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擦黑的时候,刚返回郯城,憨子早早的等在了城门口,来到近前,勒住丝缰,没等下马,吕卓忙问道“憨子,人呢,诸葛亮他们住在哪个山里?”
“龙隐山!”憨子憨憨一笑,忙回道。
“不对啊,我来了徐州这么久,可从未听说这附近有龙隐山啊?”吕卓纳闷的摇摇头,被弄的一头雾水。
憨子挠着头,傻笑了几声“这山是诸葛亮起的,今儿才有的。”
吕卓哭笑不得,“好吧,带我去瞧瞧。”
憨子在头前带路,忽然猛的想起了什么“对了,将军,你走后,我在街上遇到梁玉了!”
“梁玉,她怎么样了?”
自从讨董回来后,事情太多,忙的吕卓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倒把梁玉都快给忘了。
梁玉命很苦,她母亲早死,从小就她父亲在一起过活,可是,她父亲是个赌徒,没多久就把家里的钱输了个精光,最后脑子一进水,愣是狠心的把梁玉卖进了青楼,梁玉幸好还小,虽然吃了不少苦,清白之身却一直没被玷污。
这是青楼的规矩,凡是有姿色的美人胚子,都会调养几年,然后选个花魁,闯出名头,以后就会摇身一变,成了给青楼赚钱的摇钱树,梁玉是自己逃出来的,但是还摔断了一条腿,青楼自然不会就此罢休,煮熟了的鸭子岂肯放手,梁玉的老爹也毫无人性,无奈之下,梁玉就女扮男装混到了军营里,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也比被抓回青楼强。
“她啊……现在进了糜家看,大小姐好心的收她做了丫头。”
憨子生怕吕卓会生气,眼神躲闪着,声音也一下小了不少。
“胡闹,她又没有卖身,干嘛去糜家,哼…”
虽然这个社会的人,对奴隶的身份不怎么反感,甚至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吕卓却很讨厌这一点。
不管是丫鬟,还是仆人,就算主人对他们再好,依旧掩饰不了他们卖身为奴的卑微身份。
“回头告诉梁玉,让她来找我,她那个老爹,等我有空,非得好好收拾一顿不可。”吕卓气的怒瞪双眼,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几分扭曲,怒急之下,双目近乎喷火。
不知不觉,便到了诸葛亮四兄妹所在的小山,还别说,他们的眼光还真不错,这里景色葱翠,山清水秀,松柏修竹,四面环绕,山脚下还有一个水潭,还没等上山,一间掩映在半山腰的草屋就映入了眼帘,修的很简单,不怎么坚固,也有些歪斜,看的出来,这草屋是他们自己动手一草一木搭起来的。
“兄长,喝水。”天快要黑了,还在忙碌着,诸葛均最小,负责给哥哥姐姐倒水,而诸葛瑾诸葛亮则负责修建草屋,诸葛玲负责割草。
“嗯?”
吕卓到了近前,心来一阵泛酸,急忙翻身跳下马,刚要伸手帮忙,却被诸葛亮给拦住了“将军,你瞧,这活不难,我们自己能做,将军为徐州连日忙碌,甚是辛苦,还是快坐下歇歇吧,一会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一起用饭吧。”
“对了,诸葛亮,你不是两个姐姐吗,大姐呢?”
原著中,诸葛亮的大姐嫁给了荆州蒯家蒯良的大儿子蒯祺,二姐后来嫁给了庞家的庞山民,这个时候,应该他的大姐没有借出嫁才对。
诸葛亮却摇摇头“大姐跟我们失散了,曹兵来的那一夜,大姐没在府里。”
“没在府里?”
吕卓听的一愣,不管怎么样,诸葛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姑娘们能夜里随便出门吗?
诸葛瑾从吕卓的脸上看出了吕卓的疑问,忙解释道:“其实,大妹她,哎…为了维持生计,大妹经常偷偷摆弄些针织女红拿出去卖掉,这种事,将军也知这些奶道,被人看见肯定不好,我大妹每次东西做好,都会趁夜换上便装上街,她的女红做的好,有人花高价买,这些年,自从爹娘死后,大妹可着实吃了不受苦,这件事,我叔父一直被蒙在谷里。”
吕卓点点头,这也难怪,虽然商人在这个社会,在人们的眼中是非常低贱的,赚钱自然令人不齿,可是,这么大一家子,吃穿用度,花销定然不小,哪里也离不了钱,他们的父母都死了,只靠叔父诸葛玄供养,一定很拮据,何况,这个时候的诸葛玄还没有到荆州赴任,家里的进项一定少的可怜。
“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她一定是躲过了曹兵的追杀,回头我派人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找出来,对了,她叫什么?”这件事,吕卓自然不能怠慢,那可是诸葛亮的亲姐姐啊。
“诸葛昭。”
吕卓点点头,牢牢的记在心里,到了夜里,吕卓果然留下吃饭。
“这…”诸葛玲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诸葛瑾也不住的咧嘴挠头。
诸葛亮却灵机一动,去竹林里弄了点新鲜的竹笋,又就近挖了点野菜“吕将军,寒舍简陋,一时太过匆忙,招待不周,你别介意,请慢用。”
“啊?这……就给我们将军吃这个?”吕卓没等开口,憨子拎着铁棍气的直瞪眼。
几个竹笋,一点野菜,就这么招待堂堂的越骑校尉!
诸葛亮神色坦然,一双黑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吕卓,浑身上下,都他透着机灵劲,活脱脱一个小金豆。
诸葛均却是拍着小手嘿嘿傻笑,对诸葛均来说,眼前这些人都是大人,包括诸葛亮也是,大人的世界,离他还很遥远,他只是觉得有趣,觉得好玩。
“二弟,不可胡闹,我这就去城里沽酒买肉。”诸葛瑾脸色非常尴尬,说着转身要下山,诸葛亮却拉住了他,只是一个眼神,诸葛瑾就不动了,因为,诸葛亮的意思:我们没钱,沽酒买肉,说的好听,那可得花钱啊。
诸葛亮的家,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除了他们四兄妹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诸葛亮倒背着小手,重新来到吕卓的面前“将军,请……!”
吕卓笑了笑“理应客随主便,那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请!”。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