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监,真是好兴致呀,居然这个季节也有兴趣来看海。”
李华勇是在海边看到那辆白色奔驰的,找到林蔚时候李华勇有点哭笑不得,这地方两人以前来过一次。
林蔚却没有心情和李华勇开玩笑,这个时候的她连嘴唇都有点发白,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阿勇,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个——李华勇其实很想说,你的确是很没用的,好端端的工地你在那瞎指挥什么,甚至还剥夺人家安装公司的指挥权,现在好了,被你整出这么大一个事故,万幸是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不然还会更麻烦。
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明面上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你有用没用的问题,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你必须赶紧回去主持大局呀,没有陆总或者你在场的话,现场的问题谁来解决?哪有像你这样的,出了问题就像鸵鸟一样躲在这里。”
这其实就是最让李华勇哭笑不得的地方了,哪有像林蔚这样的,出了问题居然躲起来。从这个细节也能看出,林蔚真不适合建筑这行。当然考虑到她一个女孩子家,这种行为也可以理解。
被骂作“鸵鸟”的林蔚罕见没有还口:
“我已经通知泉叔了,他马上就赶回来。你说我是鸵鸟?对,我就是个鸵鸟,呜呜,我真没用。”
听说陆于泉能马上赶回来,李华勇倒也不急了。毕竟这样的事急也急不来,而且这样的事还非得甲方有人在场才能有权处置,否则包括蔡老头所有人在内都只能干着急。只是见到林蔚居然哭出声来,李华勇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喂喂,你别哭啊,哭什么,好了好了,万幸是这次没有出其他事,咱们就当是吸取一次教训吧….对了我问你一句,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让安装公司加快进度呢,不知道这样做很容易出现问题吗?”
“因为这是客户要求的。”
“客….客户要求的?”
“是啊,你知道这次泉叔回香江是去干什么吗?就是因为有几位客户要过大陆考察,他们将根据工厂建设情况决定下订单,可是现在什么都完了,我真没用,呜呜….”
“等会等会,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10分钟之后,李华勇总算大致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要怎么说呢?这可能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形象工程”啊。
“林氏集团”在大陆投资办的这个厂,主要是用来生产集装箱和纸质包装箱的。后面的情况先不管,在这一期工程中,那还是以生产集装箱为主,至少说在林氏集团内部,眼下是更看重这部分业务。
当然生产出来的集装箱那也不是林氏自己用,他们也是要卖给别人,这就是林蔚口中的“客户”。这些“客户”大部分还是香江人,毕竟香江也是世界上有数的大港啊,转口贸易和海运业务相当发达。
“假如考察的情况不满意,会影响你们的订单吗?”
林蔚点点头:“在整个世界范围内,远洋业务虽然算是一种刚需,而且发展前景看好。但这个行业毕竟受很多客观因素影响,好一阵坏一阵,连你都知道,我们香江的包船王都准备上岸。”
李华勇一摆手:“先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一句,你们那个什么“客户考察团”什么时候过来?”
“本来说好就这几天的。”
听到这句话李华勇睁大眼睛,心说难怪林蔚会哭了,这是被急哭的呀。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档子事,这要是让人家看到那个烂摊子…
李华勇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把之前看到的那个“烂摊子”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
“你们能让那个考察团延误几天过来吗?”
“再延误也是没用的,我们最多能找借口推迟一个星期,但是现在厂房跨成那样…”
“一个星期?”
被李华勇打断说话的林蔚罕见没有生气,因为她看到李华勇露出一副她很熟悉的神态。说实话在以往的时候,林蔚是很不待见李华勇这幅神态的,她总觉得他那种信心十足和满不在乎混合在一起的神态很讨厌。
不过在这个时候,林蔚觉得这幅神态非常好看,好看到连她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
“是….是啊,一…一个星期,怎….怎么了?”
“没怎么了,赶紧走啊。”
“走?去,去哪?”
李华勇很无语的看了林蔚一眼:“还能去哪,当然是赶紧回去处理问题,你不是说最多只有一个星期吗,再晚了可能就来不及。”
林蔚睁大眼睛:“可是….最多就一个星期….”
李华勇的声音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没错,就是一个星期,所以林莲花同学,你需要马上振作起来,只要你能振作,我保证一个星期还你一个恢复原样的厂房。”
这时李华勇的称呼也不被林蔚放在心上了,她的眼睛越睁越大:
“真的?!”
“少废话,赶紧走。”
林蔚哼哼唧唧表示不满:“真霸道。”
不过表达不满归表达不满,林蔚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她和李华勇上车返回工地。
在车上的时候,李华勇对林蔚交代几件事:
“这回去之后,你马上让你泉叔赶到工地上,而你回去替换他的工作,安抚那些客户,然后一个星期后带客户来鹏城,听到了吗?”
在开车的林蔚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听到了。”
“另外等下回去以后,你最好在华夏建筑的蔡总和雷经理等人面前摆个姿态,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们处理。记住,等下姿态摆低一点,用请人帮忙的口气说话,知道吗?”
“可是…”
林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李华勇做个手势:“听我的。”
林蔚一边继续嘟嘟囔囔,一边心里充塞着一种莫名的甜蜜。最后她决定一切按照李华勇说的办。
半个小时之后,当李华勇单独和蔡老头以及雷建军等人在一起的时候,蔡老头对李华勇苦笑:
“我说小李,你这可是给我们出了个难题呀,我们不是不愿帮她,与此相反,作为合作关系良好的甲方,我们非常愿意帮忙,可是你知道的,我们在鹏城一没这方面的设备,二没这方面的工人,尤其是时间只有一个礼拜,我是真怕帮不上这个忙。”
李华勇微笑道:“有蔡总在这里坐镇,这个忙肯定是帮得上的,现在至少有一个办法能帮得上他们。”
蔡老头哈哈大笑:“你少拍我马屁,我就知道你这家伙胆大包天,你既然敢应承下来,那你肯定就想好了办法。说吧,这次你准备怎么完成这个任务?”
“大家还记得多年以前,一篇叫“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兄弟”的报告文学吗?”
“嗯?”
旁边的高启功插了一句嘴:“就是中学语文课本的那个?”
“没错。”
李华勇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像帮助六十一个阶级兄弟那样帮他们。”
听了李华勇的话,蔡老头的眼睛亮了,老高的眼睛亮了,老雷的眼睛亮了。
这些体制内的老油条,一个个眼睛全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