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癣对猫来说是很常见的皮肤病,由真菌感染引起,多发于营养不良和突然改变环境的猫,刚接到家里的幼猫是发病的重灾区。
猫癣虽然很少会危及生命,却是一种很麻烦的病,病程漫长、难治愈而且感染力强,如果张子安没有猜错,癞痢头这只纯种美短以前可能是一只家猫,后来得了猫癣被主人嫌弃,或者感染了主人或者主人的家人,最后被遗弃成为流浪猫。
预防猫癣不难,与预防大部分皮肤病相同,主要是多晒太阳、补充VB、保持室内干燥,但实际操作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有人家庭居住的房屋采光条件不好,每天照不到几小时的太阳;VB的剂量不能过多,要按每公斤体重来计算;保持室内干燥就更麻烦了,像滨海市毗邻海边,冬、春、夏三季潮湿多雨,空气湿度较大,为真菌滋生创造了良好的环境。
治疗猫癣的原则是,小范围发作就自己给猫剃毛买药涂,大范围发作就送到宠物诊所进行专业的药浴,如果还不行就辅以打针,最后的手段是吃药,因为打针是肌肉吸收,而吃药是肠胃吸收,口服抗真菌药会对猫的肝肾有副作用。
普通人接触猫癣或者给猫涂药时要戴手套,或者接触完了之后洗手,以防止被感染,但像张子安和店员们,以及孙晓梦和龙纤,他们这样整天跟不同种类的猫接触的,基本上都被感染过猫癣,但感染过一两次之后就有了免疫力,跟水痘差不多,以后就基本不会再感染了,直接用手接触猫癣也没什么关系。
弗拉基米尔听明白了,回头看了看诊所,问道:“她们已经很忙了,还有时间做这种不赚钱的事?”
“首先你要明白,她们是因为喜欢宠物和小动物,所以才会选择兽医这个行业作为毕生的事业,其次才是赚钱。如果只是为了赚钱的话,为什么不去当给人治病的医生呢?赚钱能力高得多,社会地位也更高,几乎任何一个方面都比兽医要强。”张子安替她们解释道。
正说着,前面突然有一道身影横插过来。
张子安闭上嘴,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挡住去路的居然是很久不见的刘姨。
就在他刚捕捉到菲娜之后不久,在街道上开洗衣店的刘姨曾经带着她的美短来宠物店给猫洗澡,但是因为觉得洗澡价格太高,最终也没有洗成。菲娜见她对待猫很粗鲁,不是打就是骂,便命令美短咬了她一口,然后跑掉了,等刘姨离开去找猫,美短又绕回了宠物店,然后一直在店里住到现在。
刘姨弯下腰,盯着小推车上的猫——准确地说,是在盯着癞痢头。
“刘姨,好久不见啊!”
虽然之前有过嫌隙,但刘姨毕竟也是邻居兼从小认识的长辈,张子安还是笑着打招呼。
“这是不是我丢的那只猫?”刘姨点点头作为回应,然后疑惑地问道。
癞痢头也是美短,和她丢的那只毛色差不多,隔了这么久,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不是,您记错了吧?这是另一只猫。”他答道。
刘姨半信半疑,反复打量癞痢头的样子,喃喃说道:“怎么会不是呢?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只像的,可能就是这一只。”
“真不是,您那只猫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跟这只不一样,而且这只是公猫,您那只是母猫,这您总记吧?”张子安解释道。
刘姨一愣,“真不是?”
“真不是。”
“好吧……那我再去找找吧,也许哪天能碰上……”刘姨叹了口气,转身想走。
张子安推着车,把倡议书用钥匙链压在铁笼子上,防止被风吹跑。
一阵风吹来,倡议书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刘姨注意到倡议书,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这是啥?”
张子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倡议书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哦。”刘姨点头,“那我也签个名吧,有笔没?”
张子安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您也要签名?”
“我不能签?”刘姨面露愠色。
“不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问问原因……您对保护小动物的权益这件事很关心吗?”张子安赶忙解释。
其他熟人有可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签名,但刘姨是不会的,所以他很想知道原因。
刘姨茫然地盯着癞痢头,半响之后才说道:“我那只美短跑丢了,现在只流浪猫了,想想有些后悔,这就是电视上常说的那什么——只有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吧?我没有照顾好它,希望它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别被人欺负……也别被猫欺负。”
张子安察言观色,觉得她不像是随口说说,她也没这个必要对他做戏。
“呵,我胡思乱想个啥呢?”刘姨回过神来,笑了笑,“我家那只猫又淘气又皮实,估计挨不了欺负,现在可能都生了好几窝崽了,正逍遥快活着哩!”
张子安点头,“可能真像您说的那样。”
他掏出笔递给刘姨,“那您还签名不?”
“签吧。”刘姨叹了口气,拿起笔,找个平坦的东西托着倡议书,签下自己的名字,也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那我走了,还要去买菜,今天儿子媳妇一家子过来,中午饭还没做呢。”刘姨把笔和倡议书递还给他。
“今天路上人多,您慢点儿走。”张子安说道。
“嗯。”
刘姨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像是不好意思一样回过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小安子……姨我年纪大了,又心直口快,不像你们年轻人那样容易接受新鲜事物,以前如果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别往心里去……”
张子安释然一笑,“刘姨,您太客气了,您是长辈,我是晚辈,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您教训几句是应该的,我不会记仇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好,那我走了,祝你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有时间的时候也可以去我那儿串串门。”刘姨松了一口气,“那我走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