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在哭,趴在坟前嚎啕大哭,眼中满是悲愤,对于李世民的拳头,却是看也不看,声音撕心裂肺的传遍场中:“我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柴绍仿佛是一匹受伤的孤狼,眼中满是怒火:“临终前你去见的是大都督而不是我,你根本就从未喜欢过我!你我夫妻几十年,我为你李家鞍前马后,你置我于何地?你置我于何地!”
李世民的拳头停了下来,被李建成拉住,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那趴伏在地上的男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在一刹那间所有火气尽数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你还有脸来看她,临终之前她最想见你一面,可你呢?你却消失隐匿了踪迹,你居然还有脸来看她!”柴绍转身向张百仁扑来。
李世民拉住了柴绍,张百仁只是静静的站在坟前,瞧着那洁白的花朵,轻轻一叹:“要心有什么用!”
对于一个女人,要你的身子才是正理,你的心能爽吗?能吃吗?
再张百仁眼中,柴绍有些中二,脑子不正常。
一杯清酒倾覆在李秀宁坟前,细雨打在了油纸伞上,看着李秀宁的坟墓,张百仁默然不语。
与痛苦的一生相比,或许死亡才是李秀宁的最好归宿。
站在坟前看了许久,张百仁转身离去,人生匆匆几十年,早晚有朝一日自己会看惯生死。
“张百仁,我绝不会放过你!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柴绍在张百仁的身后怒吼。
“看在绣宁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你若在不知进退,便斩你头颅于坟前,叫你陪公主一道转世投胎”张百仁脚步一顿,话语阴冷。
果然
一言落下,翟让不敢在言语,只是不断痛哭啜涕。
回到府邸
张百仁情绪不佳,干脆起身返回涿郡去喝酒。
不管怎么说,一位故人离去,都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先生,你的头发怎么白了?”瞧着张百仁鬓角的那一抹白发,张丽华顿时一惊,连忙放下了手中布匹。
“有所感悟而已”张百仁一把搂住张丽华,转身钻入了小楼之中。
一番云雨,张丽华趴在张百仁身上:“先生,咱们在一起几十年了,可惜妾身迟迟不能为你生儿育女。”
“你急什么”张百仁抚摸着张丽华缎子般的长发,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要不了多久,我便可以体内换血完成,到时候咱们诞生的子嗣具有天地间最强的神血,有无与伦比的潜力。”
张丽华闻言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而是慢慢坐起身穿好衣服,拿起了一边的锦缎,一针一线的绣着图案。
“你做的衣衫已经够多了,我怕是十年都穿不完”张百仁慢慢坐起身,开始整理衣衫。
“我这不是闲着无聊吗?平日里多做几套!”说到这里,张丽华道:“人生苦短,你与萧皇后的事情,妾身都知道,如今萧皇后孤身孜然一人,你可莫要叫其多等。须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张百仁闻言来到张丽华身边,将其缓缓抱住:“人家都巴不得自家男人的女人越少越好,你倒是好,巴不得将自家男人往外推。”
张丽华转身看着张百仁:“人家都三妻四妾,你才几个女人,如今连个子嗣都没有,妾身也是为你担忧。”
张百仁不再说话,转身挥笔泼墨,慢慢的画着山水画,不断修炼着太阳神体。
李秀宁一死,在无人可以周旋李渊、李建成与李世民之间的恩怨,只怕距离玄武门事变不远了。
李秀宁死后,李家三兄弟之间的关系越加紧张,再加上有一个总是拉偏架的老子,李世民不怒才怪呢。
走投无路,李世民如今已经快要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这一日
李世民正在家中练武,却见长孙无忌走入后院:“二公子,太子召你前去饮酒。”
“哦?”李世民闻言手中架子一顿,略作沉吟道:“都有哪些人?”
“朝臣,还有一些军中武将,乃至于皇族中人!”说到这里,长孙无忌道:“太子占据着大义之名,如今二公子不断落入下风,此时不宜再拖,继续拖下去只怕军中会生出变数,某些人会左右摇摆,动摇了公子在军中的威望。到时候只怕公子将会被太子步步蚕食,唯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大义之名的力量,李建成乃是李唐未来名正言顺的国君,得到了朝堂内大部分文臣的支持,李世民虽然厉害,但不论如何未来皇位终究是无法落在其手中。
人,总要为自己的未来做出规划,做出谋划。
“已经这般严重了吗?”李世民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眉毛微微皱起来。
“不是一般的严重,据说军中有些人已经开始动摇,此事犹若是千里之堤上的蚁穴,不可开先河。一旦开了先河,只怕后面的事情就不在公子掌控之中了”杜如晦走出来道。
李世民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收了架子,慢慢的闭上眼睛:“逼我,这是在逼我啊!”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瓶毒药要不了公子的命,但却会使得公子看上去严重无比!”长孙无忌将一瓶毒药放在了李世民身前。
瞧着那瓶毒药,似乎有千斤重,李世民手掌攥住那毒药,过了许久才长出一口气:“本公子知道了,你们应该明白,我绝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
是夜
李建成在太子府设宴,款待自家心腹、朝武,拉拢诸位大臣武将。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端坐在李建成对面,不紧不慢的吃着酒菜,一双眼睛扫过大堂中的几十位宾客,心中暗自盘算:“有朝中的重臣,军中的武将,还有皇室宗亲,太子这般明目仗胆勾结党羽,天子却视作不见,放任对方动作……。”
想到这里,李世民攥住了手中毒药,不着痕迹的倒入酒杯中。
对面的李元吉一双眼睛阴冷的看着李世民,仿佛一条毒蛇般,随时都可能钻出来咬自己一口。
“李元吉!”李世民心中念叨一声,暗自里给李元吉下了死刑。
“二弟,自从元霸去后,如今二妹又逝去,咱们兄妹又少了一个”李建成忽然端起酒杯,看向了李世民:“你我兄弟好多年不曾聚聚了,日后还需好生亲近一番,免得疏忽了往日里的兄弟情分,你放心,待哥哥我登临九五,贤弟便是一字并肩王,为兄绝不会亏欠了你我的兄弟情分。”
李世民闻言目光一扫,瞧着那若有所思的满朝文武,顿时目光一凝,李建成话语虽然全是兄弟之情,但话里话外却无不宣布着未来李唐的主权。
“既然如此,那小弟多谢大哥扶照”李世民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嗯?”
瞧着李世民,李建成愣了一愣,对方居然没有反击,这不符合李世民的性子。
有点不对劲啊
忽然李建成心中有些摸不到底了,对于此时李世民的态度,忽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来,大家且饮酒,祝贺我李唐未来更加辉煌!”李建成端起酒杯,群臣推杯换盏。
半刻钟过后,忽然只见李世民口中喷血不断,面色浮现出道道黑气。
“秦王!”
宴会变故,顿时惊得群臣骇然,一时间鸦雀无声。
瞧着翻滚在地的李世民,众位文武大臣俱都是面色骇然,不曾想好生生的秦王忽然口喷鲜血。
“不妙啊!”李建成眼皮子狂跳,一股不妙之感自心中升起。
就在此时,却见李绩猛然站起身,扶住了李世民,对着李建成破口大骂:“李建成,你好歹毒的心肠,就算秦王与你竞争太子之位,你们好歹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又何必下此毒手?”
“这……这不是我干的!”感受到满朝文武怀疑的目光,李建成顿时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但看着群臣那股半信半疑的目光,李建成顿时心中一凉。
“好狠毒的心思,这是要将我彻底搞臭,一个肯毒杀亲兄弟的人,未来不论如何也不配成为李唐未来的国君,连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能下狠手,那众位大臣呢?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没有仁慈之心的人,不配成为国君”李建成念动间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这个黑锅他可不能背,连忙高声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本王岂会做这般肮脏龌龊的事情!”
“哦,按照太子的说法,是二公子自己给自己下毒了?难道二公子大好生活过够了,想要觅死不成?”长孙无忌撕破面皮,冷声指责。
到如今,不怕与李建成翻脸,自己乃秦王嫡系,李建成若垮塌,他长孙无忌下场绝对不会太好过。
此时李神通站出来,面色铁青的看着场中一切,连忙道:“速传御医!”
一边说着,架起李世民,快步走出了太子府,向着西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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