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山,相传原始天尊驾前广成子的仙家洞府就在其中。其以峰林耸峙,危崖突兀,幽壑纵横,涵洞遍布,怪石嶙峋,蓊岭郁葱,既有北国之雄,又兼南方之秀的自然景观,被誉为陇东黄土高原上一颗璀璨的明珠。由于位处西凉,且山势高绝,所以刚刚进入十一月,崆峒山上便已经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周子健回山已经一个多月了。师父清云道长在广成丹穴闭关至今还没有出来,崆峒派的大小事务是由他的二弟子萧孟奇负责打理。这萧孟奇如今已至不惑之年,入山时便出家为道。为人老成持重,待人接物和善有理,而且将崆峒山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合山上下无不对萧孟奇另眼相看,大家都认为这崆峒派的下任掌门非萧孟奇莫属。
由于周子健平时对崆峒山的事务不太关心,所以回山之后,就在问道宫内继续研习七绝剑和金刚伏魔大法的要义。
这一日,一个崆峒山的弟子匆匆忙忙找到周子健,神情紧张,声音颤抖:“大师兄,出…出事了!二师兄请您即刻前往大殿。”
周子健有些不悦道:“干什么慌里慌张的。好好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位崆峒山的弟子名叫陈伯颜,年龄在十六七岁,是清云道长新收不久的一个弟子。
只见陈伯颜语带哀愁,一脸哭相:“听说清风师叔出事了。”
周子健一听之下,如五雷轰顶,一脸愕然地望着陈伯颜,傻在了当场。
陈伯颜推了周子健一把:“大师兄,赶紧走吧!”
周子健如梦方醒,倒提沉雪向问道宫的大殿跑去。
问道宫的大殿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周子健一到大殿,众人纷纷后退。周子健抬头便看见萧孟奇站在大殿的门口,一脸的泪痕。
萧孟奇看到周子健,眼泪又禁不住流了下来:“大师兄,你终于来了!”
周子健大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萧孟奇一指大殿正中,周子健不由得一愣。
大殿正中摆着一副棺材,是用上好的紫檀打制而成,外面刷了一层黑色油漆,锃明瓦亮。
周子健几个箭步走到棺材的跟前,棺材盖已经打开,里面成殓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由于时间有些久了,人头上的血迹已经发黑。但是清风道长的眉眼还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周子健的身体晃了一下,沉雪“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萧孟奇急忙扶住周子健,带着哭声说道:“师兄。”
周子健不禁泪如雨下:“师叔是被何人所害?尸身在哪里?”
这时,从一旁走过来一个人,一身蓝色棉绒长袍,头戴一顶黑色瓜皮小帽。
此人冲着周子健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魏成功,见过周大侠。”
周子健仔细打量来人。见对方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脸色红润,面带慈祥。
周子健拱手还礼,说道:“魏先生,我师叔的尸身是您送回这崆峒山吗?”
魏成功点了点头,一脸凝重说道:“不错,正是在下。”
周子健双手拉住魏成功的手,有些激动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请先生教我。”
魏成功的脸强挤一丝苦笑:“周大侠,你先别急。听在下慢慢道来。”
萧孟奇插言道:“大师兄,还是先等等。我已经通知师父。等他老人家来了,一同说吧。”
周子健想了想,觉得师弟说得有理,便无奈地点了点头。
望着师叔清风的尸身,周子健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我师叔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魏成功说道:“大约在两个多月前。”
周子健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么久了,为何我师叔人头没有腐烂?”
魏成功说道:“不瞒周大侠。一来清风道长仙逝的时候,天气已经入秋。二来我们没有经过贵派同意,已经在七窍之内灌注了水银。
周子健拱了拱手:“多谢魏先生。”
又过了一会儿,问道宫的大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位年迈的道长走进了问道宫的大殿。
此人头戴竹梁道冠,上有金簪别顶。脸上皱纹堆磊,但二眸炯炯有神。一身八卦仙衣,脚蹬麻履。来人正是崆峒山的掌门清云道长齐真南。
到了康熙年间,江湖武林各大门派已经不像明朝嘉靖年间那般兴盛。崆峒派也不例外。齐真南为了崆峒派能够再次发扬光大,近几年一直广成丹穴闭关,潜心研究小无相神功和七绝剑的奥义。但始终没有大成。
今番二徒弟萧孟奇派人到广成丹穴去请掌门师父,并告知了清风道长刘经远被害的消息。
清云道长一听之下,顿觉眼前发黑,险险栽倒。前番师弟离山还是好好的,怎么数月之间便撒手人寰。
清云道长闻此噩耗,心中还不太相信。因为师弟的武功他是最清楚的。当世除了几个顶尖的高手,谁能伤得了清风分毫。
清云急匆匆来到问道宫的大殿,远远就望见了大殿正中停放着一副黑漆的棺椁。清云的身子微微一颤,但紧接着便抢步来到了棺椁的面前。
萧孟奇急忙上前扶住清云道长,对着前来的师父耳语了几句。但清云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清云一把捧起棺椁内的人头,仔细观瞧。这一瞧,两行浊泪立刻从眼中汩汩而出。自从清云的师父过世之后,清云几乎已经几十年没有哭过了。在清云的记忆中,几乎忘记了悲痛的感觉。但此时此刻,清云感觉内心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捧着人头的双手如托着千金巨石一般,不停地在颤抖。“这不是清风师弟又会是谁?”
清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头撒手而出。
一旁的萧孟奇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即将落地的人头。
突然,清云觉得嗓子发甜,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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