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纽约市,或许有人不认识威廉范德比尔特,但绝对没有人没听说过范德比尔特家族。
遗憾的是,处于愤怒中的年轻人没有把威廉范德比尔特和那个传说中的“范德比尔特少爷”画上等号,或许在他看来,威廉范德比尔特根本不会到这种公共餐厅用餐,没准人家压根不亲自吃饭也说不定。
看到两名保镖温柔却坚定地拦在自己面前,旁边还有几名彪形大汉抱着膀子看热闹,年轻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就闭了嘴。
其实真相并不难推测,克林顿城堡酒店隶属于沙滩俱乐部,真正的老板是李牧,可以说自从诞生以来,克林顿城堡酒店一直以“为顾客提供完美服务”为最高宗旨,所有克林顿城堡酒店的顾客都能享受到上帝一样的待遇,这在这个年代完全是独树一帜。
而能让克林顿城堡酒店放弃原则的顾客,绝对不是一般人,换言之,这样的顾客,整个纽约一把手就能数过来。
当意识到威廉范德比尔特和汉密尔顿费什不是一般人之后,年轻人马上就放弃了纠缠,风波很快被平息,弗恩赫伯特以免单为代价,换取了两位年轻人的让步。
“看来我们带的保镖还是太少,下一次我们干脆打个招呼,直接把整个餐厅包下来,或许也就没有了纠纷。”威廉范德比尔特也很无奈,碰上这种不顾一切的愣头青,威廉范德比尔特只能大叹倒霉。
也怪不得两个年轻人没见识,在这个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年代,很多人甚至连总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已经退休的“前国务卿”,以及尚未取得继承权的“富二代”了,或许范德比尔特家族的故事广为人知,但至于威廉范德比尔特,对不起,在真正获得继承权之前,人们对于威廉范德比尔特还没什么兴趣。
至于将整个克林顿城堡酒店餐厅包下来,自从克林顿城堡酒店开业,这样的事也只发生过一次,那还是独立百年展览会开幕,当时的市长阿瑟用来招待总统尤利西斯格兰特和古巴总统西尔维斯特,至于威廉范德比尔特,好吧,即使威廉范德比尔特出得起价钱,克林顿城堡酒店也不一定会让步。
开玩笑,难道克林顿城堡酒店缺钱吗?
别忘了李牧成立克林顿城堡酒店的初衷,只是为了丰富沙滩俱乐部的产品线,根本没打算依靠克林顿城堡酒店盈利。
“呵呵,偶尔感受下普通人的愤怒也挺好,至少这会让我们知道自己还活着。”汉密尔顿菲什没有威廉范德比尔特那么霸道,这源于汉密尔顿菲什的工作习惯,作为一名政客,别管自己是否愿意,都要表示出自己亲民的那一面,否则选民们会用选票给他好好上一课。
“真抱歉两位,这是我们的失误,如果两位先生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你们去总统套房的餐厅里用餐?”弗恩赫伯特过来打招呼,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威廉范德比尔特和汉密尔顿菲什的心情。
为了保持新鲜感,克林顿城堡酒店会定期进行重新装修,这样看上去会让人感觉焕然一新,可以让顾客有更好的用餐体验,因为雪灾的缘故,克林顿城堡酒店选择对包厢进行重新装修,这样会最大程度减少对顾客的影响,当然这也导致,即使是像威廉范德比尔特和汉密尔顿菲什这样的顾客,也不得不留在大厅用餐。
其实对于克林顿城堡酒店来说,客人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威廉范德比尔特这样的二世祖当然位于第一等,但相对而言,汉密尔顿菲什这样的骏马集团高级顾问更加重要,别问为什么会这样,酒店就是这么规定的。
“不,这里挺好。”
“不用了弗恩,如果你能给我来杯热茶就更完美了。”威廉范德比尔特和汉密尔顿菲什异口同声拒绝弗恩赫伯特的请求。
“如您所愿。”弗恩赫伯特不多话,只要能让威廉范德比尔特和汉密尔顿菲什感受到酒店的重视就够了,至于威廉范德比尔特和汉密尔顿菲什在哪里用餐,这真的不重要。
弗恩赫伯特刚刚离开,刚刚那名年轻人从餐厅返回,或许是那名年轻人终于意识到了威廉范德比尔特和汉密尔顿菲什不是普通人,脸色有点苍白,站在洗手间门口愣了愣,还是按照原路返回。
这一次,威廉范德比尔特的保镖并没有阻拦,毕竟刚才的事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两个年轻人没有威胁性。
当年轻人走过威廉范德比尔特身边的时候,年轻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对准威廉范德比尔特的后脑勺,直接扣动了扳机
上帝可以作证,当年轻人掏出枪的时候,距离威廉范德比尔特最近的保镖也条件反射似的掏出枪,但却搬了那么短短半秒。
这半秒,却成为阴阳之间的分界线。
手枪的枪声不大,但在飘荡着悠扬音乐的餐厅里却格外刺耳。
威廉范德比尔特就像是被人在后脑勺重重打了一棒子,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直接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这是春田兵工厂生产的蟒蛇型侦探手枪,口径九毫米,弹容量六发,子弹初速度415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
很奇怪,在这么一瞬间,当看着枪手扣动扳机的时候,汉密尔顿菲什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这么一组数据。
威廉范德比尔特和汉密尔顿菲什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枪手只开了一枪,马上就被乱抢击倒。
被击倒的不仅仅是枪手,还有另一侧刚刚起身的那名同伴,他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枪。
“安全!”汉密尔顿菲什的贴身保镖基诺多德据枪上前,先检查了已经被打成筛子的枪手,抬脚将枪手手边的手枪踢到一边,然后一把拽起看似已经被吓楞的汉密尔顿菲什,压低汉密尔顿菲什的脑袋,用身体护住汉密尔顿菲什,掩护着汉密尔顿菲什向餐厅门口移动。
基诺多德是总统宫特勤局的退役特工,之前在汉密尔顿菲什担任国务卿的时候,基诺多德就是汉密尔顿菲什的贴身保镖,现在基诺多德供职于春田安保公司,每个月领取着800美元的高额薪水,在需要的时候,基诺多德必须有勇气站出来为汉密尔顿菲什挡枪,比在总统宫特勤局的要求还要更严格。
当然了,高风险也意味着高回报,如果基诺多德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负伤或者牺牲,那么基诺多德的家属能够拿到的抚恤金也远超那些特勤局的同事,这是春田安保公司的优势,也是基诺多德选择春田安保公司的原因。
“威廉先生,威廉先生”威廉范德比尔特的秘书贾斯汀马奇也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冲到威廉范德比尔特身边,言语中充满了焦虑和恐慌。
大家族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威廉范德比尔特顺利获得继承权,那么贾斯汀马奇就有机会成为范德比尔特家族的大管家,如果威廉范德比尔特失势,那么贾斯汀马奇说不定会被迫离职。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报警,快报警”汉密尔顿菲什只来得及喊一嗓子,就被基诺多德以最快的速度带离现场。
知道坐进汽车内,汉密尔顿菲什还惊魂未定。
“这是你们安排的?”汉密尔顿菲什问基诺多德。
“并不是,我们不可能安排这样的行动,即使有,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场合。”基诺多德也惊魂未定,刚才只是短短几分钟,基诺多德却感觉好像过了半辈子,虽然车窗外依然飘着雪花,但基诺多德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好吧,在这方面,李牧是有前科的,虽然汉密尔顿菲什手中没有证据,但作为前任国务卿,汉密尔顿菲什了解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信息,就汉密尔顿菲什所知,从1874年开始,至少有十余起案件有可能和李牧有关,虽然这些案件大多数都被定性为意外,但还是有几起案件可以被认定为是凶杀,只可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永远都不会有人对此展开调查。
“以你看来,威廉范德比尔特的状况如何?”汉密尔顿菲什对人体构造不够了解,不确定威廉范德比尔特的伤势有多严重。
“死定了,子弹从后脑射入,虽然没有从前颅射出,但脑组织已经变成一锅粥,万幸的是,威廉范德比尔特先生不会有痛苦。”基诺多德非常肯定,这种行刑式的枪决,基本上没有幸免的可能。
回到总督岛之后,汉密尔顿菲什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汇报给李牧,在整个过程中,汉密尔顿菲什一直在观察李牧的表情,让汉密尔顿菲什意外的是,李牧脸上的惊讶似乎并不是伪装。
也不算意外,应该算是意料之中。
“这么说,威廉范德比尔特已经死了?”李牧确实很惊讶,老天爷可以作证,这不是李牧想要的结果,没错,李牧想得到范德比尔特汽车工厂,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哪怕是看在那套《永乐大典》残卷的份上,李牧也不会这么做。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汉密尔顿菲什点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威胁已经铲除,而且并不是李牧指使,这让汉密尔顿菲什稍感安慰。
稍晚些时候,布雷斯塔来到总督岛,和李牧谈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上去是一起没有预谋的凶杀案,凶手叫安迪哈伯德,曼哈顿本地人,和威廉范德比尔特非亲非故,两个人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安迪哈伯德原本准备在下个月结婚,不幸的是,安迪哈伯德的未婚妻上周死于车祸,她的马车在一场晚宴之后冲进了河里,之后安迪哈伯德就性情大变,原本安迪哈伯德是个很温和的人,但那之后,安迪哈伯德变得暴躁,而且喜怒无常,所以这件事基本上是个意外。”布雷斯塔已经换了便装,接下来这段时间有点敏感,布雷斯塔也要注意影响。
“安迪哈伯德他还好吗?”李牧顺口问一句,但在心里已经给安迪哈伯德判了死刑,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安迪哈伯德都是凶手,大概安迪哈伯德的律师也没脸把这说成是“激情杀人”。
“已经死了,不过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活过来。”布雷斯塔和李牧是老交情,两个人的友谊从斯普林菲尔德开始,甚至布雷斯塔是骏马武器公司有数的三名股东之一,另外两名就是李牧和威尔,所以如果李牧有需要,布雷斯塔可以做任何事。
死人当然不能复活,不过在某些时候,死人也是有用的,比如一份精心炮制的口供,某些时候就会成为关键证物,这种操作看似有点无耻,但不可否认,这种方式很有效。
“算了吧,范德比尔特家族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可能的话,尽可能给他们一个公正吧。”李牧也是无奈,不管是谁想干掉威廉范德比尔特,这对于本已风雨飘摇的范德比尔特家族来说都是个噩耗,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能不能承受住这个打击还说不定,如果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也撒手人寰,那么基本上就已经可以断定,范德比尔特家族完了。
有些事,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在原本的历史上,范德比尔特家族的覆灭就很有些莫名其妙,堂堂美国第一个“亿万家族”,却在短短几十年之内灰飞烟灭,要知道十九世纪末的美元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初的美元,通常意义上说,美元在这段时间内贬值了最少70倍,也就是说,如果按照21世纪的美元衡量,现在的范德比尔特家族至少累积了70亿美元的财富。
70亿美元,就算是撒,也要撒上几十年吧!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