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克罗尔帝国,帝都,安卡雷斯教堂教会学校
“神圣克罗尔帝国位于艾弗勒斯大陆西北部,国土面积约370万平方里距,拥有艾弗勒斯最为丰富的矿产以及光晶石资源,科技发达,帝国分为五个行政区域,帝都区、圣洛索尔区、赛琉斯赛里亚尔区、圣赫联洛特区、阿伦纽兰顿区,行政区域内都有一个中心都市,中心都市的市长即为行政区域的所有事物负责人,五大中心都市分别是政治文化中心首都帝都,科技中心赫特城,艺术中心瀑布之城索尔城,商业中心赛里亚尔城,军事中心纽兰顿堡。帝国总理希特里·冯·里多夫,皇帝圣克罗尔五世。”安卡雷斯教会学校的低年级课堂里,传出阵阵的读书声。
“本节课就上到这里,希望大家牢记以上内容。”讲台上一个青年教师低声吩咐着,教师年龄不大,也就20岁左右的样子,身形瘦弱,身量不高,穿着一身安卡雷斯教学用白大褂,内里是黑色的布置长衫,腰间系着四条白色的腰带,虽是盛夏,他的手上仍然戴着白色的布制手套。
青年教师手上拿着书籍,面带微笑,面部线条非常明显,刚毅帅气,可眼梢眉角却带着一丝柔媚,破坏了男子汉的感觉,让他更像是一个秀美的读书人,说实话,这个青年算不上特别帅气,可以算一个面相清秀的白面小生,可五官的搭配有些独特,板起面孔的时候给无形的压力,让人觉得他非常冷酷,这种独特的气质给他加分不少,黑色的头发倔强的每一根都立在头顶,顶着这样一幅面孔走在大街上,肯定会引起很多少女的回头。
“老师再见!”十几个6、7岁的孩子笑闹着纷纷跑出教室,此时在上课的,正是昨天晚上独自一人坐在教室内吸烟的白眼青年,昨天晚上的彻夜不眠让他思考了一些东西,“现在是时候了么?”他在心中问自己,然而他并不知道答案。
“呼”青年坐在讲台后面,顺手摘下了鼻端的眼镜,轻轻揉捏了几下鼻梁。突然教室的门发出了一声轻响,青年张开双眼,凌厉的目光转向了正门方向,霍然站起,左手垂竖在左腿前侧,右手的指尖隐隐的闪烁着白色的光芒,而他的眼睛里,竟然肉眼可见的出现了白色的冰晶,在这一瞬间,盛夏的教室气温仿佛低了好几度。
教室正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影,“哟!”来人挥了挥手,很轻快的打了个招呼。
看清楚来人之后,青年再度坐回到椅子上面,仰靠在椅背上,将脚搭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来人大概20岁左右的样子,长了一张帅气的脸庞,脸上有着完美的弧线,刚毅的线条,丹凤眼中是一对闪闪发光的金色双瞳,剑眉星目,可以称得上是标准的美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脸上总是挂着一丝轻浮的微笑,这股笑容让他带了一丝邪气,不过正是因为这股邪气,让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少女们的爱慕。
他的身量很高,要比青年教师高出一头,身体壮硕,穿着一身红彤彤的衣服,火红色的布制无袖上衣,露着坚实壮硕的肌肉,火红的布制七分裤,腰间系着红色的长缎带,脚下穿着一双木屐,额头上绑着一条长可及地的红色额带,手上还套着一双红色的无指拳套,剑眉斜插双目有神,金色的头发被一条同样红色的绑带绑成马尾束在背后,正笑嘻嘻的依靠在门框上。
“昨天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听你同寝室的梅罗说,你一晚上都没回去?怎么着去找花姑娘了?去的话你要联系我啊。”
金发青年凑到黑发青年身前,像一只小狗一样的闻来闻去,“还是你自己的旷野系列香味,怎么,你昨天在这里窝了一晚上?”
“滚!”黑发青年咬着牙发出一声怒吼,右手支椅闪电般的从椅子上弹起,一记鞭腿甩向金发青年。
金发青年微微后仰,让开了从鼻尖擦过的脚尖,随后双脚一蹬地,向后飘出几步远,来到了门口。
“来不来随你,想好了,想要为姐姐报仇,只有这一条路,在这里教一辈子书,你也不可能靠近你老哥一丝一毫,要知道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白魔导士!”被人差点踹上一脚,金发青年也不着恼,仍然面带微笑,“爱哭鬼,十五年前我就发过誓,我永远会守护姐姐,这次考试,只是我的跳板。”
金发青年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面带笑意,但是眼睛当中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紧握右拳砸向面前的黑发青年,“啪”黑发青年并没有还手,甚至没有躲避的意思,这一拳狠狠打在黑发青年的脸颊之上,将他打的一个趔趄,后退一步,跌落到椅子上面。
金发青年仍旧是笑嘻嘻的,他向黑衣青年伸出右手,“别犹豫了,不能向前,就算活着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你就算窝在老头子这里教书几十年,窝窝囊囊的死去,那时候有什么脸面见姐姐,难道你告诉她我听了你的话,放下仇恨,和死人一样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来见你了么?我不要!我就算死在为姐姐报仇的路上,我也可以挺起胸膛笑着去见她!”
黑发青年冷哼一声,向金发青年伸出右手,借他的力站了起来,“我和安歧在那里等你,你去和老头子说一声。”说完,金发青年转过身就要离开,黑发青年向后一仰,躲开那束讨厌的马尾巴金发,“爱哭鬼,不要太久!”说完,金发青年踩着木屐,“咯咯”的离去了。
校长办公室门口,黑发青年闭着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敲响了大门,“噔噔噔”不紧不慢的三声响,“老头子,我是拉斐尔。”黑发青年停顿片刻,再次说道:“我可以进来么?”
门开了,但是却没有看到开门的人,拉斐尔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迈进了大门。
这是一间老旧的办公室,说它老旧,只是在说它的陈设和布置,天花板和墙壁都刷的粉白粉白,装饰着簇新的油画,墙上还有很多幼稚的涂鸦,在窗户前放着一张巨大的老旧办公桌,桌上乱七八糟,都是各种文件和档案,一个古朴的木书橱,里面堆满了各种相框,相框上都是孩童的照片。
虽然是白天,厚厚的窗帘却拉着,屋里很昏暗,没有点灯,只有一根粗大的牛油蜡烛在燃烧,发出刺鼻的味道,地上铺着不知道什么魔兽的毛皮制成的地毯,已经被踩的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屋里空无一人,只有小隔间里传来零星的打铁声。
拉斐尔轻咳了一声,抿了抿嘴唇,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一张椅子无声的漂浮起来,滑到他的面前,拉斐尔咂咂嘴,坐了下来。
隔壁的隔间里,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的响起,过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紧接着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想好了么?”
隔间的门帘一开,走出一个老者,他穿着灰色的教士长袍,长满了皱纹的长脸,脸上布满了老人斑,鼻梁上夹着一副没有镜腿的眼镜,眼眶深邃,棕色的眼眸清澈透底,仿佛不带一点尘埃,眉毛和胡子全都是白色的,长长的卷曲起来,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手很大,很粗糙,左手拄着一根曲里拐弯的木质拐杖,右手拎着一只钢铁制成的义肢。
拉斐尔抿紧了嘴唇,坚定的点了点头。看到他这个动作,老者轻叹一声,走到拉斐尔的面前,放开了左手拄着的拐杖,奇怪的是,拐杖不需要任何助力竟然直直的立在那里,“十年前,我也问过蒂雅,她的神情和你现在一模一样。”老者抚摸着拉斐尔的脸颊,脸上全是落寞。
拉斐尔从椅子上站起来,单膝跪在老者面前,从自己脸上拿下老者布满了老人斑粗糙的大手,亲吻了一下老者的手背,“老头子,我有我要守护的东西。”
老者点点头,看着眼前跪着的青年,目光仿佛穿越了时间,看到了无数个同样跪在自己面前的孩子。
“也罢,命运的转轮不会放过所有铭刻在上面的标记,你们都长大了,也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命运,把衣服脱掉吧。”
拉斐尔站起身,脱掉了外面罩着的教学用大褂,露出了里面穿着的黑色无袖上衣,然后摘掉了手上的手套,伴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他的右臂,那里从肘部开始,赫然是一具钢铁制作的义肢。
拉斐尔坐回椅子上,抬起了右臂伸到老者面前,一条白色的毛巾凌空漂浮到他的嘴边,拉斐尔摇摇头,“从今天开始,我不再用这个东西。”
老者摇摇头,轻轻一挥左手,毛巾飞回了一遍的衣架上面,随后老者放开右手抓着的义肢,那段义肢就自己悬浮在了空中,老者粗大的右手抓住拉斐尔的右臂,却没有任何动作的停了下来。
拉斐尔点点头,什么都没说,也没见老者有什么动作,他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拉斐尔右臂上的义肢便传出一阵轻微的抖动,缓缓脱离了他的右臂。
拉斐尔额头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瞬间出现在额角,紧咬的牙关和紧皱的眉头让他的脸变得无比狰狞。
灵导力义肢,在艾弗勒斯已经非常的普及,它由艾弗勒斯最先进的科技制成,里面由光晶石制成的纤维可以直接接驳使用者的神经系统,这样一来,义肢就可以完美代替身体残缺者的部分肢体,灵活运用如同自己的肉体一般。
但是,正因为这种义肢需要接驳神经,所以安上以及取下的时候会让使用者感到巨大的痛苦,当义肢被安装的时候,那种神经被强行拉扯接驳的疼痛绝对可以让任何人当场昏厥,更有甚者,当义肢被取下的时候由于神经被强行断开,就仿佛肢体再次遭受了分离肉体的疼痛一般,但是这种手术却无法麻醉使用者,因为一旦神经被麻醉就无法完美的进行接驳或分离,会对肉体神经造成永久性的损害。
所以,拉斐尔这个时候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手臂被人斩断一般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感受到这种痛楚。
老者的手非常稳,他只是轻动着手指,拉斐尔身上那段义肢缓缓飞离他的身体,老者带出来的义肢却飞快的吸住了拉斐尔那截断臂,“拉斐尔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右臂之上,准备迎接那种痛入骨髓的熟悉感,“啪啪啪”细小的电流声响起,神经接驳完成了,而在拉斐尔的脚下,已经有了一滩汗水形成的“湖泊”。
老者轻挥右手,一片蓝色的光幕笼罩在拉斐尔的右臂之上,一丝丝清凉逐渐用现在拉斐尔的右臂上,逐渐代替着麻木的痛感,拉斐尔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唇上全是自己咬出来的鲜血。
“休息一会就去吧,自己选的路…”老者还没有说完,拉斐尔用颤抖的声音接上了话茬,“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拉斐尔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的钢铁右手不断伸张着,表示已经可以正常使用。
老者缓缓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再理会拉斐尔,他深邃的目光偏向了书橱一角,那里立着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相框,相框里镶嵌着一张相片,相片上三个孩子站在前排,一个金发的男孩向左方别扭着脸,一个黑发的男孩向右方别扭着脸,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梳着双马尾站在他们中间甜甜的笑着。
一个青年女性一只手挽着老者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在一个黑发男孩的头上,笑靥如花,老者也微笑着,左手放在一个金发男孩的头上,右手扶着嘴边的大烟斗,神情满足而欣慰。
拉斐尔喘息片刻,穿上了挂在架子上的黑色大衣,戴上手套,看了一眼书橱里的照片,向老者深鞠一躬,转身离开,迈出大门的一刹那,他仿佛听见了老者深沉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