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刘兴华与霍达这个岁数,那个年代学的都是俄语,而不是英语。
“小岳,在车上段局长也接到了廖市长的电话,廖市长如果早打这个电话,我们开发区何至于这么麻烦,早挤进上及的计划了。”
当着霍达的面儿提廖湘汀,用心就有些险恶了。
岳文笑道,“廖市长那里,确实是我打电话求援,但是也得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能打这个电话,”他看看霍达,霍达听得很认真,“如果段国宝不同意把开发区纳入计划,或者象征性地纳入几条公路,我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霍达赞赏地看一眼岳文,这就是为廖湘汀着想了。
廖湘汀作为以前的市委常委、工高官,现在的德安市市长,他出面打这个电话,如果段国宝拒绝,他脸上也没有光采。
岳文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打的这个电话,段国宝至少不会拒绝,或者过分地拂廖湘汀的脸面。
站在领导的角度考虑,站在他人的角度考虑,这难能可贵。
“小岳这个做法没毛病,很好,”霍达立马表态,他看看刘兴华,刘兴华只能尴尬地笑着,“廖市长走到哪里,还是记挂着我们开发区的。”
霍达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
德安市政府办公大楼办公室内,廖湘汀认真地看着手里的省报。
大标题:全省农村公路现场会在秦湾召开
一个报道,占了小半个版面,虽然没有领导的照片,但那新修的柏油路,廖湘汀仿佛能看到那路面泛着的光泽。
十一以前的省委机关报,这恐怕就算是最耀眼的新闻了。
作为一个地级市的市长,廖湘汀的工作千头万绪,报纸他没有看,还是秘书把这份报纸放到了他的案头。
他知道,现任秘书与前任秘书是有交流的,把前任的成绩呈现在他的眼前,也是高情商的表现。况且,现任秘书也知道他仍很关心开发区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
他快速读完这条新闻,紧皱的眉头不觉松开了。
作为一把手,他知道,仅凭自己的电话无法让段国宝把全区的农村公路列入上级计划,更无法让省交通厅把全省的农村公路现场会放在秦湾举行。
这不是偶然,世上的事情有偶然,但成绩的取得绝无偶然。
他明白,在经历了初到交通局的一系列打击后,这个自从毕业之后,他一直赏识提携的年轻人,灰头土脸终于变成了扬眉吐气。
他又看了一眼新闻,从岳文到交通局报到不过两个月,二十条农村公路全面铺开,144公里农村公路占了秦湾全市总任务量的一半,在这个全国上下大力推地农村公路建设的当口,在这个全省大搞交通建设的当口,这真成了领导眼里的香饽饽,嗯,他估计,此时的秦湾开发区,肯定又是记者云集,但现在,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嗯,我看中的人,你霍达还要批评,这是躺在功劳簿上?这是不思进取,不进则退?这是安于现状,固步自封?……
这也不知最后打了谁的脸!
廖湘汀都能想象得到,急于晋位常委序列的霍达,在全省媒体跟前露脸的兴奋劲。
好,那我就再加一把火!
“小陆,”廖湘汀操起电话,“给石千里市长打电话,让他亲自带队,和交通局一起,到秦湾开发区学习农村公路建设的先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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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笛——”
岳文刚下车,就被身后的车辆猛地惊了一下,再定睛看时,戴着一幅墨镜的黑八拉开车门弹了出来。
“岳局,”他夸张地笑着,伸出手来,“有没有时间接见一下电筹办的同志?”
“没时间。”
外面骄阳似火,维多利亚酒店里面却是凉意逼人,岳文可没有闲功夫与他在这瞎扯,何况,德安市副市长亲自带队,一会就要见面介绍开发区的农村公路建设情况。
这会子,他看看手表,下午三点,说不定,刘兴华早到了,他往院子里一望,果然看到刘兴华的车。
对老书记派来学习的人,无论是从情义上还是面子上,自然要更加热情。
“哎,别走啊,我大舅哥前天还念叨你呢。”
大灰狼正在里面服刑,从辩护开始,陶沙全面介入,看岳文面子,律师费只象征性拿了两万块钱。
“念叨我什么?”岳文脚步不停歇,马上有漂亮的服务员给他拉开大堂的边门,“对了,”他一下停住了,饶是黑八想躲,却躲不过岳文手快,墨镜已被岳文夺在手里,“你前天送我那瓶八二年的拉菲,是真的吗?还有那条苏烟,是真的吗?”
他不抽烟,顺手把烟给了卡扎菲,让他带到工地上,可是卡扎菲认真地看着包装,认真地说,“岳局,我以我四十年的烟龄保证,苏烟没有这份包装。”
那就是假货了?
这大热天,一天十四小时靠在工地上,藿香正气水一天都要喝几十瓶,我这个当局长的,拿条假烟去唬弄人?!
看着岳文怒气冲冲的样子,黑八立马弹开了,“我也不抽烟,要不也浪费了,”他吡笑着,两只眼睛闪着光,就象一亩三分地里撒了两粒绿豆,“八二年的拉菲你还怀疑?我那还有八二年的豆腐乳,你要不要!”
当着这么多服务员和客人的面儿,岳文自恃身份,他狠狠一点黑八的脑袋,“等着,我让你变成八二年的太监!”
黑八却不惧他,仍在屁股后面跟着,“岳局,你看,宝宝调到工委办了,剩下我一人在电筹办,这样吧,我还是过去伺候你,自打你到开发区的第二天,我们就在一起了,四年了,我们这感情,那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一直纠缠着,岳文走到电梯旁,他就跟到电梯旁,岳文按下电梯,他就伸手挡住电梯门,他看看周围没有人,小声道,“收了我的礼了,总得给我办事吧,酒你也让你喝了,烟也让你抽了,总不能白抽白喝吧!你就差白吃(痴)了!”
岳文终于不耐烦了,看着远处的女服务员嗤嗤笑着,他把墨镜往黑架,“你再拦着我,信不信今天就让你到大街上算命去,都不用化妆!”
“化妆?”黑八立马省得了,“戴墨镜就得去算命?我……”
电梯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漂亮的姑娘来,其中一个姑娘也戴了一幅太阳镜,黑八立马笑了,“得,算命的来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