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高远选择了闭关。
彼岸花高武实验室顶层被封锁,高远独自坐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先静静的坐了一天。
整整一天,纹丝不动,闭目感应。
闭着眼睛,依然可以感应到日出的阳光洒落,感觉到太阳的移动,感觉到光影变换时移势迁,直到太阳西下,城市陷入黑暗。
从头至尾,高远调整着呼吸着身体的频率。
当太阳升起,大地生机勃勃的时候,五脏六腑也活跃起来,身体机能澎湃汹涌,散发出腾腾的活力。
当太阳移到头顶最上方,高远全身的技能也都调整到了最强,每一颗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好似一睁开眼睛就会有蓬勃的生气炸开!
当太阳西沉,夜色降临,五脏六腑也都沉淀下来,血流呼吸统统变慢,细胞也趋于安静。
外界的变化是外律,身体的变化是内律,高远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将外律和内律调整到了同一个频率。
随着午夜的降临,高远的呼吸变得悠长无比,一分钟只有一个呼吸的回合,而身体技能也完全缓慢下来,如同寿命漫长的老鬼,几乎看不出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又像是一颗石头,肌肤冰凉,肌肉僵硬,宛若雕塑。
这种沉寂,一直持续到下一个黎明的到来,高远体表温度逐渐升高,五脏六腑也开始了活动,眼见得东方浮现出鱼肚白,高远的身体也飞快的发生着变化。
终于,当东方的天际突然跳出一颗红弹丸的时候,高远的身体骨骼忽然发出“咯嘣咯嘣”爆豆一般的响声,双目猛地睁开,酝酿了一整天的血气精神统统随着日出时分而爆发!
“轰”,脑子里一声响,高远只觉得浑身舒畅,血气奔腾,如龙如虎,如潮如浪,如大江东去,永不回头!
突破了!
短短数日之间,先达内律,再破调身!
之前许久的酝酿,积累了太多太多,造就了接二连三的突破。
高远吐气开声,长身而起,一套五虎断门拳恢弘万千的施展开来,拳拳生风,步步如龙,浑身发出阵阵虎啸雷音,便是真的猛虎遇到他,也要落荒而逃!
一套拳法打完,高远气不长出,浑身骨骼从头开始,一路颈、肩、肘、腕、掌、指、胸、腹、肋、脊、背、腰、臀、髋、腿、膝、踝、足、趾,一串串发出咔咔脆响,每一声响,一处骨骼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而全身骨骼响了一遍,高远浑身松静,头正、颈直、沉肩、坠肘、坐腕、舒指、竖脊、含胸、拔背、松腰、沉胯、敛臀、旋膝、五趾抓地、舌顶上腭、目视前方,连同眼、耳、鼻、舌全都微微做了调整。
这一番调整,正是调身中最为基础的步骤,也是人之所以为人不再是动物的根本所在。当年人类摆脱了猿猴的生活习惯,直立行走,需要重新适应大自然给予的身躯,在无数年的繁衍生息自然淘汰进化之下,最后才形成了今日的人类身体机能。
武道是在这种自然选择之后,又给予了人体第二次的进化。此刻的高远,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真可谓是做到了武道中的中正安舒、松紧合度、大气沉稳、势正身圆的要求。
武道有说法,形不正则气不顺,气不顺则意不宁,意不宁则神散乱。调身是调息的根本,调息又是凝神的根本,凝神到最后,是窥虚的根本,调身看起来只是下三天境界,其实是万丈高楼平地起的地基,这一步要是走岔了,楼是不可能盖高的。
高远并不介意在调身境界上多花一些时间,不过他有金手指,想花太多时间也不可能。
手一张,身旁早就准备好的土黄色天晶矿石入手。
土昆仑!
土乃厚德载物,土乃万物之所,土乃五行居中,土乃脾气统率,土乃中庸明身。
五行之中,土最敦厚,最蓬勃,最包容,最广阔,以土养身,最合适不过。
土昆仑一入手,高远催动起浑天宝鉴功法,立刻感应到天晶矿石之中蕴藏着厚重力量。
天晶之力,是外律。
浑天宝鉴功法,是内律。
内外频率融合,高远只觉得身体像是和天晶融为一体,被一股恢弘无比的气息笼罩,渐渐进入了无物无我的境界之中……
初六一大早,艾默默刚打开彼岸花高武实验室的大门,就看到门外的风雪里,站着个浑身白茫茫的人。
“妈呀!”艾默默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个人冻死了。
不过艾默默毕竟也是京都高等武校的高材生,还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武力境界早就稳固在炼气巅峰,随时都能一步跨入先天。只是转瞬惊讶之后,艾默默就冷静下来,仔细打量才发现这人还有呼吸,因为鼻子两边没有雪,那儿落下的雪都被呼吸的热气给融化了。
似乎是听到艾默默的叫声,这人浑身微微一抖,身上的血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融化,转瞬间就化成了一团团的白气蒸发掉,露出了真面目。
“长孙教授!”艾默默捂着平平如飞机场的胸口,松了一口气:“这一大早,您在大门口玩COSPLAY呢?吓我一大跳!”
长孙可尴尬的挠挠头道:“我三点多过来的时候,看到门锁着,寻思着等一会儿,结果就入定了。”
“长孙教授,您凌晨三点多就来了?这么早要干嘛?”艾默默不解。
长孙可道:“我有事要请教高远。”
艾默默无奈的道:“那您可来晚了。高远前天凌晨开始闭关,准备冲击调身境界,吩咐我说一个星期之内不见任何人。”
“高远已经完成内律了?”长孙可吃了一惊:“前几天见他的时候,外律才刚刚圆满。”
“那家伙是怪胎,不是正常人。”艾默默酸溜溜的道。
长孙可点头:“高远的确非同常人……既然他闭关,我就在这儿等吧。”
“正好高远之前还给您留了一间实验室呢,我带您过去吧。”艾默默现在是整个彼岸花实验室的管理员,曼殊沙华那边的工作基本都移交给秦柒了。
长孙可跟着艾默默,乘坐电梯往十楼去,高远在那一层留了十来间实验室,为的就是接待诸位大佬。
电梯才刚停在十楼,长孙可忽然微张嘴巴道:“他出关了!”
“什么?”艾默默不解。
长孙可道:“去顶层!”
艾默默愣了一下,依言控制电梯朝顶层去。
才到顶层,电梯门打开,长孙可一步跨出去,哈哈大笑道:“高远,恭喜恭喜!”
就在大厅之中,一个身影伫立,正是号称要闭关七天的高远。
只用了三天,他就出关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