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感觉……
好像脑袋中被塞过来很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头很痛，很昏……
嗯？
郑杨骤然睁眼。
映入眼中的，依然是进入精神海洋之前的画面：虚拟光屏上播放着最近的动漫，身边响着悦耳的音乐，模拟出来的与自己性格相合的青草气味以及淡淡吹拂着的风的感觉依然在鼻息间传递着，郑杨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自热水杯，小小地啜了一口。
——温暖而流畅的满足感从口腔中一直传递到了腹腔深处，不由得让郑杨微感满足地叹了口气。
“啊……”
而也在这时，先前那似梦非梦，宛如真实的记忆又在脑海中浮现，要说它是虚幻的话，也未免太过牵强了，但是如果要说那是真实的话，也着实有些过于惊人了。
不过……
忽然间想到精神海洋中的那道开始温柔，后来露出腹黑本性的女孩的精神波动，郑杨不由得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那是真正存在的么……”
“不过，据她说，我们每个进入精神海洋中的人，都会在离开后自动拥有再次进入的能力，就好像坐标一样——既然这样，我也应该有的吧……”
不确定地对自己说道，就好像自己日常生活一般那样缺乏自信，郑杨皱着眉头，回想着先前的事，不知为何，大脑中好像有一些滞塞，好像有一种记忆模糊的感觉。
——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一幕幕场景如走马灯花一般在大脑中闪现而过，呈现的是线性叙事的记忆链条，逻辑严密线索坚固，一点可供怀疑的空间也没留下。
——进入精神海洋，与众意识体交流，见识到至高神留下的印记，与那个女孩的交流，神祗的光像上无穷光芒爆发，然后……
记忆忽然朦胧了起来。
然后发生了什么？
郑杨艰难地想道，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似乎只要一想，就会觉得思维被某个伟大的存在所留下的沛塞四方的气息填满了。
艰难地思索着，突破着，不断地在记忆的迷宫中打着转，直到最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啊，是在那里啊……
就是这样的感觉，郑杨猛地闭上眼，思维好像突破了某个桎梏，然后，之后的记忆终于被打开了。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心中充满了惊喜。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眸中却充满了惊愕！
——因为就是这一刻，伴随着之后的记忆复苏的，还有着脑海中的一道光！
一道仿佛蕴涵了世间所有奥秘的光芒！
也就是这一刻，郑杨的脑海中涌出了之后的画面：伴随着充塞整片精神海洋的无穷光芒的，还有的，便是那道从光像口中传来的盛大到堪称伟大的号令声：
“吾神旨意：神以汝等为他行走于人间之代行者，故赐汝等超凡之精神能力，从此可有诸多不可思议之妙，以代吾神行走于人间，传道诸国，播撒光明！”
然后，亿万道光芒穿过自己与其他所有意识体的精神波动内，宛如新生一般，所有人都在无限的冲击中昏迷了过去，从精神海洋间退了出去。不过临走之时，自己用尽最后的力量记忆下了女孩的精神波动……
记忆在脑海中浮现，但是此时的郑杨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回忆这些东西了。
因为那道浩大而苍澈，仿佛涵盖一切，又好像微如丝线的光芒已经照透了他的精神内外，一股奇妙而自由的感觉充斥着身心。
——直到最后，宛如从沉睡已久的梦中醒来，郑杨睁开了眼。
“这就是……吾神赐予我等的力量么？”
再次站起来，从未有过的奇异感油然而生，郑杨感觉到，自己原本孱弱的身体依旧如昨，但是，自己的精神中却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杨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聚集在了自己的精神内部。
——就在那里，一道光芒已经完成了自己运载的使命，留下了三个光点。
第一个光点，拥有着将信服者拉入精神海洋能力。
第二个光点中，则记录了一段奇妙的信息——那是至高神赐予代行者的祈祷术，它能够让代行者的精神力不断壮大。
第三个光点，则是一个奇妙的能力。
——精神感知，这就是它的名字。
虽然眼下只能对身周直径五米以内的地域进行清晰感知，对二十米以内的地区进行模糊感知，同时对于二十米之外的地方便无法感应到任何东西。饶是如此，郑杨依旧觉得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正在慢慢被改变。
“这便是……吾神赐予我等的权能吗？”
思维已经被完全震撼，回忆起那道光芒中蕴含的更多信息，郑杨不由得激动得浑身发抖。
——据那道光芒所述，倘若郑杨在传道与收集信仰的道路上不断前进下去，那么至高神将会赐下更多的能力。
一想到这里，郑杨便有些痴了——哪怕是生活在面临三体威胁下的二十三世纪，物质资源极大丰富的现在，谁又不曾梦想过……
成为一个只在传说中或幻想里才能出现的超能力者呢？
一想到更多的能力，更高的权能，郑杨的眼睛便不由得微微亮了起来，第一次，他对未来充满了渴望。
“也许……我的未来不止于此，而在至高神的意旨下——人类的未来也绝不会就这样消亡呢，说什么颓废呢……”
握拳的动作不断变紧，郑杨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
“一万七千四百八十二人，一共这么多先行者传道，而且都带着有真凭实据的超能力，人类历史上还从未有过这么大的神迹场面，而且开局面对的还是这样全人类心灵崩溃的简易难度，我就不信信仰的火种不能燎原。”
神念感知着被光像牵引住的，精神之海中的一万多个光点，感受着他们的状态，杜泽不由得微笑了一声。
“三大能力：第一，牵引生灵进入神海，由此收集信仰数量；第二，将锻炼精神的法子借‘祈祷术’的名头传入众人心中，不仅能提高他们的信仰质量，而且还能在他们日复一日的精神修行中，借着我在‘祈祷术’中埋下的种子不断强化着他们的信仰认知；第三，直接通过诱发他们自己的精神潜能，使代行者感受到更多精神力的奥妙，这样做不仅经济节约而且还能使他们心中产生更多对我这‘至高神’的信服。”
“如此三管齐下，我的信仰摊子也就可以铺开了。”
凝立于虚空之中，杜泽若有所思，淡然自若，懒散地想道。
“那么接下来……”
“……也就是收割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