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张道一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磅礴浩大,好像无垠虚空,给人以一种无往无量的感觉,不可揣度。
银白色的瞳孔,闪烁着洞彻世间本源的神华,在张道一眼中,世界已经不是世界,而是信息与能量的结合体。
这是真我的视角,以“我”映照乾坤,见得万物本源,这种视角下,每一刻涌入张道一心灵中的信息,都堪称无穷无尽。
真我状态下,张道一的“我”,提取着其中有用的东西,无用的一概删除,张道一在这是世界化身的人格很脆弱,根本承受不了这种级别的庞大信息。
若是让此身的人格暴露在这无尽的信息下,甚至不用万分之一秒,张道一的人格就会轰然破碎,不复存在。
“有人要干涉命运之战,根据圣者与盖亚订下的条约,命运之战无人可以干涉,管理者,你还不出来!”
面对那种几乎要让自己窒息的压力,生死之间,释明空大吼。
管理者,据说是盖亚派遣而来的使者,用来监督命运之战,防止有人破坏规则,管理者很神秘,释明空也没有见过。
但根据传说之中的条约,每一个管理者都是圣者!
此刻,释明空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令咒已经保护不了他,那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管理者,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盖亚意志。”
张道一分析着将释明空笼罩的强大意志的构造,试图把握其规律,并将其轰碎。
之前张道一那一击足以将释明空碾死十次,但最后却只废了释明空一只手,就是因为盖亚意志的缘故。
如果是张道一这个化身的人格的掌控身体,张道一或许只会将张初然带走,不与盖亚意志硬碰。
只可惜,张道一如今是真我状态,张道一的真我自混沌当前刻度,向着过去刻度追溯投影而来。
这种投影,并不是完整的真我,只是一个凭证,一个是张道一的凭证!
张道一的真我是道,故以这个投影而来的真我,其本质也是道,道无善恶,无大小之分,高下之别,不增不减,无生无灭。
在真我状态下,张道一没有人性,只有道性,与其说真我状态下的张道一是个生灵,不如说是个程序。
这个世界原本张道一的人格发布命令,由真我来执行!
而这个世界张道一人格发布的命令,就是毁灭一切伤害张初然的存在,如果张初然死了,就让这个世界为其陪葬!
毁灭容易,创造难,真我状态下,张道一就是道,就是神,想要毁灭地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道友不如就此退去,我可以做主,不追究你破坏规则一事,此女,也可以让道友带走!”
虚空扭曲,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灰色,就连空气中的灰尘,自高空滴落的水滴,都被定在了原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
唯有命运之战的参与者与张道一不受影响,命运之战的参与者不受影响,是因为这是盖亚的力量,将这一处时空分割,缔造出了一个临时的碎片世界,参与者身上有盖亚的意志,自然免疫了这种力量。
而张道一不受影响,是因为张道一此刻结成武道神胎,意志精神强大无匹,再加上真我状态下,张道一的本质与道等同,自然不会为盖亚所制!
“张真人,这次的管理者竟然是您!”
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出现在张道一身前不远处,见到这人,释明空面露惊喜。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管理者真的存在,而且如传说中一样,是圣者!
这个世界圣者不多,为人所知的只有五六位,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至于那些隐藏起来,或者生死不明的圣者究竟有多少,无人知晓。
释明空口中的张真人,就是广为人知的一位圣者,张真人本名张君宝,道号三丰,也被人称为真武大帝。
张三丰成圣于数百年前,三百年前,更是于太平洋,与一个西方的圣者激战三日,将其击杀于太平洋上。
超凡界中,有传言言,张三丰的境界或许已经超越圣者,达至了一个神鬼莫测的层次。
现在见到张三丰出现,释明空顿时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如今的张三丰定然比三百年前更强,三百年前张三丰就可以击杀圣者,现在有多强,根本不是释明空可以揣测的。
“圣者?”
“我要杀的人,莫说是圣者,就算是盖亚当面,也救不了!”
张道一无悲无喜的说道,一双银瞳,没有任何波动。
无声无息之间,张道一动了,没人知道张道一是怎么动的,随着张道一这一动,这被盖亚定格的碎片世界,也仿佛拥有了活力。
刹那之间,天地轮回,诸相灭度,成往坏空四劫循环,生灭之间,张道一的身形却超脱其外。
“咔嚓!”
好像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响起,张道一的手已经按在了释明空头上,释明空一动不动,仿佛化为了一个泥塑。
破碎的是世界,张道一这一击,破坏了这个碎片世界的根基,让这里直接走向了毁灭。
从始至终,站立虚空中的道人都没有动弹,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动,张道一明明在他眼前,但他却无法以意志锁定张道一的位置。
不知何时,张道一的身影,连带着张初然与魔神,都消失了,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释明空的身体直接崩散,化为了一阵飞灰。
“你很不错,只可惜路走偏了!”
张道一虽然消失了,但却有一阵不带半点情绪的声音,在张三丰心中响起。
盖亚意志此刻已然狂暴,催促着张三丰去抹杀张道一这个破坏规则者,只可惜张三丰并不为其所动。
源定市发生的一切,张三丰都看在眼里,虽然对于圣者而言,红尘俗事已经算不得什么,但对于释家这种出卖华夏的行为,张三丰心中很不喜。
在张三丰看来,你内斗可以,但如果扯上华夏之外的势力,就是通敌,张道一动手,倒是正合了张三丰的意。
当然最后张三丰还是出来走了个过场,也算是给了盖亚一个交代。
时空幻灭,张三丰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将周身那毁灭一切的时空风暴放在眼里,圣者与圣者之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生命,足以让六级超凡者灰头土脸的时空风暴,于张三丰而言,和清风拂面没有什么区别。
此刻,张三丰在思索张道一离去前说的那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张三丰的身形陡然消失,唯有一阵低语,在时空风暴回荡,久久不散。
“我的路,不会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