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武寰拖着疲乏的身体向座椅走去。
她对上来询问的工作人员简单的说了一句“我没事,你去忙吧”之后,就静悄悄的坐在了椅子上。
她感觉自己快要到达极限了。
为了不至于在台上晕倒而导致整场演出结束,她提前退场。
在项链的保护之下,她还能够勉强移动自己的身体,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万幸之事。
“留下遗憾也比戛然而止要强。”
她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站起身来,向化妆间走去。
小提琴的箱子正放在那里,她需要先将小提琴安放好。
走进化妆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她坐在椅子上,拖过放在一旁的提琴箱子,将小提琴放入箱中。
随后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一点发烧的迹象都没有。
可那种随时上涌的眩晕感却丝毫不假,看来项链的隐藏还在起着作用,至少从外表上是发现不了她生病了的。
她想了想便决定将项链摘掉。
摘掉项链的这一瞬间,沈武寰犹如失去了支撑的看板,整个人倒向梳妆台。
麻木的身体没有任何疼痛传来,她大致上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一个不能再坚持的地步,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玩大了,不过。
“这样就没问题了,至少他们能够发现我生病的迹象,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呢,再说发烧烧死这种死法实在太逊了...”
她拼尽最后一份力气,撑起上半身,将手中的项链,塞进了提琴箱的夹层里,然后锁上。
接着她就像完成了所有“遗愿”的老人,在一瞬间丧失了所有活力,整个人趴在了梳妆台上。
随之而来的是右手臂被惯性带动,开始擅自向下坠去。
装着“加农炮”的小提琴箱子被手臂带动,摔落在了化妆台的侧面阴影之中,只不过沈武寰已经没有空闲去管那些了。
她在昏睡之际听到了远处似乎有人在叫嚷,那个声音十分熟悉。
“是...夏姐姐嘛,还有易依的声音...”
她们在喊什么呢?
......
夏梦雪看到沈武寰退场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出事了,沈武寰是什么样的人她一清二楚。
这个人除非是要死了,否则怎么可能会主动停止自己的演奏?
在意料到出大事的瞬间,她就匆忙的站起身来,向后台跑去,甚至没来得及跟易依交代一句。
到了后台,她被几名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后台不是外人可以轻易进入的,但夏梦雪此时的气势实在太盛,又坚称自己是沈教授的朋友,几名工作人员无奈之下只能向上通报。
一通审批报告下来,好在有工作人员见过夏梦雪,她终于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之下和后来赶到的易依一起进入了后台。
“沈教授在什么地方?”
“哦,刚才见她进化妆间了,你们干嘛?”
“这两位是沈教授的朋友,她们有急事找沈教授。”
“那你们进去吧,我刚才看沈教授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听了这话,夏梦雪直直的冲向化妆间,后台她早上来过,还有些记忆。
用几乎是撞的力量推开化妆间的门,她看到了上半身躺在梳妆台上的沈武寰,急忙冲上前去。
一入手,滚烫的热度,让夏梦雪整个人都懵了。
她用手摸盖住沈武寰的额头,手心一阵灼热传来,她马上冲着跟来的工作人员喊道:“快叫救护车!”
那工作人员一看情况不对,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急救电话。
夏梦雪和易依两个人把椅子组合起来将沈武寰放平。
此时的沈武寰面色潮红,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滚落,嘴里不自觉的呢喃着什么,那样子真是让夏梦雪心如刀割。
易依更是急的都哭了出来,她扑在沈武寰身边,哭着叫着,可是于事无补。
没过多久,一群穿着黑色礼服的人涌了进来。
他们都是乐团成员,看到沈武寰此时的样子全都吓了一跳。
早上还神清气爽的沈教授,怎么突然一下子得了这么重的病?看那个样子应该是发烧了。
可如果是发烧的话,之前应该就有反应了啊,发烧可不是会突然来袭的。
发烧前的恶心、难受、头晕等等症状也不是靠扛就能扛的过来的啊!
难道沈教授就是硬扛着这种身体,等着乐团演出结束的吗?
一想到此处,乐团成员一脸悲戚,甚至有些女孩子流下了泪水。
夏梦雪听到这些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真是恨透了这个乐团。
如果不是要帮这些朽木,沈武寰才不会生这么重的病,也不会带病上台演出。
“你们哭什么哭,哭丧呢,武寰又没有死,要哭滚出去哭去,想把这里的空气都吸干净吗?”
夏梦雪一嗓子骂出来,整个乐团噤若寒蝉,连忙自律的退出了狭窄的化妆间。
夏梦雪接过从人群中挤过来的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帮沈武寰敷在额头上,希望能够帮她吸收一些热量。
好在是过年,路上没有多少车,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前来采访的记者,本来正准备进入后台,却突然看到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身边擦身而过,顿时楞在了原地。
散场的观众当然也发现了这一幕,不由的开始讨论起来。
没过多久,医护人员抬着沈武寰向剧院外的救护车冲去,工作人员和乐团成员全部紧跟其后,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就这样,一时间后台陷入空虚之中。
可就是因为这种空虚,让黄萌萌得到了机会、
她在演出后并没有离开,为了去后台看看,她等到所有人散场才行动。
偷偷的潜入了无人的后台,她窃笑着:“哈哈,果然没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来等一下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突然跳到哥哥面前,肯定能把他吓一跳。”
眼睛里只有哥哥的黄萌萌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
他的哥哥此时已经打车和乐团成员一起前往了医院,根本不会回来,她的吓一跳大计注定落空。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真的好烦。”
黄萌萌藏身在化妆间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感觉腻味了。
随意的拨弄着身前挡着的公共演出服,自言自语了起来。
突然,她的视线余角看到了斜靠在梳妆台侧面的一个箱子。
“这不是提琴箱子吗?会是谁的呢?”
受好奇心驱使的黄萌萌,一步步的向那个箱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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