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河的威慑下,最终反抗的风潮,如同北海上偶尔荡漾起的一小圈波浪无声无息的散去。
木屋对岸的北海畔,草亭之中,楚河、杨辰空、傅青博鼎立而坐。茶叶早就消耗干净,现在摆在桌上的,是山林里采摘来的一些野生浆果。
帝辛一身黑袍,站在草亭之外,看着这北海的风光,似乎有些出神。
而玉质道人则是手捧着玉瓶,坐在一块山石上,似乎是正在与被封印在玉瓶中的龙后交流着什么。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什么时候回归中原,我想我们也应该有个准信了。别的不说,快两年没回家,我也十分想我的娘子了!”说罢杨辰空的脸上露出忧心之色。也不知道是担心,春风一吹绿油油。还是担心回家之后,发现老婆已经长大,对他而言算过期···。
傅青博也看着楚河,眼神中满是期待。
杨辰空还只有一个小妻子惦记,傅青博可是已经做爷爷的人了,加上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号,个人产业也是不少,都值得记挂。
“你们可以走!不过还得回来。”楚河用手指勾了勾眉梢说道。
杨辰空正要开口询问,楚河便摆了摆手道:“且先听我说完,然后你们再自行判断,究竟是否依从。放心,我一向很公允,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不愿做的事。”
此言一出,杨辰空和傅青博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有一肚子的脏话,恨不能说。
“你们也算是粗略跨入了修行的门槛,觉得此处如何?”楚河问道。
杨辰空不解其意,却还是坦白说道:“风光别具一格,并且灵气充沛,你若是想留在这里修炼,倒也不错。”
显然他是在试探楚河,窥探楚河的心思。只是想法还是少了些,步子不够大,脑洞放的不够开。
“不错!灵气充沛!中原大地,莫说是像这样的地方,即便是那些差了好几个档次的山头,都早有修行门派占据,要想进去,要么踢山门,抢山头。要么就拜在别人门下,当牛做马,苦熬资历。”
“你们既然已经入门,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北海结发以受长生么?”楚河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着。
但是却正是这一句话,打动了二人。
李白曾经诗云:“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两句诗,道尽了世人长生梦。
只是长生路远,仙道无凭,无数年来,多少人为之求破了头,都难入其门径。
机会就在眼前,杨辰空还有傅青博,他们真的舍得放弃吗?
想到楚河接下来有可能说的话,二人的心跳没来由的都加速起来。
“你准备做什么?”还是杨辰空问道。
“很简单!就在这里,就在北海,开宗立派。一个人修行,未免寂寞,诺大的宝地,也需要有人守护。那不妨大家结伴而行。”楚河挥了挥衣袖说道。
“开宗立派!?”杨辰空和傅青博,对视一眼,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心动。
他们早就有心拜在楚河门下,修习长生之术,奈何没有理由,也怕楚河不收。如今若是同开一宗,拜楚河为宗主,那楚河还好意思不传他们真正的长生手段么?
“贾老板好大的志向!只是这里毕竟地处荒僻,人丁稀少。若是想要修建宗门,怕是极难吧!”杨辰空道。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然后说道:“所以才说机会难得。乞颜部落就在这里,他们有很多奴隶,而且还可以有更多的奴隶,只要和他们合作,宗门早晚可以建起来。”
“而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大部分商队中的人,返回中原贩卖牛马,然后采购更多乞颜部落所需的物资回来,作为交易。”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二人。
既然可以返回中原,那么有何不舍之处,返回中原后,都能得到解决。
至于北海苦寒···和长生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二人便先拜见宗主大人了!”此时此刻,傅青博的老道便体现了出来,抢在了杨辰空前面,站起身来,对着楚河便是深深一礼。杨辰空反应过来,便紧随其后。
楚河闻言,只是一笑,表情依旧。
顺着话题,开始商量具体的细节。
安排交代好了大部分事情后,楚河突然问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张子鸣?”
杨辰空闻言便道:“张子鸣被大汗的小女儿看中了,硬要拉他去做驸马,现在只怕就快要拜堂成亲了吧!”
说着脸上还露出几丝怪笑。
好友被强压着成亲,若对方是女子,此时自当着急上火,纠集人马准备去抢亲破坏了。
但是张子鸣是男人啊!按照一贯的大男子主义思维,杨辰空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也算成亲?
了不得就当是提前给张子鸣娶了一房小妾。
这等些许事,也值得让商队和乞颜部落交恶?不值当啊!
何况那大汗的小女儿,杨辰空也见过,虽然不满意对方身材上的邪恶缺陷,某些哺乳用部位实在是太过发达,但是那张看起来稚气十足,且活泼可爱的小脸,杨辰空还是挺看得上的。并不觉得张子鸣会吃亏。
“呵呵!”楚河原本风淡云轻的脸上,也终于露出几丝干笑。
对于张子鸣的那种特殊的亲和()光环,他也是亲自体会过的。
也罢,张子鸣娶了大汗的女儿为妻,多少也算是将双方的关系更拉近了一些。
楚河有心继续挖掘副本,拖延时间。
自然要与乞颜部落产生瓜葛,并且将影响力深入进去。
而这些蒙古人,虽然热情好客,但其实排他性也十分强。
不说别的,商队和乞颜部落比邻而居了大半年,二者之间依旧泾渭分明,便可见一斑。
楚河若是就以也速该老师的身份融入进去,只怕没什么影响力,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过往几次,楚河之所以能左右逢源,玩弄阴谋权术,全是因为他身在格局之中,是那个整体的一份子。无论是楚国王室,还是唐朝官场,都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排斥他。
因为他是‘自己人’。
但是眼下不同。
眼下他身在异族,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有很多时候,无论他的建议多么好,无论他的本事有多高。那些蒙古人就是不听,不用,不信,他一个人难不成玩单机么?
所以他才要在北海开宗立派。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借着建造宗门的机会,与乞颜部落加深瓜葛。
更可以如一根钉子一般,将自身的势力扎入这片土地之中,慢慢的发展,渐渐的收拢力量,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
以宗门为杠杆,撬动整个大草原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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