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雄此人脑生反骨,留他不得,日后必为大祸!”众将士退去,张百仁身形显露于大帐内。
听了张百仁的话,来护儿苦笑:“李子雄乃真正朝廷命官,而且与太原李家有些瓜葛,没有陛下手令,我也无法擅自将其处决。”
听闻此言,张百仁看了来护儿一眼,随即摇摇头:“一切自有陛下断决。”
张百仁与杨素的身形齐齐消失,来护儿看着空空大帐,忍不住擦了擦额头汗水,之前自己若稍有应付不对,怕是杀身之祸顷刻降临。
杨玄感造反,杨广震怒,二话不说班师回朝,各路朝廷大军相继迸发,向着杨玄感围剿而去。
天子神威,过五关斩六将,朝廷大军过处,各路盗匪望风而逃,不敢掠其锋芒。
夜晚
天子密诏诸将,应兵返还,使引军还,军资、器械、攻具,积如丘山,营垒、帐幕、案堵不动,皆弃之而去。
高丽
斛斯政与乙支文德端坐一处
“先生,大隋撤兵,此时正是咬紧大隋的最佳时机,如今大隋内忧外患,若能趁机而起,必然大获全胜,夺了大隋一分龙气,相助先生突破”斛斯政轻轻一叹。
瞧着斛斯政,乙支文德心中疑惑,却是不动声色道:“大隋猛士如云,高手如雨,区区杨玄感不成气候,隋天子怎么这般狼狈?军机物资都抛弃了?莫不是使诈?”
瞧着乙支文德,斛斯政默不作声,很显然对方并不相信自己。
大隋撤兵,高丽不敢出城,生怕大隋有诈,只是在城内鼓噪。待到第二日午时,方才见见出外,四处侦查,犹自疑神疑鬼。过了三五日后,方才敢派兵跟随,但却畏惧对大隋人多势众,所以不敢逼迫太近。直到过了辽水,杨广过了辽水,方才敢出兵骚扰、包抄大隋后军。
“可惜了!”张百仁轻轻一叹,扔掉了手中棋子。
乙支文德太谨慎,自己操控斛斯政不断蛊惑,这厮居然依旧能按捺住,心性当真是了得。
只要乙支文德敢真的追击大隋,张百仁有把握一个月内将高丽亡族灭种。
可惜乙支文德没有中计,根本就不敢追击,更不敢纠缠。
双方差距太大,大的能令人绝望,就算大隋在衰弱,也不是高丽能媲美的。
扫灭高丽弹指之间。
卫文升以步骑二万渡瀍水,与杨玄感决战,杨玄感屡破之。杨玄感每战,身先士卒,所向摧陷,又善抚悦其部下,部下皆愿意为其送死,所以每战多是大捷,众人的士气也越来越盛,不但没有折损,反而汇聚了十万军士。
卫文升寡不敌众,死伤大半,最终还是军机秘府高手出手刺杀了杨玄挺,才使得杨玄感暂缓攻势。
秋,七月,癸未,馀杭民刘元进起兵响应杨玄感。刘元进手长尺馀,臂垂过膝,自以相表非常,阴有异志。
如今杨玄感兵临东都,借助卫文升、樊子盖练兵,自从得了韦福嗣之后,将其视作心腹,不在专信李密。
韦福嗣每次出谋划策,皆持两端,不肯尽其意,李密对杨玄感道:“福嗣元非同盟,实怀观望;明公初起大事而奸人在侧,听其是非,必为所误,请斩之!”
玄感面色微变曰:“何至于此!”
李密闻言张了张嘴,顿时面色变换,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杨玄感只以为自己是嫉妒,谗言诬告韦福嗣,自己还能有什么说的?
李密告退,回到大帐内看着左右侍卫道:“楚公喜欢造反,但却不想取胜,我等随着他只能做俘虏,再无出路。”
李子雄劝杨玄感速称尊号,杨玄感问李密,李密道:“昔陈胜自欲称王,张耳谏而被外;魏武将求九锡,荀彧止而见诛。今者密欲正言,还恐追踪二子;阿谀顺意,又非密之本图。何者?兵起以来,虽复频捷,至于郡县,未有从者;东都守御尚强,天下救兵益至,公当挺身力战,早定关中,乃亟欲自尊,何示人不广也!”
如今大业未成,杨玄感手下便已经是一团乱。
杨玄感大营,看着手中密报,一张脸顿时面色阴沉下来。
屈突通引兵屯河阳,宇文述紧随其后,东都迟迟无法拿下,自己终究陷入了两难境地。
瞧着下方的李子雄、李密等人,杨玄感看向李子雄:“如今宇文述等人引兵而来,将军善使战阵,可知如何应敌?”
李子雄略做沉思,随即道:“此二人通晓兵事,若叫其中一人渡河,则胜负难决,不如分兵拒之。到时候屈通不能支援东都,则樊子盖、卫文升失去援兵,不足为患。”
一边的李密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只能无奈一叹。
杨玄感采用了李子雄计策,分兵去应付屈通。
东都
樊子盖手中拿着密信,嘴角卷起冷笑:“二公子放心,杨玄感完了!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老夫既然已经知晓其谋划,定不会叫其得逞。”
“老将军如何应付?”二公子看向樊子盖。
“倒也简单,只需派遣士兵攻击其大营,管叫其无法分兵。若叫屈通、宇文述渡河,便是其死期!”樊子盖眼中满是自信。
果如樊子盖所说,杨玄感分为二军,西抗文升,东拒屈通。樊子盖复出兵大战,杨玄感军一心多用,不断大败。
大隋高手何其多?杨玄感手下无大将,岂能成大业?
数次大败,杨玄感坐不住了,转身对着侍卫道:“老爷可曾出关?”
侍卫苦笑:“老爷闭关之后,从未见其出来过。”
“这会麻烦了!”杨玄感面色阴沉道:“速去召集群臣。”
不多时群臣汇聚,杨玄感问计。
李子雄又道:“东都援军益至,我军数败,不可久留,不如直入关中,开永丰仓以振贫乏,三辅可指麾而定,据有府库,东面而争天下,亦霸王之业也。”
李密点点头,赞了一声:“弘化留守元弘嗣握强兵在陇右,可声言其反,遣使迎公,因此入关,可以绐众。”
杨玄感听了李子雄的计策,兵分两路大败,却又战胜不得樊子盖,无法拿下洛阳城,无奈只能隐兵西取潼关。
弘农
张百仁背负双手,站在弘农宫前,弘农太守蔡王站在张百仁身侧。
“拜见大都督!”蔡王行了一礼。
张百仁轻轻一叹:“见过王爷。”
“都督来此,本王心中松了一口气,听人说杨玄感欲要兵临弘农,如今弘农宫城空虚,有多积栗米,必然为杨玄感的攻城目标,本王心中正在忧虑,却不曾想都督居然到了”看着张百仁,蔡王的心情大好。
“本都督欲要再次与杨玄感决战,诛杀杨玄感这逆贼,弘农安危尽管交由下官便是,劳烦蔡王寻些好手,将那石棺抬到城门前,本都督自会取了杨玄感性命!”张百仁面色淡然,对于蔡王没有丝毫畏惧。
蔡王挥挥手,身后走出十几位好手,抬起那厚重石棺,向着城外走去。
“都督常伴父王身边,如今父皇安好?”蔡王问了一声。
“陛下吞服长生神药,好的不能再好!比你还要好!”张百仁看着蔡王,露出了一抹笑容。
“都督,小王在府中备下薄酒,都督若不嫌弃,还请宴饮一杯”蔡王道。
张百仁点点头,随着蔡王入府饮酒:“如今天子即将入主东都,蔡王若想得天子赏识,杨玄感之事可要做出点政绩。”
政绩?
蔡王陷入了沉思。
瞧着蔡王,张百仁忽然笑了。
“都督为何发笑?”蔡王诧异的看着张百仁。
“天子给你起名叫杨积善,意为勤修善果,却不曾想自己却弄的民不聊生,百姓饿殍无数,真是一种讽刺!”张百仁感慨莫名,杨广未登基之前,或许也是想着广修仁政。但当杨广登基之后,发现所谓的仁政都被自己老子给做了,天下富足四海承平,妖孽远遁深山,周边异族俱都俯首系颈。
然后杨广发现自己没什么事做,所有事情都被自己老子做完了,根本轮不到自己大展拳脚。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开疆扩土建功立业吧,将富饶的帝国化作万世不朽的天朝上国。
若真叫杨广顺利开辟运河,没有门阀世家作祟,杨广或许真的成功了,建立了世上唯一不朽的皇朝,有运河镇压龙脉,可谓是气数悠久。
可惜,杨广功亏一篑!
这是一个最好的朝代,对于历代天子来说,最好的朝代!却偏偏被杨广给玩坏了。被门阀世家给玩坏了!
酒宴吃喝到一半,忽然只听门外侍卫脚步匆忙而至:“蔡王,不好了!杨玄感那反贼兵临城下了。”
“来了?来得好!”蔡王杨积善猛然坐起身,对着张百仁恭敬一礼:“弘农守备空虚,还请都督出手。”
“走吧,随我去瞧瞧故人!”张百仁轻轻一叹,放下了手中酒杯。
听了张百仁的话,杨积善面色一阵青一阵紫,最终只能苦笑一声,随着张百仁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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