸置疑,林柒这么问,自然问的是他的遗体。
“很好,你大师伯他就算死后,身上也一直留下禁制,叫任何生人都难以接近,直到他们回去,这禁制才随之去除,现如今老四老五两人,已经将他的骨灰葬在后山,之后两人也暂时般的山下小酒村去了,不过为了防止大华的迫害,他们也会随时离开那个地方。”
知道林载舟已经入土为安,林柒这才稍稍有些安心,只不过如此关头,他去根本没办法回去,到林载舟的坟头磕一个头,也让他的内心十分痛苦。
“没有师傅师娘的消息吗?”
“没有,你师傅师娘,以及二师伯和六师伯母都没有消息,不过你师娘出身东岛,与曲亦彤是同门姐妹,我想很大的可能是去了那里。”
林柒点点头,也知道大概会是这样的结果。
“萤梨呢,有没有什么消息。”
“没有萤梨的消息,不过你反叛大华,逆谋不轨的消息,却也已经在军中传开,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赵璟似乎完全没打算再继续掩饰下去,而大华军,也并没有因为胜利而选择班师回朝,依我看来,他们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天山!”
对此,林柒倒是并不意外。
“打算赶尽杀绝,或者叫做一统天下么?”林柒冷笑一声,似乎对大华皇室的作风十分不屑,“刚取得战争的胜利,就打算过河拆桥,对盟友动手,看来大华皇室根本就不担心会受到他人的耻笑,不过我倒是有些意外,就是他们给我编排的是什么罪名,这样都有人信吗?”
“罪名什么的,其实很简单,但是却由不得他人不信,因为站出来证明你反叛大华的,正是剑神张筱!”
穆玄离大概知道林柒与张筱之间的一些关系,当知道是张筱站出来指证林柒的时候,还担心林柒知道真相后会十分痛苦,没想到这时候,却看到林柒笑了起来。
这是受到打击太大,疯掉了?
“这样就好。”
“什么?”
听到林柒的话,穆玄离父女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说,张前辈这么做,其实算是给我一个回应吧,以他的性格,能听任阳帝之言,做出如此大的让步,必然是换取了足够的条件,想来,大概是因为萤梨吧,我的名誉也好,安危也罢,只要萤梨能够平安,我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关系,想必张前辈也知道这一点,才会这么做的吧,既然如此,除了高兴,我还能做什么呢?”
听完林柒的分析,穆玄离和暮夕谣一时都愣住了,暮夕谣并不太了解林柒的为人,但穆玄离几乎是看着林柒长大的,因此很快就释然了。
“难为你了。”
“不难为,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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