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兵的单体实力明显要在兵马俑之上,尤其是那几个鬼将级别的猖兵,堪称一台台无解的战场收割机,所向披靡。
然而大秦的军队数量上占优,且行动间更加注重军阵配合,一点一点包剿蚕食着猖兵。
按照这个形式下去,一旦大秦军队彻底合围,深陷其中的猖兵迟早被消磨殆尽。
“敕!”季跋心中一横,猛地吐出一口精血,同时祭起手中法印。
法印在血雾之中翻滚,仿若一头被唤醒的野兽般,疯狂地吞噬起精血。
待得血雾被法印吸收得干干净净,法印之上暴涨出数丈猩红之光,笼罩在了一众猖兵头顶。
咯咯咯~~~
就像是施加了狂暴术一般,猖兵眼中的鬼火熊熊燃烧不已,身躯竟是陡然膨胀了数圈不止,以至于塑像的表面都裂开了几道细微的裂缝。
借着这股暴涨的汹涌力量,季跋手下的猖兵顷刻间变得异常神勇,之前还能结阵抵挡的兵马俑立时被砍翻放倒了一大片。
几位鬼将级别的猖兵一马当先,手中武器乱舞成影,狠狠地从大秦军队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前面赶快杀出去,后面的给本尊顶住!”季跋手执法剑,一通指挥,披头散发的模样显得十分癫狂。
没办法,鬼将级别的猖兵灵智有限,冲锋陷阵它们擅长,奈何排兵布阵一窍不通,只能由季跋这个半吊子来指挥调度。
也正是因此,季跋才会如此渴望收服一位鬼王,来补全他的猖兵!
付出了近三分之一的猖兵作为代价,季跋总算是杀出了重围,他咬了咬牙,再度拨出三分之一猖兵拖延时间,随即便两眼赤红地朝着陵寝深处杀去。
得亏猖兵一经收服后就无条件听从施术者的差遣,并且不惧死亡,否则这批被留下断后的猖兵绝对会撂挑子不干了。
这谁顶得住啊?
……
苟了千年,苦心经营出来的猖兵一下子就去了大半,季跋只觉得心头被剜了好几刀般疼痛。
他倔强地抬着头颅,生怕自己稍微低下头,眼泪就会止不住地唰唰直下。
或许,此刻再给配上“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的背景乐,那就更应景了!
“本尊乃是天选之子,有大气运加身,待得风云际会,必将金鳞化龙!”季跋嘶声厉吼道。
歇斯底里的吼声回荡在陵墓之中,不多时便传入了后方赶来的玄微耳中。
“没想到这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还挺中二的!”玄微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道。
倏地,玄微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不由地止住了脚步。
“或许贫道从一开始就忽略了某些细节?呵呵,如果当真是那种情况,那就难怪了!”玄微暗自低语道,眉头微微蹙起。
足尖轻轻一点地面,玄微的身躯好似缩地成寸般快速掠过,混战成一团的猖兵和大秦军队根本就没能摸到哪怕玄微的衣袖一角。
要说秦始皇陵内确实奇异,上古方士布置的法阵影响之下,莫说御剑飞行,就连五行遁术和敛息法术都无法施展。
更为恐怖的是,整个陵墓内还施加了一种莫名的禁制,无论修士还是妖怪,体内的灵气、妖力运转都会随着越发深入其中而受到不同程度的压制。
只能说秦始皇为了自己身死之后所做的安排足够细致周到,无怪乎那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生灵惊扰到他的安息之地。
……
狭长的墓道之中,机关层出不穷,若不是猖兵里里外外将季跋团团围住,没准他刚就栽在了里面。
麻烦的还不止这些,墓道的墙壁之上雕刻着数位为大秦建立赫赫功劳的臣子的雕像。雕像之中融入了他们的一丝意念和魂魄,但凡有人擅闯,他们就会出手予以毁灭!
相比起肉眼可见的明枪暗箭,这些灵体的攻击那叫一个鬼魅难测。
在陵墓内的国运滋养之下,他们的灵体强度远非寻常阴魂能比,更兼各种诡异的手段,任凭猖兵凶焰滔天,却无法遏止被屠杀的下场。
“这该死的鬼地方,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阻碍!”季跋额头微微冒冷汗,心知不能再任由这几个灵体肆意杀戮下去,否则他就成光杆司令了。
深吸了口气,季跋猛地张口吐出一阵腥臭无比的黑色妖风。
妖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墓道,所过之处任何机关、浮雕皆是被刮得七零八落,连带着地面都是一阵晃动。
施展完一记强力法术,季跋只觉天旋地转,差点没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他的伤势本就一直未曾恢复,之前又被玄微破了法术伤上加伤,进入秦始皇陵墓后还多次强行施法,体内情况之糟糕不言而喻。
蓦地,季跋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单膝跪伏在地,脸上神态极其狰狞。
“蝼蚁,你真当本尊不敢灭了你?”季跋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阴冷的声音道。
下一秒,季跋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只听他换了一种颇为轻佻的口气,慢慢悠悠地说道:“老狗,你强占本少身躯的时候,可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哈哈哈,当真是天道好轮回,本少隐忍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嘭!
季跋抱着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之上,额头早已鲜血淋漓,可他却恍若未觉,似乎唯有如此方才能够舒缓脑中的痛楚。
“小辈,当初是本尊做的不够厚道,不过你我如今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尊可以保证,归还你身体的一半掌控权,届时我们共享这莫大的机缘!”季跋一边哀嚎着,一边好言劝说道。
“听起来似乎不错的样子?”如同精神分裂了似的,季跋忽地又一副玩味的语气说道。
“好,本尊发誓,将身躯的掌控权归还于你,将来一切以你为主导,如何?”季跋恶狠狠地拍了下地面,颓然说道。
“老狗,你真当本少那么多年的网文白看的?一旦你恢复元气,本少又岂能争抢得过你?再说了,眼下这莫大的机缘,若能一人独享,又何须与他人分食?”季跋肆意大笑道。
脑中两道魂魄重重撞击在一起,季跋两眼一翻,当场昏迷了过去。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