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毛病,不同程序都存在,……我们的干部,总体上是好的,也很辛苦,别的单位我们不去说它,就说说我们交通局的干部。”
“一是专业干部少,我们经常碰到一些干部一说到工作就说不懂、不会,不懂、不会本身就是个错误,谁让你不懂?谁让你不会?在这个位置,为什么不懂?为什么不会?一年不懂,二年不懂,三年还能不懂吗?不会学吗?”
岳文情绪有点激动,从辛河改造到桃花岛核电建设,总是碰到同样的问题,“专业干部奇缺,缺得我想找个抓手也找不到,我主持辛河改造的时候,我是学的,我什么也不懂,不也是现学的吗,桃花岛核电站,我还是什么也不懂,也是一步一步摸索着过河的。你们俩有专业,希望把专业用对地方……”
“二是年轻干部少,我也是年轻干部,你们也是,不管是区里还是局里,年轻干部少都是一个缺陷。放眼全区,三十岁以下的处局长就我一个,我们局里,三十岁以下的科长就你们两个。”
“这两少,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缺少事业心、责任心。有不少干部是当官不干事,干事不负责。”
说到这里,岳文的表情很无奈,“到年底完成全部农村公路,在全市打响头炮,我在区委常委会上已经立下军令状,作为局长,我不可能全部靠在上面,还有各种事情等着我,迎来送往,开会研究、接待迎检,好多事务性工作,”他郑重地看看二人,“现在,我就把公路建设交给你们,古人讲,建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你们就是非常之人!”
话语落地有声,二人心头就象被电流击中一样,又象热流阵阵滚过。
“曾国藩也说过,办大事者以多选替手为第一要义,你们就是我的替手,公路建设上你们就代表我!对我负责!”
岳文轻轻一拍桌子,就象拍在二人心里,局长这样面对面的交心,发自肺腑的交流,他们不曾想过,也不曾听过,黄照明紧紧地咬住牙关,王立志不由攥紧了拳头。
“资金的事,不用你们想,你们只管修路,保质保量地修路,年底完成任务,明年再完成任务,三十岁以下的正科、副处,我就敢应许你们,”岳文热切地看着二人,“有为才有位,拿出成绩来,我也好跟组织部提,拿出个男人样来,有信心没有?”
“有!”
二人同是爆发出一声低吼,他们自己也吓了一跳。
“好!”岳文很满意,“天下的路有大道有小道,总有些人觉得大道太难走、太漫长,总想走小路、走捷径,走左道旁门,要真正成就事业要走什么路呢?”
黄照明与王立志都热切地注视着岳文。
“我送你们一句话,”岳文郑重道,“曾国藩说的,马英九引用过,——以天下之至拙,应天下之至巧;以天下之至诚,应天下之至伪!”
“什么事情也是从辛苦来的,都是劳心、劳力的结果。一定要当老实人,一步一步向前走,要下苦功夫、笨功夫,……今天我讲了这么长时间,讲了这么多,是因为我珍惜跟你们的对话机会,也非常认真地对待你们,这场谈话,昨天晚上我准备了一晚上。”
二人不断在本子记着,不由同时又抬起头来,脸上已是一脸激动。
岳文也严肃地站起来,“说一千,道一万,成事离不开一个勤字,也离不开一个和字,你们要团结,要互相补台,不要相互拆台,沈阳故宫的一幅对联我印象很深,送给你们,上联是一勤天下无难事……下联是百忍堂前永泰和……”
夜,夏日的夜,海滨仲夏夜。
有人在在饭店吃喝,有人在花前月下,有人在洗海澡,可是交通局办公楼,基建科和技术科的灯,通宵地亮着,周一,周二、周三……周六和周日依然亮着。
“照明,你中了什么邪了?”唐国强到办公室来串门,一进门就看到了到办公室复印材料的黄照明,“一个周功夫,就把自己晒成古天乐了?我看王立志晒黑了,你更黑!”
黄照明却无心说话,拿着材料匆匆而去。
王建林小声道,“当天从岳局办公室出来,都是流着泪出来的,这几天,据说,两人凌晨四点以前就没睡过!”
“通宵加班?”唐国强惊讶道,开起了玩笑,“小掌柜的给他们施了什么魔力?”
王建林一笑,不接茬了,再说下去,意思可能就不一样了,柳枝笑着走了进来,“什么魔力?人格魅力,工作魄力,个人能力,还有前途的吸引力。”
“说得好!”王建林低声赞道,同时一年大拇指。
“你知道那天萨师傅怎么那么老实?”见柳枝出门,唐国强在沙发上坐下,关上了门。
“听说岳局要动他们。”
“明升暗降,一人调到地方铁路局,一人调到街道,”唐国强笑着揭开答案,“霹雳手段啊!”
“你以为能干交通局长的是平常人?!”王建林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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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湾国际机场。
航站楼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时间又进入到了年一度的秦湾啤酒节又拉开了帷幕,南来北往的客人汇聚于此,航站楼里人流如织,一派繁忙。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任功成一身polo衫,笑嘻嘻地看着岳文,尼亮马上接口唱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不对,应该是迎老婆。”他们的身后的任功成女友张倩笑着插嘴道。
“新加坡飞秦湾没有直航,要不现在早到了,”任功成站在岳文边上,翘首朝里面张望着,“这能坐了七八个小时的飞机吧!”
岳文也不看他,目光在里面逡巡着,手里捧着一束玫瑰,“七小时零二十五分钟。”
“好,老四出车,奔驰都开过来了,我们两口子请客,给弟妹接风洗尘。”
张倩笑着伸出手,两口子默契地一拍巴掌。
“有没有搞错,”岳文笑着看看他们,“我媳妇学成归来,你们兴奋得哪门子劲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