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着的,趁着春闱未曾开始的时候,在名士汇集的洛阳城内,找点优秀的才子培养一下,也像是其他的大儒名士,高官朝臣们一般的,弄点门人供养着。
待到那春闱放榜之后,在新晋崭露头角的年轻官员,安插几个自己人,也不失为自己的助力。
可是谁成想,在看到了来投行卷的几个长相相当不错的好苗子之后吧,太平公主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小火苗,就跟着燃烧了起来。
留给自己享用,或是献给皇帝陛下,那短时间就能看到的收益,岂不是更多?
更何况,这其中若是真有人入了陛下的青眼,他还不是一步登天了?
若是还能在陛下的面前替她美言几句……
所以,打定了另外的主意的太平公主,将那两三个样貌出众的人这么一勾搭,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时候。
竟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反抗,一个两个的……具都是同意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不同,那人年纪太小,竟是如同兔子一般的受惊了。
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魄,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转头想要抓回来惩处一番的心,却是被身后的张昌宗的怀抱,给抚慰了个百分百。
这人啊,就全都抛到了她的脑后。
……
所以,当睡了一晚上的硬地板,腰酸背疼的从柴房中爬起来的顾峥,所见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把他抓到这里来的罪魁祸首~太平公主,也不是给前日里给他送餐饭的仆役,而是那个在记忆中,委托人口中的疯道士。
对于这个人的出现,顾峥是诧异的。
因为这个道士,仿佛是自己偷溜到了柴房杂物间的区域,所为的也只不过是过来看上他一眼罢了。
于是乎,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都挺奇怪人,就隔着这柴房的门,莫名对话了起来。
“里边的这位仁兄,可还在啊?”
“哦,活着呢。”顾峥带着一晚上未曾睡好的起床气,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你谁啊?”
“呵呵呵,贫道乃疯道士,一个方外隐居之人,区区名号,不足挂齿,若是觉得亲密,仁兄可称呼我一声老郑即可啊。”
好自来熟的人,这话语中怎么还带着天然的谄媚?
人精顾峥,一听这话,接着就问道:“那好,恭敬不如从命,老郑道长,你来寻我何事啊?我可不记得在东都,还有认识的熟人。”
那被问到的老郑则是一顿,自己来找这天人下凡何事?
抱大腿?
不好这么说吧。
那么咱们就迂回着试试吧。
接着顾峥的问话,疯道士则是坦然的回答道:“仁兄啊,你能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呢?请问贵姓啊。”
这就奇怪了,不知道我是谁就过来套近乎?
顾峥疑惑的回到:“鄙人姓顾名峥,山东人士,蓬莱书院学子,现来参加此届的春闱的举人是也。”
“哦,顾峥啊,我说其实我来寻得是你现在的这个人,而非是你本来的那个人,你信不信啊?”
一听这疯道士这般的说,顾峥一下子就警醒了起来,他三两步的跑到了这柴房的门缝当中,眯着眼睛朝着门外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看这来人的头顶上莫不是也顶着几个红色的箭头,又是什么天授穿越之人,得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高级系统,想过来弄死他的吧?
可是待到顾峥趴在门缝上这么一看,只看到了一个袄领子半敞开,衣衫不整,窝窝囊囊的疯道士,安安静静的在那伪装着高人的范儿呢,哪有什么通红的箭头呢?
看到与此,顾峥又疑惑的询问笑忘书到:“哎,有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高级的系统,能够隐藏住自己的身形,不被你的扫描雷达所发现的存在呢?”
一听这话,笑忘书觉得自己受到了全世界人民的侮辱,它颤抖着圆滚滚的身躯,奋力的在顾峥面前替自己辩驳到:“怎么可能,我是全宇宙,平行空间,三千大世界中最高等级的系统。”
“什么系统都是被我踩在脚下的存在,怎么可能有人会逃过我的法眼?”
看到笑忘书的反应如此之大,顾峥就朝着门外指了指,问道:“那这个道士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及一句道破我的身份的话,你怎么说?”
听到这里的笑忘书,突然就滋滋嘎嘎了起来,它抱着头仿佛是陷入到了运算推理的怪圈之中,就差冒烟爆炸了。
到了最后它也没有憋出一个合理的屁来。
看样子,还是要自己来了。
所以,顾峥索性就自己问了,他朝着门外的门缝看看,继续问道:“这道士,你的话我听明白了,但是我很好奇,这偌大的世界,茫茫人海中,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听到这天授之人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啊,那疯道士就别提多得意了,他捻着自己如同干柴火一般的胡须,洋洋自得的说道:“这天下的奇人异士,还不少的。”
“不才,本道士就是其中之一,鄙道人,师从鬼谷一脉,最擅长的则是纵横推演的术法,不才,师祖平地飞仙,我却是只能掌握小道。”
“让仁兄见笑了啊,见笑。”
听到这里的顾峥,顿时肃然起敬,这朝代的道士,竟然有这般的好本事,完全和现代的道士不一样啊。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人家邋遢,就瞧不起对方不是?
所以,顾峥就又问了:“那及是如此,我在道长的交谈之中,听到了结交的意味。”
“看道长的年龄,应该早到了而立之年,小子不才今年刚刚十六,在这里就斗胆叫一声叔叔了?”
这般给脸,直接就上升到了长辈的地步了。
而是让顾峥没有想到的是,那疯道士听到了这话,反倒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目瞪口呆的石化在了当场。
须臾的功夫才反应了过来,竟是激动的哇哇大叫了起来:“什么叔叔!道士我今年才刚刚二十!二十岁!五岁上山学道,十年道术略有小成,又用五年,将推演算数之本领水墨成了圆润大成的功夫。”
“到现如今我才将将二十岁啊!苍天啊,何故让我如此苍老?”
听到外边的人伤心欲绝的嚎叫之声,顾峥只是抽了抽嘴角。
你要是不说,哥们真是看不出来。
这长得也太老相了吧。
但是这人的性格,却是怎么这么的幼稚呢?
实际年龄比疯道士还要小的顾峥,只得好声好气的劝慰对方到:“哎呦,这位道长,真是我的错误,那小生在这里赔礼与你了,叫一声哥哥,莫要恼了小弟啊。”
听到里边的顾峥发了话了,这门外的疯道士才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好险,还没抱上大腿,就惹恼了对方怎么办?
赶紧就收敛了回来的疯道长,则是咳嗽了两声,唱了一声无量寿福,赶紧就肃容,应承了回去:“好说好说,既是被尊称一声兄长,那我这声哥哥就不能白受了。”
“不知道顾峥道友,你可是有什么打算,能让道士我帮上忙的吗?”
“这还用问?”顾峥在屋内翻了一个白眼,却不得不说道:“既然道长能通畅无阻的出现在太平公主的府邸之内,那自热是在公主的面前有些脸面的人了。”
“还望道兄能够在公主的面前替我美言几句,速速的将我放出去,以免耽误了春闱的考试才是啊。”
“拜托,拜托!”
这两个人的隔空对话还没说完呢,又是昨日中的那个仆役,端着食盒出现在了柴房的门前,一入了这里就喊将了几句:“顾峥,可是醒了?食饭了。”
这话音还未曾落呢,就看到了疯道士的身影,想来这仆役最近也是听说过,公主的门下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物,只是惊诧的问道:“道长,您怎么在这里停留?”
而这疯道士回答的则是不疾不徐了:“我前往府邸拜访,那内总管说公主还未曾起来。”
“让我在这庭院中稍作休息,待公主有空了,再过来宣召。”
“贫道看这里湖光景色,煞是美丽,一时兴起,就多走了两步。”
“谁成想,竟是在这内院之中,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小子,故而攀谈了几句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道长你聊,我给这小子送完了饭食,拿完了碗盘就走,不耽误你们啊。”
说罢,竟是将手中的食盒打了开来,平端着就要将柴房的小窗给打了开来。
这时候,朝食的饭香就从这盒子中飘飘荡荡的钻到了疯道士鼻孔。
伴随着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他饿了。
看着打开的小窗中,那一双白皙纤瘦的手,就要将这美味给端走的时候,在门外的疯道士却是高喊了一声:“且慢!”
听到了道士的阻止,顾峥就顿了一下,问道:“何事?”
在门外的疯道士舔了舔嘴唇之后,就嘿嘿的一乐,很是大义凌然的说道:“顾峥小弟,莫要着急。”
“我怕这公主府的饭食之内,有相生相克之物存在,容贫道先替仁弟尝尝先!”
说罢,这伸手就要将那顾峥手中的碗接过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