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戎装身形笔挺的纪雁雪,这一刻亦是泪如雨下。
她虽然没在前线战场,但对于做为伤兵营最高长官的她来说,她所承受的压力,甚至比前线的校官们还要大的多。
她的麾下,除了孙无法率领的一个班十名士兵健康,其他的,全是伤兵,重伤兵。
缺胳膊断腿的,在这儿都算是轻伤,用锯子锯下已经不可能恢复的部位,只要闯过了感染关,就基本能保证活下来。
真正重伤的,是那些受了冲击波震伤内腑受伤和头部受伤的士兵,就连北平医院医术高超的德国医生,也对数量庞大的伤兵徒呼奈何。
每一天,都有伤兵死去,每一天,那些不惧刀枪的精锐战士都有人停止呼吸。那对于一个把他们从战场上抢出运回到几百里地外的女少校来说,的确有些太过残酷了。
在承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的同时,纪雁雪还要担心罗文裕的战事,虽然对刘浪极具信心,但他面对的毕竟是上万凶残的日寇,甚至是数万日寇。
还好,他们终于回来了,2000官兵的数目,虽然又少了不少,但他们终究是回来了。
唯一一点让纪雁雪不满的是,混蛋胖子又搞了个障眼法溜了。什么深受重伤需要养病?虽然限于通信条件,刘浪没有专门向纪雁雪发电解释,但纪雁雪很确定,混蛋胖子绝对活得比谁都好,他就是溜了。
如果刘浪真出了什么事儿,不说整个长城团要发疯,就迟大奎那几个逃兵,不带着麾下的兄弟去跟第六师团来个鱼死网破,纪雁雪第一个不相信。
从现在他们的精神状况看,纪雁雪更是放心了。他们一个二个油光满面的,心情也都不错嘛!
你还别说,这回连纪连荣纪老板都不相信报纸了。反而是在报纸消息登出的当天,第一个就跑到医院去安慰自家的宝贝姑娘,说刘团座肯定又有什么军事行动,用报纸当借口忽悠日方呢!
狼来了的故事,在纪老板这儿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纪老板,精明着呢!
忽悠不过纪少校,连未来的岳父大人都忽悠不了的刘浪,未来的日子,貌似不是太好过了。
该死的,说好的打完这一仗就到纪家来拜访的呢?纪雁雪当然不能把定亲这个羞人的事天天挂嘴边上,那应该是死乞白赖的胖子说出来才对。
更重要的是,纪少校还有件事儿需要找人求证。
纪少校一边腮边挂着幸福的泪,一边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眼在队伍里搜索。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
必须是嘴最快的炮兵连长赵二狗啊!
赵二狗看见眼光扫过来的纪雁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装作没看到,闪身就想往人堆里挤。
怪不得迟大奎凌洪他们几个王八蛋离这儿远远的抱着几个伤兵哭呢!赵二狗到这会儿才想明白,整了半天是看到纪少校在这儿呢!狗日的,都是戏子。老子就是个大蠢蛋,赵二狗心里各种后悔不迭。
很可惜,被纪少校盯上的人,很少有人跑得了,比如刘胖子。更何况一个赵二狗了。
孙无法带着几个警卫排的士兵早就抄了赵大连长的后路。
“无法小兄弟让让,那边正好有我几个炮连的受伤弟兄,我去看看他们伤养得咋样了。”在团部混得很熟的赵二狗对团部警卫排的几十个人大部分都认识,像孙无法这样一夜成名的猛人当然更不面生。
孙无法也不说话,只是挑挑眉毛往后呶呶嘴,那意思是,长官找你呢!莫想跑。
“赵连长,你跑啥?看到老战友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你亏心不亏心啊!”纪雁雪也走进人群,冷哼一声。
“咳咳,纪长官,看您说的,老赵咋可能是那样的人?我这不是这不是有点儿尿急想去茅厕嘛!”赵二狗抓耳挠腮的急中生智扯了个理由,眼看他用手都已经开始捂肚子来的。
孙无法。。。。。。。怪不得都说炮兵连自某连长以下说话都不能信,这瞎话张嘴就来啊!
“赵二狗,你别给老娘装!有本事你在这儿给老娘拉出来,要不要我让孙无法他们帮你站个人墙给你挡一挡?”纪雁雪哪能不知道这些老兵痞子打的什么主意?
尿遁?想都别想,刘胖子可以用这一招,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在她面前用这招。在军中日久也变得彪悍的纪雁雪直接将赵二狗这点儿小想法用女兵特有的彪悍给掐灭在萌芽中。
“长官,您想问啥就问吧!我赵二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二狗只得苦着脸认栽了。
“那好,刘浪受伤没?”纪雁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赵二狗看看周围,欢呼和痛哭着互相拥抱在一起的士兵们把他们挡得紧紧的,抿着嘴摇摇头。
“很好,不用说,那所谓的养伤也是子虚乌有了,想来你也不知道他究竟跑哪儿去了,对也不对。”赵二狗连连点头。
“他这段时间怎么样,瘦了没有?”
“那个?”赵二狗有点儿想挠头,貌似真的没注意啊!
“那个跟你们一起来的外国人是怎么回事?”纪雁雪继续仿佛漫不经心的的问道。
“外国人?哦,长官你说那个黑大个儿啊!那家伙来历可不是什么英国陆军一个什么皇家团的,你不知道,来了就跟石大头那个猛人干了一架,那身板真的是。。。。。。”赵二狗看着纪雁雪越来越不爽的脸,唾沫横飞的吹嘘声也越来越小。
卧槽,长官,你屁股一拍跑了,是把弟兄们往火坑里推啊!
以赵二狗的精明,哪能不知道纪长官问的是谁?分明是那个前凸后撅迈着两条大长腿在人群中跑前跑后拿着她的相机狂拍的小洋妞儿嘛!
本来小洋妞儿长得漂亮迷人也无所谓,美女大记者在独立团这些天不也没听说和长官有什么故事嘛!可偏偏这位一张口就是“亲爱的刘上校”,这又亲又爱是啥意思?
长城团官兵们主动性的忽略了,但不代表心里没记着。尤其是纪雁雪这么一问,很想替长官掩盖的赵二狗就这么着主动替刘浪“擦屁股”了。
远方的刘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并不知道某炮兵连长用欲盖弥彰的手法在一个女人面前帮他挖了个坑。
“噢?那个小洋妞儿,是团长半路上救的一个美国什么家族的小姐。。。。。。”赵二狗还装模作样搜肠刮肚的想替某丝毫不知情完全是背锅的胖子团座解释。
“原来,她就是劳拉,不过,是挺漂亮的。”纪雁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临走又丢过一句话:“通知下祁营长他们,将部队安排进驻地后,何长官将亲自宴请少校以上军职军官,请他们参加。”
这是,啥意思?赵二狗目瞪口呆,都知道还问啥呢?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貌似,说错话了?
可是,那里说错了?赵二狗心里始终还是不太明白。
每个女人,都有当福尔摩斯的潜质,尤其是当她遇到某种不可名状的威胁的时候。
有些事,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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