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道人撩起车帘,车帘内摆放着一个虚假的人影,浑身却散发着浓郁的气息。如果不是具体细看,是无法发现其中端倪的。
看到堵路的童虎,虚假的人影还得意的招了招手。
怒火在童虎的心中燃烧。
“被耍了!”
愤怒只是一瞬间,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尽管从外表上来看,他十分符合冲动易怒的人设。
“现在距离大朝会开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在大朝会开始之前,魔宫大门不会打开。也就是说,我还能在魔宫门口堵住楚河。虽然这么做,嚣张了一些,事后可能会有一些大麻烦。不过···也只能这样了。”童虎心中计较着,收起铁棍,一个转身就要甩开步子,往魔宫赶去。
“楚河这样金蝉脱壳,暗中前往魔宫,这更说明颜魉的猜测或许是正确的,他并不是如表现出来的那样被动。”想到这里,童虎心中更加焦急。
“很抱歉!现在你必须留在这里。”牛头人开口打断了童虎的思路。
童虎扭头,看向驾车的牛头人。
他不明白,是什么给了这个牛头人勇气,让他一个区区驾车的车夫,也敢来挡他的路。
“相传牛类妖魔的妻子特别容易出轨,莫非这是一个看穿了大草原的真相,已经不愿苟活于世的牛头人,最后的肆无忌惮?”童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一闪而逝。
紧接着便一砸手里的铁棍,甩出一道棍芒,朝着马车碾去。
废话不用说太多,想要拦住他,就要看有没有这份本事了。
马车上的牛头人···不!是谷道人!
谷道人面对童虎这暴力至极的一棍,表情十分淡然。
随着在这方世界的修行,他已经重新草创了一门功法,将体内充沛的兵锋之气收束起来,化作了一股特殊的真元,虽然无法再随意的施展道术、法术,但是这种真元,极具杀伤力。
反而类似于网络中的剑修模式,舍剑之外无他物,一剑爆出万法空。
一道剑光从指间弹射出去,谷道人猛然瞪眼,剑斩童虎···。
哐!
魔宫大门在两个身强力壮的石头妖魔的推动下,轰然打开。
成群结队的文武大臣和有资格上朝的大贵族,纷纷跨步步入魔宫之中。
待到群臣站定,几个年纪大,辈分高的老家伙,也都在内侍的安排下,端坐在椅子上。
永夜魔君便步入大殿,居于高位之上,俯视群臣。
照例先说了一些国情大事之后,永夜魔君的视线一扫,在人群中找到了楚河的存在。
“楚河!七日之期已到,你既然来见本帝,想来是已经有了结果。”永夜魔君开口说道。
楚河站出来道:“确实已有结果。当初策划刺杀于我,且放走黄奴,造下弥天大祸者,正是颜家颜魉!”
楚河没有一开始直接将矛头指向整个颜家,而是将颜魉单独挑出来说。即便如此,大殿之内,也是细细的议论之声纷纷而起。
大家都知道答案,但是真的将盖子揭开,那就是另一个概念。
虽然表面上来看,这二者没什么差别。
但其实,对于许多神经绷的极为紧张的人而言,这其中造成的心理暗示,有很大的差别。
永夜魔君没有先问证据,而是开口道:“既然如此,先传颜魉!”
命令从魔宫传到颜府,有着拥有特殊血统的人魔负责传令,只需要数息的时间。
颜府之中,早就收到童虎半路被一个牛头人阻拦,没有完成既定任务的颜魉,已经做好了准备。
整理好衣冠,然后赶往魔宫。
等到颜魉被带入魔宫大殿。
楚河和颜魉,相对而立。
两人都是那般俊秀潇洒,只是各有不同。
站在大殿中央,同样夺目。
“颜魉!本帝问你,楚河指控你派人暗杀他,且释放黄奴。你是否认罪?”永夜魔君看着颜魉,眼中闪烁着莫名之色。
颜魉风度翩翩,丝毫不乱道:“未曾有过的事情,臣不敢认!”
颜魉也是有爵位在身的,故而可以自称为臣。
永夜魔君再看楚河:“你既然指控颜魉,那可有证据?”
楚河道:“证据自然有!”
说罢便陈列出一堆证据。
比如从那位赵大人府上找到的书信,比如一些曾经与黄奴有过沟通的人族供词。
尽管颜魉曾经清扫过了一遍,依旧还是留下了一些未曾察觉的痕迹。
楚河能将这些都找出来,也是本事。
看到楚河列出的这些证据,颜魉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君上!这些证据,都可以伪造,模仿笔迹本不是难事。而那些人族卑贱,易为利益蛊惑,用人族的证词,来控告一位高贵的人魔贵族,这本就是无稽之谈。”
接着颜魉扫了楚河一眼,倒打一耙道:“楚大人煞费苦心,就为了污蔑臣,却不知是何居心。臣恳请君上,任用长老院,对楚大人进行彻查。黄奴逃走一事,却有蹊跷,或许有人从中作梗,暗施诡计也说不定。”
“区区几封书信,几个人族人证,确实不足为凭证。楚河,你还有什么话说?”永夜魔君闻言点了点头,扭头又对楚河质问道。
永夜魔君这态度,倒是令不少人感到吃惊。
在许多人眼里,楚河只是傀儡,想要对颜家动手的,无疑就是这位永夜魔君。
眼下这些证据虽然不足够,但若是永夜魔君支持,确实也能与颜家争辩一番,逼迫颜家做一些让步。
但是永夜魔君竟然就这样轻易的略过了。
如此这般,便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永夜魔君,已经暗中与颜家达成了协议,放弃了楚河,此事就此罢手。
要么就是永夜魔君还掌握了某些极为致命的证据,足以将罪名钉死。
故而才会轻描淡写的放过眼前这些细小的胜利。
颜魉心中清楚,永夜魔君并未给过与颜家和解的任何明示或者暗示,那岂不正表示,是后一种可能?
想到此处,颜魉微微有些发慌。
“不!应该不会!除非死去的夏冬吉、魏喜平他们站出来指认我,否则的话,没有什么证据能够真的动摇我们颜家。他们应该只是在故布疑阵,因为手里没有了底牌,所以诈我一诈。这个时候,我必须镇定,不可落入圈套。”颜魉心道。
楚河却像是读懂了颜魉的心思,扭头却对颜魉说道:“君上当面,你我同殿为臣。刺杀之事,大可当做子虚乌有。但是黄奴事关社稷江山,若是颜兄弟有处置不当之处,且尽管认了。再恳请君上从轻发落也就是了,也免得将整个颜家都拖进来,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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