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之城几乎所有人都去了地下广场,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高远乘坐的车子停在一条僻静的街道,沈圣娘道:“下车。”
众人下了车,沈圣娘让人看住街口,示意高远道:“把这个排水渠口撬开。”
地上有个似乎废弃了许久的排水渠,上面的盖子用铁丝拧死,早就锈蚀不堪。高远过去,用手轻轻一拧,铁丝就被拧断,盖子“嘎嘣”弹起来,同时泛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
“进去。”沈圣娘道。
高远一脸苦相:“干啥啊,为啥还要钻下水道啊,臭死俺了!”
“快点!”沈圣娘怒道:“我们女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叽叽歪歪的?”
“俺下,俺下还不行吗。”高远嘟囔着,一纵身跳进排水渠里。
这个排水渠应该是荒废了很久,里面堆满了垃圾,味道令人窒息。
很快其他人也都跟了下来,盖子重新封锁上,排水渠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咔”的一声,沈圣娘打开个手电筒,晃了晃道:“走!”
“这是要去啥地方啊?”高远抱怨了一声。
没有人应声,大家都沉默的忍耐着恶臭味道,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满地垃圾中跋涉。
足足走出了上千米,前方忽然也传来脚步声,与此同时一道光亮闪烁起来。
沈圣娘晃了晃手电筒,似乎在和对方打暗号,片刻之后双方汇合,原来是血狼和残狼带着的一伙人。
他们拐进另外一条排水渠,继续前进。地面变得潮湿,很快听到水流声,这处的排水渠还在使用,整个城市的污水废物都会排放到这里,再埋进更深的地底。
很快,其他队伍也就赶到了,所有队伍汇聚成一处。
最前方是令狐坤和庄梦蝶带队,其他人沉默无言的紧跟着。除了几个手电筒以外,别无其他光源。如果掉队的话,说不定就会永远迷失在这如同蛛网一般密布的地底迷宫中,永远走不出来。
高远干脆闭上眼睛,开启超能力,耳朵里立刻勾勒出四周的情形。
听见水流在淌,听见虫子在爬,听见更深的地下,传来古怪而难以描述的声音。
高远心中微动,这个排水渠,到底通往哪里?
又走出了很远,排水渠变得越发狭窄。忽然,前面的人停下了。
“怎么了?”高远好奇的打量,发现手电筒的光都在往上照,也跟着看去。
赫然只见,头顶有一个直径两米粗的管道,直上直下,上达地面,下则漆黑一片的不见底。
“这是啥地方?”高远问。
关鲸落低声道:“下面就是地下陵墓。”
“哪儿有墓?”高远一脸狐疑。关鲸落指了指那粗大管道:“法外之城的人死了之后,用裹尸布包起来,丢进管道。坠落到下面一个天然的大深坑里。这个深坑,就是地下陵墓。”
“靠……这跟俺们村外面的乱葬岗有啥区别?”高远咂舌:“连个坟头也没有!”
关鲸落冷笑道:“火葬会消耗氧气,土葬会浪费地皮,留下来会滋生细菌和疾病。所以才用这种葬法。反正,宇宙里人命不值钱。”
他们并没有压低音量,周围的人都听的见,不禁响起几声叹息。所谓兔死狐悲,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难免不会有一天身死道消,一想到也有可能被丢尽这无边黑暗之中,心头都压了块石头般的沉重。
“庄老板,从这里下去吗?”沈圣娘问。
“没错。”庄梦蝶一直走在队伍前面,似乎对这条路非常熟悉。
“落绳!”沈圣娘道。
铁狼和残狼立刻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长绳栓好石头,慢慢往下放去。
长绳长达三百米,眼看着一大半已经放下去,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也太深了!”高远也有点惊讶。
忽然,铁狼道:“到底了。”
“固定。”沈圣娘吩咐。
两条绳索被牢牢的固定住,沈圣娘又道:“铁狼残狼你们先下去。”
二狼领命,戴上荧光喷雾器,将腰带系在绳索上,一点点的往下攀援而下。每下降十米,就会在管道壁上喷上一点荧光剂。
众人往下看,就见绿油油的荧光剂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宛若一只只恶鬼的眼睛,从下往上的看过来,看的人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气。
“庄老板,咱们一起下去吧。”等铁狼和残狼已经在管道壁上留下十个荧光点之后,沈圣娘对庄梦蝶道。
“好啊……”庄梦蝶系好绳索,和沈圣娘一人攀住一条,也跟着下去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两两一组,等前一组离开十分钟后,便跟下去。
高远和关鲸落分在了第七组,两人沿着绳索往下,四周全都是漆黑一片,即便两人只相隔三四米的距离,却只能听见声音,无法看到身影。
“一个,两个……”高远默数着荧光点的数量,足足十七个之后,终于听到下面有人说话了。
“小心一点。”庄梦蝶宛若梦吟般的低声说了句。
高远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一边飞快解开腰带,一边双脚登在管道壁上,身体凭着移动出数米,这才飘然落下。
就在高远腾空而起的瞬间,关鲸落也有了动作,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宛若一个遇到了敌人的小刺猬。
就在两人做出反应的同时,“咄咄咄,咄咄咄”一阵轻微的声响,十几枝弩箭从强劲手弩中射出,没有命中目标,而是穿透撕裂了黑暗,射在管道壁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这种程度的声音,远在一百多米高处的人根本听不到,上面的人完全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往下攀爬。
高远空中虚踏两步,超能力猛地爆发,下方的一切尽数勾勒在脑海中!
庄梦蝶萎靡不振的瘫坐在地,沈圣娘斜靠在她身上,两人都微闭着眼睛,胸脯微微起伏。
之前下来的其他人,则是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身上插着箭支,有的要害处血流不止,竟然全都被杀了!
在这些尸体的下面,还有更多的尸体,层层叠叠,有的是多年腐朽的白骨,有的是刚刚腐烂的尸身,所有的尸体汇聚在一起,赫然正是一座恐怖的地下陵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