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的力气有多大?李承乾曾经见过程咬金在喝醉的时候,将九十多斤的石锁毫不费力的扔到隔壁的尉迟恭家。
用力踢了踢那水泥块,见它纹丝不动,这才退后几步,颠了颠锤子,只见程咬金大喝一声,双膀绞力,抡圆了锤子就朝着水泥块打了上去。
“哈!”
锤子重重的击打在水泥之上,巨大的反作用力将程咬金顶的退后一步,循声望去,只见水泥块上只有一块浅浅的凹痕,却并无碎裂的痕迹。
“好!卢国公果然好力气!”李承乾在边上呱唧呱唧的拍着巴掌,程咬金呲了呲牙,也不尴尬,对着李二道:“端的好东西,若是用于建城,定然坚固无匹!”
杜如晦上前抹了一把凹下去的部分,点了点头,看着李承乾道:“不知此物作价几何?制作可否困难?”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而后指着地上的水泥块道:“如这么一大块水泥,如今作价与一块青砖相差无几,制作么,困难倒是谈不上,只是作坊有些小,若是扩大些,自然是无甚困难的。”
“方才你说此物可以建筑,若是将长安城的城墙都重新翻修一遍,作价几何?”
李二的话让诸位大臣亦是来了兴趣,李承乾则是有些喜不自胜,而后道:“如今不好说,但若与之前相较,自然是要省一大半钱的。”思索了半晌又道:“时间也会省下大半。”
古代建设城墙的手段还算是高明的,只是建筑时对人力物力所用极大,所以即便是李二,也是有些有心无力了。
只是如今水泥一出,李二的那些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不只是城墙上能用,房屋,修路,军士,甚至是以后的建城都能用得上。
“回头将方子交给宫里。”他从来都不会错过一件自己看的上的东西,李承乾虽然无奈,但终归还是认命了,有些东西,在皇帝的手里会比在自己手里更加出色。
众人在山中只住了三天,这三天里,李承乾都在给城墙的建筑做预算,所用多少青砖、水泥、人力、物力、一应俱全,李二看了之后满意的走了,户部看过之后乐的直咧嘴,工部看了之后亦是满怀欣喜的请李承乾吃了顿饭,李承乾自然也是笑的合不拢嘴,这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便是房地产开发。
春耕已经被提上了日程,李二带着一家子人去了长安城外的皇庄,去了往日繁华的衣物饰品,换上农人穿的粗布麻衣,文武百官就开始下地干活,李承乾牵牛,李二在后面踉跄着扶犁,没犁完一笼,都需要停下来歇歇,长孙穿着民间妇人的服侍,将头发随意的挽在身后,拿着一个陶罐便在后面开始播种。
胖胖的李泰跟李恪则是扛着扛犁在后面合土,只是李承乾跟李二已经将一片土地都犁成了拢,两人才干了一少半。
春日的日头总是暖暖的,李二坐在田埂上休息,过了半晌,便与李承乾接替了李泰兄弟俩的工作。
“最近克明身体一阵不如一阵,相比也就是这些日子了。”说这猛然一用力,最后一节田垄也被犁好,李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接过水喝了一口,转而看着正在打量犁杖的李承乾道:“真就没办法治好么?”
李承乾闻言叹了口气,将手中直犁放下,亦是叹了口气道:“儿臣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是救活了又如何?这般苦楚若是换做常人,早便就不想活了。”
李二长叹了一口气,并不在言语,只是半晌之后才叮嘱李承乾一定要去看一下,君臣一场,两人早已是亦君亦友的良伴,只是如今朋友欲走,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浮游朝生夕死,神龟长寿百年,自然法则而已,父皇还是莫要太过伤心。”李二的眼睛有些发红,显然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容易能释怀,抬头望天,俯身愧地,长叹一声道:“罢了~克明,相必比我看得开。”
杜如晦病了有三四年了,一开始只当是伤寒感冒看,后来才知道是肾脏出了问题,导致的诸器官衰竭,用后世的话便是尿毒症,一开始李承乾还能用食物调理一下,但愈发展,病情越恶劣,到了如今,却已经开始呕血了。
皇家做春耕,也就是做个样子而已,说是一场政治秀也不过分。
时间到了晚上,李二便在宫中设宴,一家子人凑在一起开始准备吃饭,饭食也是标准的农家饭食,米饭,菜汤,李二与长孙倒是没什么,一口一口的吃着粟米饭,偶尔喝口汤。
李泰确实受不了了,看着没有一点油腥的菜汤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再三努力之下,这才开始往嘴里塞粟米。
疲累了一天,即便是在难吃的饭食也会变得香甜,李泰就着菜汤吃了两大碗粟米饭之后,这才回过神来,拍着肥肥的肚子,一脸惬意的道:“好饱啊。”
李二微微一笑,长孙亦莞尔,只是边上两岁的李治挣扎着下了太监爬到李承乾腿上,用手中的筷子笨拙的开始抢饭吃。
李二清咳几声,殿内皇子和公主们的谈笑声顿时停止,满殿瞬间寂然。
转头看向边上李泰道:“青雀今日课业如何?”
李泰起身朝着李二恭敬施礼,胖胖的身子即便是起身时亦是颤巍巍的,几次都没有站起,李二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累了一天了,坐下说吧。”
李泰谢恩之后,道:“崇先生近日在教《中庸》。”
李世民笑道:“读到哪里了?”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
李世民饶有兴致地笑道:“何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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