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狗眼,油灯相视无语,随着灯火的渐渐暗淡,秘境也暗了起来,“你的灯没油了,油在哪,我帮你加点,”“小子,你知道我的灯油是什么吗,加一点,说的轻巧,”“不就是灯油吗,有什么呀。”
“我这灯油点燃之后,能安魂,能固魄,能静神,去心魔,你以为我能存活这么长时间靠什么,靠的就是这三两佛陀身上的油脂,”“我槽,人油啊,”“错,是圣人油,”“好残忍,那里弄来的,”小狗甩着尾巴一脸好奇。
“当然是在仙界,当年九天混乱不堪,大战不断,死上个把圣人有什么稀罕的,你在嘀咕什么,”“我在想我去哪里给你弄点来,”“哈哈,就你,不是我笑话你,是我真的等不到那一天了,”这时,油灯火苗又小了一些。
“哎呀,不就是灯油吗,什么油不是烧,你等着,我去镇上给你偷一桶香油来,”那油灯火苗闪了又闪,“罢罢罢,没想到临死前还有个杂毛小狗能为我着想,想当年,主人那么多的朋友,到头来没一个来哪怕问候一声的,可怜啊,可叹,不若我再送它一桩机缘,助它一臂之力,也能好好完成主人遗愿。”
想到这时,那灯中人又开口说话,“小子,本来我不看好你,因为你与先前二人相比简直是一无是处,但这段时间我发现,你是个信人,言而有信,我没来由的对你产生了信心,主人死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那能复活却要等待的女儿,不能亲手复活女儿,心中无限遗憾,临死布置下无数后手,就是期待有人能到九天中的秘境,等往生昙花开放,女儿能重新活过来,并好好的活下去,但具体能走到哪一步,谁人知晓,我今天私人再送你一件好东西,希望你有一天上九天后别忘了我和答应我的事情,”小狗听完,一脸的凝重,但狗头还是坚毅的点了下去,“好好,你把油灯拿起。”
小狗上前,小心翼翼的用嘴咬着油灯的把手,将油灯提起,下面露出一个小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你把那葫芦用灵识摄进识海吧,从今往后,它就是你的了,这本是我家主人盛酒的葫芦,圣人用过的东西,你可不要糟蹋了,它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能装东西,其他的妙处以后随着你境界的提升,你自会明白,本来这葫芦我是想留下做个念想,现在就送给你,做个储物的器具,你出门行走也方便,希望你能走的远些,高些,我死后这油灯你也带走吧,这镇魂灯,只要你能找到固魂养魄之物,将之放进油灯,就能保魂魄不散,哎,去休,去休,
难难难,
大道之行艰,
一睡一万年,
心愿随缘了,
魂魄随风散,
等到灯灭了你就上石台,它能送你出去,记住誓言,记住你说过的话,”不多时,油灯熄灭,小狗跳上石台,用葫芦摄走了油灯,一阵晃动,出了秘境。
重新站在大青石旁边,心情复杂,月光又照在青石之上,大青石开始碎裂,不多时,成为一堆石屑,山间微风一吹,石屑随风而去,大青石再也没有一丝痕迹,小狗云清呆立片刻,倒下身来,向大青石所在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向山下走去。
初上山时,杂毛小狗一只,下山时,已是开了窍的狗妖,入了行的道人,在山中走着越走越高兴,被初乳(口水这词好说不好听)泡了的身体筋骨强健,身轻如烟,快步在山间穿行。
“兔子,那里跑,就是你,前些时小爷我饿的骨瘦如柴,你就是不肯给小爷吃,今天你往哪跑,”追上一只黑色兔子,一把摁住就要下嘴,“不对,我那天追的应该是白毛的吧,管他呐,都是兔子,让你欺负小爷不够快,”下嘴就咬。
“耗子,哪里跑,就是你,前些时小爷我饿的面黄肌瘦,你就是不肯给小爷咬上一口,今天你往哪里跑,”放下以报完仇的兔子就追起了耗子,“这只耗子有点小啊,管他呐,都是耗子,”下嘴就咬。
“猴子,哪里跑,就是你,前些时小爷不过是在树下捡些野果子吃,你就拿东西砸我,今天你往哪里跑,”放下奄奄一息的耗子就起身去追猴子,没奈何猴子会爬树,小狗虽以开窍,但不会道决,术法,心里一着急,张嘴残月环就飞将出来,咔嚓一声,将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打成两截,树上的猴子掉下来,摔得吱吱乱叫。
小狗在一旁好不开心,尾巴都摇成一个圈了,在山中转悠了几天,报了被小动物欺负之仇,来到笔架山下,望着直通望马镇的官道,小狗心中又想起全家老小,没了刚才欺负小动物的兴奋之情,耷拉着耳朵,上了官道,走向小镇,说什么都要回去看看。
此时,罗家废墟旁,云生正立在新起的墓碑旁边,自云生从曹郡守哪里回来已有半月光景,回栖霞山后,呆了一晚,就下山要给家人修建坟茔,师傅同意,赐下云车,罗家坟茔与十日前修起,云生在坟茔旁边结草庐守灵七天,不忍离去。
又盘桓了几日,没办法,只能想着修炼好本领,替家人报仇,今日一早,扫了坟茔,除了杂草,哭着跪下磕了头,起身架云车回山修炼去了,云生不知,如果他在呆上半日,小狗云清就会回来,兄弟相见,就是认不出,也是好的。
云生架云车刚走,小狗两眼无神晃晃悠悠的回到家的地方,一看,有墓碑立在当场,“哥哥回来过了,”小狗一阵激动,想到哥哥还好,心里一阵欣慰,“我一定要化生,不然哥哥见了我也不会认得,”打定了注意,就不再那么想先去找哥哥,在罗家坟前,小狗也磕了头,在一旁卧下,为家人守灵。
长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先前一段时间虽肉体被强化,但精神极度疲惫,昏昏沉睡了过去,直到下午,路上行人的脚步声将它从睡梦中惊醒,一开始它十分紧张,四处躲藏,但当它意识到自己已不是一个普通的杂毛小狗时,它安静了下来,在坟茔四周巡视了几圈,赶走了几只来偷吃贡品的野狗。
感到肚中饥饿,就去镇上找吃的,也不用祈求别人施舍,直接跑到酒楼,用葫芦装了烧鸡,酱肉,大肉包子,馒头,回来大吃,“这个葫芦真是好用啊,深的我心,得给葫芦起个响亮的名字,以后等我成名,也好叫人知晓,起个什么好呢,这个葫芦黄皮,又能管饱,我老罗家的黄皮香瓜也是管饱好吃,不如就叫老罗家黄皮脆生香瓜管饱葫芦,恩,太长不好记,就叫香瓜葫芦吧。”
此时如果灯中人在,听到圣人所用葫芦被起了一个如此恶俗的名字,不知会不会一口老血喷在小狗云清脸上,骂它个不识宝物,吃饱后,小狗也不闲着,就操练起残月环来,它只开窍初期,拿来什么法力,只能凭一缕灵识收摄,因此仙器残月环就只能先被当成暗器用着,不过残月环上有大道之痕,能御风加速,快如闪电,就是拿手扔出去,寻常人看都看不见,修道初期之人也得当心,小狗云清所要炼的就是准头,一击必中才行,关键是小狗还有一桩血仇要报,不把刀子磨快点怎么行,这几天,小狗对着一块大石吞吐残月环,把个石头打的粉碎,在一天夜里,小狗屏气凝神,等三更天要去报那昨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