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是陌生的风景,肖景玉不知道方诚会带他去哪里,但她很喜欢这种漫无目的的感觉。
有一段路并不好走,非常的颠簸,肖景玉便索性靠在方诚肩膀上,强忍着抱怨。
“这是县里前年修的路,一到下雨天就坑坑洼洼。”方诚解释道,这种情况在县道很常见。
“真是豆腐渣工程,也不知道那帮叔叔怎么招标的。”肖景玉嘟囔着,也不好明说什么。
汽车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南行,很快便来到了人烟稀少的乡镇。
柏油马路变成了黄泥沙石马路,一个个村落被飞快的抛在了身后。
就在肖景玉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司机终于在一座山脚下停车。
方诚付了两百块钱车费后,便拉着她下了车,他们开始爬山。
走了五分钟之后,靠近大坝基建的时候,肖景玉才发现这是一座水库。
“江弯水库?”肖景玉念着坝体上用砖头砌出来的四个大字。
“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钓鱼”方诚走进了一间水力发电站机房。
正在机房值班的中年男人似乎和他很熟,很自然地接过了方诚递过来的香烟,然后从桌子底下取出一套鱼竿。
“齐叔,晚上请你吃鱼”方诚胸有成竹。
那位齐叔摆了摆手,却是不善言辞的样子。
能够在这种偏野之地,固守一座近乎废弃的水力发电站,他看起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肖景玉跟随着方诚一步一步,攀登数百阶梯,总算登上了坝顶。
四顾而望,背后是一片宽阔的田野,几个村落错落其间,炊烟袅袅,仿若世外。
坝顶的风很大,吹在脸上宛若刀割,肖景玉情不自禁地带上了衣帽,缩着脖子,仿佛一只鸵鸟。
方诚在前方领路,很熟络地沿着退潮之后形成的小路往水库峡谷的方向走去。
肖景玉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谨慎地握着他手里伸过来的鱼竿。
“我们到了”方诚在一块巨大的黄色岩石前停下,他示意肖景玉先爬上去。
肖景玉果然是学舞蹈的,十分灵巧地爬上了花岗岩,还朝方诚伸出了援助之手。
上饵,抛勾,方诚一气呵成,算得上非常的专业。
红色的浮标随着碧波荡漾,肖景玉感觉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激荡着。
“你会钓鱼么?”
肖景玉摇了摇头,她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这些。
“那我教你啊”方诚把鱼竿塞进她手里,找了舒服的位置坐下。
肖景玉也有些兴致勃勃,毕竟是第一次钓鱼,接触一个对她而言非常新奇的事情。
但很快她的耐心就有些耗尽了,便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你也坐下来啊,钓鱼这种事情,随缘就好了”方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代薯片。
“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钓鱼么?”肖景玉终于忍不住追问。
“我只是觉得你过得太累了,钓鱼只是陶冶情操,这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方诚将手中的薯片递给她。
“如果能像你一样没有烦心事就好了”肖景玉情绪有些低落,似乎又勾动了什么伤心事。
“看开一点,其实你已经很幸运了,比大部分华夏人,很多人在我们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谋生,每天十几个小时重复做着一件事,比如说服装厂的女工”
“我只是开心不起来,一想起他们这么多年瞒着我,哪怕是骗一骗我也好。”
“高中的时候你不还想和我结义金兰来着,现在亲兄弟出现了,你反而没有勇气去接受。”
“这能一样么,我和你称兄道弟那是套近乎”肖景玉说出了多年隐藏于心的秘密。
“你这种水准的女神能和我套近乎,我还不是屁颠屁颠变成你的裙下臣。”
“……”肖景玉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我们班以前就你身望最高,他们都说以后谁要是娶了你肯定幸福”
“你这是安慰我把,我脾气那么怪,有几个人受得了”肖景玉也知道自己高中的时候有些冰山。
“这不是挺好的么,男人自己的老婆都恨不得藏起来偷偷看”
“你就别捧我了,我自己的德行我自己知道。”肖景玉还是颇为的感动,女人总是喜欢被赞美的。
“凶一点挺好的,反差萌啊”
“什么反差萌?”
“白天凶,晚上萌啊”
“去死!”肖景玉脸颊红彤彤的,吹弹欲破,非常的可爱。
“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她嗔怒地看着他,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喂,鱼上钩了”方诚指着消失不见的浮标所处的那片水域道
“快帮我”肖景玉也非常的激动,有些六神无主,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甩钩。
方诚拿起鱼竿,顺势一提,却发现鱼钩似乎勾到了什么东西,有些分量。
“咦,这是什么东西?”肖景玉也发现了鱼钩上的东西有些不对劲。
“看起来像是木杆”方诚发现钓到了一根黑色的木棍,便有些泄气。
熟练地收起了鱼竿,将水库中钓起来的那根黑色木棍拿在手里,方诚才发现这是一件金属制品。
“这好像是一把剑?”肖景玉看着方诚手里的“木棍”,怔怔出神。
“锵”方诚握住剑柄,轻轻往外一抽,锋利的剑刃出鞘,在阳光下折射出闪耀的光芒。
“给我看看”肖景玉却是来了兴趣,钓鱼钓到短剑,这也是全天下独一份了。
方诚便将手中的剑柄交到了她的手中。
肖景玉用纸巾将剑身上的青苔搽拭干净,就着阳光凝神细看,这一看却叫她看出了些名堂来。
“这应该是现代工艺品,这个铭文是简体字的,你瞧瞧”现代工艺品意味着廉价,她也就没有了更多的兴趣。
方诚接过剑柄细看,发现剑身上果然刻着两个简体字铭文。“逝水”
“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钢材,好像是马革士钢”方诚毕竟是历史爱好者,材料系的高材生。
“按这个尺寸和重量,小几万吧”他估计着价值。
“这么说还挺值钱的,谁会丟水库里呢?”
“也许是钓鱼者呢”方诚也不认为有人会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出来钓鱼,这附近的村子也不可能有这种富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