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指认自己是贼偷的后辈,少女完全没有在意,至少表面上没有在意,笑呵呵的走到李承乾身边,弓身捏了捏李承乾的小脸。
李承乾看着少女胸前的两坨宏伟有些脑袋发晕,唐朝女子的装束大多上衫下裙,肩上披着青蓝色的青衫,裙口系在胸间腋下,这样的额装束会让女人挺拔的双峰更加明显,这是大唐所有男人的福利,。
这种福利李承乾有些招架不住,身体刊刊不到八岁,可身子里住着的可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兵痞,对于这些事情李承乾懂得并不比别人少,只是碍于这副身体,只能是将火压在心里
看着李承乾眼神呆滞的样子,少女掩嘴轻笑,女人的美就是为了拿出来欣赏的,若是没人欣赏,那么在美的容颜又有什么用,对于李承乾的眼神少女很喜欢。
王子期朝着茶几一伸手,带着李二坐在了位置上,虽然不喜欢,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李二亦是微微一笑,多少年的拼杀要是连个脸色都看不出来,李二也就白活了。
李承乾上前给三人满上茶水,自己跪坐在王子期的身后,老老实实的听着他们说话。
“承蒙先生不弃,小儿顽劣,倒是给先生添麻烦了。”
王子期看着已经跪坐在自己身边的李承乾,微微的笑了笑,对着李二说到:“老夫山野村夫,在世间逍遥惯了,当年承乾救了我一命,看这孩子机灵聪颖,就动了收徒的念头,秦王莫要言谢。”
李二的小心思王子期老早就已经看了出来,一句山野村夫,一句逍遥惯了,就是告诉李二不要在自己身上下什么功夫,自己受不得那些约束,自己留在长安只不过是为了报恩。
微微一笑,看似浑不在意的一笑却是有些失望,李二不是刘玄德,王子期也不是诸葛亮,若是这人能帮自己最好,对于锦上添花的事情,李二需要的很少,既然人家不想掺和,拿自己也没有必要强求。
“先生倒是好心境,世间之人常被欲望蒙蔽双眼,劳心劳力,相先生这班得自在这又有几人,杏花树下饮茶,闲来无事调教弟子,也是人生一桩乐事。”
威风吹过,杏花漫天,细小的花瓣落在王子期的眼前,只见王子期徐徐伸手,双指轻轻一碰,一枝花瓣就落在了指尖。
“谁知劳心劳力者不是乐在其中?山野逍遥有山野逍遥的乐事,劳心劳力有劳心劳力的痛快,花谢花开,花败蒂果,人生自有境遇不同,有些事情强求不得,缘到而聚,缘尽则散。”
王子期的身手不凡,语出亦是惊人,听来简简单单的道理又有多少人能想的明白?一句缘到而聚,缘尽则散,道尽了这时间的无奈。
“先生大智,世民受教了。”
李二很喜欢这种感觉,厮杀过后自己也曾厌烦过,可是有些事情总是身不由己,只能是打起精神在上,为的还不是自己身后的那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
谈笑了小半个时辰,李二看着门外有亲兵来回转悠,显然是有事情,起身朝着王子期一礼说到。
“今日与先生相谈甚欢,无奈世民俗事缠身,若是那日得空,定要与先生秉烛夜谈,”
王子期对着李二摆了摆手对着李二说到:“公事要紧,殿下且自珍重。”
“告辞”
“慢走”
李二转身出了院子,亲兵将院门关上,众人再度陷入平静。不多时,王子期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对着李承乾说到。
“承乾,为师欲远行,这次叫你过来一则是想着临走之前在看你一眼,二则将你师姑叫来,这段时间就由你师姑教导。”
一边的少女闻言大惊,他自然是知道王子期想去做什么,不过自知拦不住,眼神一暗,对着王子期说到。
“老头!你可是想好了?”
王子期轻轻的点了点头:“十三年了,事情也是到了结的时候,若是我还能回来那不必多说,若是不能回来,帮我好好教导他。”
李承乾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提到那句“若是回不来,”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非常危险,想要出言劝阻,却被王子期打断。
“莫要胡闹,每日的药草一定要接着泡,按着我教你的每日练功,不得懈怠。”
李承乾只好乖乖的点头,看着自家师父坚定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劝阻不了。
“师父万事小心,徒儿还在长安城等您。”
王子期哈哈一笑:“有你这句话就成了,这里有件软甲,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做成的,今日交给你,我看你印堂有些发黑,最近怕是要有血光之灾,万事小心,趁着时辰尚早,早些回去,明日不必过来,毕竟已经进书院了,你师姑过几天就去秦王府,记得准备一间干净点的屋子,若是惹恼了她可是有你好果子吃。”
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生老头闷气的少女,李承乾起身朝着王子期恭身一礼。
看着李承乾出门,王子期低下了头,再抬头的时候满脸沧桑,看着满院子如雪一般的杏花似乎有些不舍,少女眼中含泪,赌气似得对着王子期说到:“不舍就别走,把那孩子交给我算什么事。”
“子初,莫要任性,如今门里就剩你我两人,师父当年惨死,这仇我记了十三年,若是那人不死,我心难安。”
王子期眼中的杀意越来越盛,不过瞬间又被隐藏的极深,少女眼中也是撒发着弄弄的恨意,当年那被火光照的血红的天空,那双带着鲜血的双手,那带着血色刀光,若是不是师兄拼命的把自己就出来,怕是现在已经化作地上的草木了吧。
“那孩子脾气执拗,若是我回不来,千万不要告诉我去了哪。”
看着少女执拗的撇过头不看自己,王子期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屋子。
李承乾出门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江湖向来都是这个样子,哪来的什么真正的逍遥,李承乾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觉得非常疲惫,拖着小小的身子往回走,许是想东西有些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街角男人嘴角挂起的冷笑,一双带着杀意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
暂时没有想要回家的年头,李承乾就在长安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起来,看着远处有家首饰铺子,想起来还欠人一件玉簪,李承乾抬脚进了店铺。
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公子走了进来,掌柜摇了摇头,常有一些小公子进来看,这样的多半是来看个热闹。
“小公子相要买些什么?”
李承乾抬眼瞄了一眼掌柜,年纪一大把忒也不会说活,公子就公子,非得加个小干什么,许是今天心情不好,在屋子里转了转,对着掌柜说到:“玉簪在哪放着,拿出来几样公子挑挑。”
掌柜的看着小孩说话大气,又看了看李承乾身上的衣服华丽不似平常的衣物,不疑有他,走到柜子后面拿出一只香樟木的盒子放在柜上,揭开盒盖对着李承乾说到:“小公子且看,这可是咱们店里最好的一批,若是觉得价格高,店里还有。”
李承乾摆摆手,拿起一只头上系着朱华的簪子,对着外面的阳光看了看,玉色还成,通体碧绿,算是上好的,掌柜的倒是没说谎:“这只多少钱?”
“三十贯钱,若是公子诚心买,再给你便宜些。”
李承乾满意的点了点头,想起那个师姑,李承乾又将目光换在另一只青绿色的玉簪上,拿起簪子仔细的认了认,又从怀里掏出一颗东珠对着掌柜说到:“你这能把这可东珠拴在簪子上么?”
“小公子这话怎么说的,咱们干的就是这活。”
东珠是李承乾生日的时候李渊给的,不算是太大,也就是一个玩物,但是珠子圆润,成色极好,若是放在外面也值些钱,掌柜接过东珠之后眼神一亮,点了点头说到:“好东西,可这珠子要比簪子值钱多了,公子确定要栓上去?”
“你个老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本公子还能欠下你的钱不成。”
掌柜尴尬一笑,从身后取了一段细细的金链,不多时就将珠子穿好了,递给李承乾说到:“一共七十贯,公子是现付还是叫人回家去取?”
李承乾拿出钱袋,从袋子里掏出一颗金豆子扔给掌柜:“剩下的叫人送到秦王府,就说是大公子的。”
说着就将簪子对着殿门口看了看,眼睛一撇,正好看见一个身穿麻衣的人在街道的另一边盯着自己,若是一个平常孩子,定然不会发现,但是李承乾那是经历过战场的人,对于那种充满杀意的眼神自己怎么能看不出来,尽管那人反应极快但就是那急速的转身,李承乾这才更确定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将簪子放回怀里,李承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长安的街道很宽,天色几近傍晚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若是在躲下去,恐怕就要被身后那人抓住,穿过这条巷子就是金吾卫的一个驻地,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送自己回去,不着痕迹的从怀里掏出师父送给自己的匕首,将另一边的指环拴在自己指头上,手里紧紧的抓着匕首,李承乾一闪身朝着左面的一个胡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