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圆小店前的小方桌又一次支起来,茶也热腾腾。
店里的运营彻底恢复正常,金焕钊的心情也相当愉快,只不过北亭侦探们今天大清早就已经启程,他又有些怅然若失;这是一群急公好义的人,在社会上并不多见,虽然交往时间不长却如同至交一般,这种奇异的亲和感让他说不上来的欣喜,有了这些人的存在,似乎社会才显得温馨些许。
柏未璧艰难地端起一杯茶,瞅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禁叹口气。
“老金,你的表情很诡异啊。想什么呢?”他吸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鼻子里泛起淡淡的清香。
金焕钊这才回过神来,瞄了他一眼:“没有。……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咋弄的?我差点残废了,现在都好好的。”他确实有点疑惑。
柏未璧苦笑道:“还不是拜你的老对手所赐?”
“HN帮,你跟他们结仇了吗?怎么会。”金焕钊讶道,“伤得重不重……”他关切地问道。
柏未璧轻轻地捋起上衣的下摆,一道道可怖的蛇形伤痕尽数展露,部分还未完全结痂,更是让人触目惊心,金焕钊的眼神越来越阴冷。
“这群早该千刀万剐的玩意,让他们这么解散真是便宜他们了。”他怒声道。
柏未璧摇摇头,安慰道:“他们现在这样收场,也算是罪有应得,我们又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凶徒,何必赶尽杀绝才解气。”
金焕钊点点头,却仍然不解道:“你和HN帮有什么过节?”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柏未璧差点死于乱刀之下,这件事柏未璧刻意隐瞒了,否则梦圆小店的那场火拼恐怕会提前许多。
“还不是为了理发店那个小琳……”柏未璧无奈地道。
金焕钊更加惊诧:“你真的喜欢那个洗头妹啊?可得三思才行……”
柏未璧苦笑道:“老金你想哪去了,我是看小琳可怜,她才二十不到,为了谋生却要在这里受尽欺凌,我实在看不下去。特别是那个阿海,仗着自己还算俊俏又在弯月岛上有些势力,整天缠着她,小琳不胜其烦又不敢反抗,换做是你会不会出面管一管……”
“我才不会去管这些闲事,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金焕钊冷冷地道。
柏未璧笑起来:“言不由衷。我还不知道你吗,这么多年的舍友,你那点脾气还跟我装什么……不过这几年忙生意,你的性格的确变化许多,果然越来越像生意人了。”
“你这是讽刺我吗?生意人怎么啦,难道我不用吃饭吗,不像你,还翘着二郎腿吃皇粮,……对了,你怎么不回单位上班呢?”金焕钊突然想起这码子事,有些奇怪。
“长期病号,你看我这样子还能跟着他们到处野吗。”柏未璧笑笑,“咱们的那帮兄弟还是很仗义的,听说我出了事,他们马上就倾巢出动,上回差点就把HN帮剿灭了,不然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真能撼动HN帮的元气?”金焕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说呢,他*的,你们这群兔崽子做好事还不留名啊……”金焕钊这回是彻底放下心来,刹那间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恶事做尽,人人得以诛之。老祖宗的话,现在还灵验得很……”
柏未璧淡淡地道:“你才是功勋卓著,那天他们翻山遍野找人,能找到的其实就那群马仔,焦老大狡兔三窟,听他们讲,连个毛都没摸着。说来说去,还是你比较有本事。”他说的倒也是实情。
金焕钊慢悠悠地端起还滚烫的小茶杯,心里多少有些成就感,是啊,要不是自己直捣黄龙,也很难彻底消灭这股恶势力。
“来,啥也不说了,咱兄弟俩走一个!”他端着茶杯向柏未璧示意,柏未璧好笑地望着他,也端起茶杯与他碰了碰,算是以茶代酒,共贺胜利。
一个人的时候即便再强横也是孤单的,两个受伤不轻的人呆在一起聊聊天,金焕钊自然感觉温暖许多,他问:“那你伤养好以后,就要离开了呗。”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柏未璧点点头,不过马上又道:“三连的兄弟们还回来也说不定,再说我这伤势没再有个把两个月,很难痊愈。”
“你现在住在哪里?要不要搬过来陪陪我……”金焕钊突发奇想。
“隔三岔五要过江去住住院,如果你这里有地方,那我肯定求之不得啊。先声明啊,房租你交……”柏未璧脸上也露出欣喜,之前他是怕连累金焕钊,现在情况不同了,互相有个照应自然好。
“真是铁公鸡,行,今天晚上就搬过来算了,先跟我窝几晚。”金焕钊很爽快,他也确实需要个伴,老婆还没回来,这一天天的无聊得很。
柏未璧奇道:“你家娘子呢,怎么老是看不到身影?我还以为你给我单独安排一个单间,白高兴一场。”
“早回娘家去了,回来也是整天打麻将,……等我伤好再让她回店吧,我现在都哄着她,让她晚点回来,打打杀杀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省得她一天到晚在耳边叽咕。”金焕钊确实是这个打算。
柏未璧笑道:“你们夫妻俩心真大,我看你这个老公哪天嗝屁飞升,她或许还不知情呢。”
“净扯犊子,这也就是你这光棍的想法,这次事情太大,我不敢汇报而已……”金焕钊突然想到个事,“说到这我想起来了,姜华回去之前还一直惦记着,你对我们家阿蔓有没有想法?”
柏未璧不得不再一次苦笑道:“我的哥啊,你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呢,晓蔓现在可是坤哥的心上人,你们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啊。”
金焕钊讶道:“是吗?怎么没人跟我说起过……”
柏未璧唉了声,道:“坤哥不一直这样嘛,低调得很,来你店里都不敢跟晓蔓说句话,不过恋爱这东西,你得观察,……你心里就装着你老婆一个,看不出来也是正常。”他还算理解。
金焕钊突然想到一个事,他自言自语道:“好像有许多天没看到虎子了,你说这小子跑哪躲着去了呢,这家伙整天给我吹牛皮,店里这回真发生点什么事,头都不敢探过来看看,真是孬种。”
柏未璧鄙夷地道:“这种小瘪三,亏你还整天跟他混得有来有去的,真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你不会也想自己收马仔吧……”
金焕钊干笑数声,没有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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