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高一类的,当属戴世德这种人物了,可以携带寿礼入席,等寿星出场之后,在大家的注视下,亲自献上寿礼,到时候寿星肯定高兴,说不得席上会多多夸赞一番,大出风头。
那些寿礼被管事收下的人,只能等寿宴散了席,才会由管事分别入库,大多数人的寿礼,根本就不会被王经纶过目,只有极个别幸运的家伙,他们送的礼物首先打动了管事,然后管事才会特意禀告王经纶一声,如果是王经纶喜欢的,才有可能被他亲自过目一番。
天色渐渐黯淡起来,王府的下人便将灯笼点起,挂在院子的周围,淡淡的光晕将整个院子映照得极为亮堂。
此刻基本上宾客都已经到齐了,院子里的三桌都还有厅堂之中的一桌,都已经是座无虚席,老寿星虽然还没有出场,但是他的几个儿子们,却都腰间系着红色丝带,领着管事在外面招待宾客们。
不只是这一个院落,其余的别院之中,所放置的桌位就更多了,基本上一个院子里就有七八桌,都是一些官位较低,或者关系较远的人物,还有一个院子里,是专门给那些宾客带来的下人们准备的。
这些院子里也都打上了灯笼,有的地方还燃起了粗大的蜡烛,明亮的光线洒满王府各处,映照出宾客们热闹非凡的欢颜。
没过多久,便有身段苗条、颜值清秀的丫鬟们,流水一般地开始往各个院落的各个桌子上端菜,那些丫鬟四五个人一列,虽然看起来忙碌,但是却有条不紊,穿插往来,仿佛是一群彩色蝴蝶在翩翩起舞一般,很是赏心悦目。
等各个桌子上的菜肴都上齐全,李慕云父子三人所在的院落之中,王府的一位很有气度的中年管事,便出现在厅堂通往里间的门户前,拉长音高喊了一句:“寿星王大人到!”
于是,不管是厅堂内的那桌子人,还是院子里的三桌,大家全都随着这句高喊,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等待寿星王经纶的入场。
王经纶是在两个俏美的小丫鬟搀扶下进场的,当然了,王大人今年不过五十而已,身体还很硬朗,根本不需要别人搀扶,让丫鬟搀扶只是一种姿态,一种排场。
身穿大红色福寿袍服的王大人在两个黄衫少女的映衬下,显得尤为耀眼瞩目。
老寿星出场,在厅堂里的那些最亲近的同僚和亲朋好友们,顿时齐声问好,恭请老寿星入座。
等到王经纶入座之后,便开始了依次祝寿和献上寿礼的环节,也不知道王府是如何安排这个次序的,总之戴世德却是排在了第五位,等前面的几人说上几句祝寿的词,各自献上精心挑选的寿礼之后,才轮到戴世德这个东昌府官场上的二把手。
戴世德一挥手,在他身后早就等候已久的下人,顿时便捧着蓝璃盒走上前来。
戴世德双手捧起蓝璃盒,递向了王经纶,嘴里祝寿道:“下官戴世德,祝老大人名高北半,寿比南山,德为世重,寿以人尊!菊水不皆寿,桃源境是仙,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春!”
“好好好,好一个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春,哈哈哈,希望我能借你吉言,真个如仙如鹤,长寿如松。”
王经纶坐在主位,身后站着那两个丫鬟,左边是他的长子,右边则是他的大管家,他笑着看到管家接过了戴世德的寿礼,看着那璀璨的蓝璃盒,眼中光芒闪耀,对戴世德说道:“世德,你这是给我送了个什么寿礼呀,我光瞧着这盒子,都是上好的琉璃玉器嘛,用它来盛装寿礼,这可真是让我想不出该是何等的宝贝了。”
“回老大人的话,自从知道今日老大人过寿,下官就派人搜寻合适的寿礼,想来想去,知道老大人比较喜爱玉器,就专门往这个方向上去寻找,还真的让我给找到了一件品质绝佳的珍贵玉器。”
戴世德恭敬地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管家手中的蓝璃盒,对王经纶说道:“大家都知道老大人对玉器一道,浸淫日久,鉴赏力极强,还请老大人现在就打开,亲自过目一下,也好告知下官,这件玉器的真正价值,是不是像那位卖给在下的商人所说的那般玄乎。”
“这狗官,三言两语,那凤血玉手镯倒成了卖给他的了,可是,谁可曾见过他的哪怕一分银子?”李浩云有些沉不住气,坐在席位上,看着厅堂里面的祝寿场景,顿时有些愤愤地小声说道。
“大哥稍安勿躁,请仔细看好了,那戴世德就要遭殃了。”李慕云在一旁低声劝道,好在此刻周围的宾客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厅堂之中,倒是没有人听到他们兄弟俩的话语,要不然光是那句“狗官”,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世德过赞了,老夫只是喜欢玉器而已,至于鉴赏力,倒是有那么一点,但是和真正的此道高人,还差得远,差得远啊。”王经纶谦逊地摆了摆手,然后亲自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蓝璃盒,轻轻打开了马首的盖子。
“这是凤血玉质地的手镯啊!”王经纶刚一打开蓝璃盒,便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睛顿时明亮起来,伸手就要取出手镯仔细品鉴一番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从后堂传来一声淡淡的清润声音:“住手。”
随着声音的传出,一位身穿白衣白裤的年轻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此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剑眉朗目,风度翩翩,双手背在身后,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就那么缓缓走到了王经纶的身边。
而王经纶在那道声音传来的时候,就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将蓝璃盒里面的凤血玉手镯取出来,他见到这青年走来,顿时脸色凝重起来,有些尊敬地对青年说道:“清玄道长,何故让在下住手,难道这件玉器有什么古怪不成?”
“咦?”
白衣青年刚一出现,李慕云顿时脸色一变,眉头微微皱起,在心里唤出了系统,向其不解地问道:“系统,那个白衣人是什么人物,为什么我的神识竟然无法看透他?明明有这么个人存在,可是我的神识扫视过去,回馈给我的结果,竟然是那里无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