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谁都别说。”志文一把拉过大绶低声吩咐。
而大绶此时正处于惊呆的状态中,他震惊于那块鹅卵石被志文搓了几下,就变成了粉末,这手段,他从未见过。
“那块石头,你从来都没见过,明白?”
大绶勉强回过神,闻言呆呆地点点头。
“多谢了,大绶!”志文拍拍对方肩头,心中很是亲近,不仅是大绶帮花花报了仇,还因为年龄与他最接近的,就是大绶。
“对了,那玩意儿,”志文指指不远处那被大绶弄得不成样子的人头,“处理一下,不然等会儿吃饭影响大家胃口。”
说罢看了看包袱里的其他东西,其中一个纸包吸引了他。
这是什么?
志文边想边打开纸包,里面是淡黄色的粉末,还有些粗,仔细闻闻,有淡淡的腥气,让志文觉得有点熟悉。
这是曼陀罗!
前世儿时,家乡的旷野有不少,当时称之为万桃花,学医后才知学名曼陀罗,有毒,可致人昏迷甚至死亡。
华佗的麻沸散,以及传说中的蒙汗药,主要成份就是它。
看来这帮人就是用它来坑人的啊,大绶说不定就是栽在这上面的。
留着,以后说不定有用,不防被大绶一把拉住。
“等等,志哥。”大绶眼里尽是火热,“刚才你那功夫,能不能教教我。”
志文救他时展现的手段就已经让他惊艳万分了,不过随后志文就带人离开,大绶没有找到机会,刚才志文的这一下,更让他坚定了求教的心思。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说出来的话,更待何时。
“没问题,教你,只要你练得出来。”提起这个,志文也是无奈,这些功夫,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人真正练成,能练出身力气就算不错了。
小林他们已经跟着小捷练了一段时间了,最初是通过干活打熬身体,保障吃食增加营养。
在体质得到增强后,加入了跑步和枪刺术的训练,至于“内功”,则是在找到孙大夫以后,小林他们才算是被志文基本认可,让小捷陆陆续续地教给他们。
目前时间尚短,成效虽有,还不明显。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八千。
他们孙家几代行医,健体养身自有一套,所以八千的体质非常不错,志文也很看好他,觉得八千练这个应该要比其他人的效果好,说不定还能练出真气呢。
从找到他父子二人的次日,志文为了拉拢他们,就主动把第三幅图的“内功”传给了八千,为此还专门显摆了一下功夫。
八千不出所料地受了诱惑,自此勤练不缀,可谁曾想,到现在小林他们都有了效果,力气或多或少有了增长,干活都明显能多干些了。
可八千却毫无成效,不仅他自己灰心丧气,就是志文也很费解。
教大绶当然没问题,不过先祝他好运吧
晚饭的时候自然是欢声笑语的。
大家分开了几天,小孩多,难免相互挂念,也不会掩饰,一方虽有波折,却无大碍,另一方更是大有收获,双方都忙着打听对方的经历,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小捷和囡囡他们为大柱等人下午的不利处境担心,大绶小林他们自然也对火光冲天的那个夜晚感到惊心动魄。
当听到志文他们以区区七人,就用火攻,惊走了还有点名气的流贼头目王二,连声赞叹之余,却也不免替他们感到后怕。
大绶更是拿着饼子挤到志文身边,把当晚的整个过程都问得清清楚楚。
在这欢快的气氛中,向来嗓门大,话也多的大柱却像消失了似的,一言不发。
志文率先发现了大柱的异常,只见他不但不说话,就是以往几口就被他吞下肚子的饼子,此时也只咬了一口,汤倒是喝了些。
不对劲儿啊,大柱左肩的伤,志文看过了,出了些血,但不算严重,况且孙大夫父子二人都在,伤口处理得很好。
“大柱,怎么了?饼不好吃吗?”志文走到大柱身边问道。
“哦,志文。”大柱抬起头,眼神有些发飘,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头痛,恶心,没力气。”
志文心里一突,这是发烧的症状,也是感染了鼠疫后的初期症状。
自从他发现了第一个鼠疫病患后,没事儿就回忆得了鼠疫后的表现,现在七七八八的算是想得差不多了。
突如其来的高烧、乏力以及恶心,就是鼠疫的初期症状之一。
手刚放上大柱的额头,一股炙热的气息就透骨而入,这体温已经很高了,只是这小子脸色却还正常,不是满脸通红的。
志文有些紧张了,急忙又把手伸到大柱的颚下,轻轻按了几下,“大柱,痛不痛?”
那里有淋巴结,如果异常肿大,而且一按就疼的话,十之八九就是鼠疫了。
“干啥,志文?”大柱已经烧得有点神志不清了,“不疼,你这轻手轻脚的,还有点痒。”
这下志文有点为难了,大柱下颚的淋巴结是有点肿,但是和那些死于鼠疫的人相比,差距还是很明显的,普通的高烧也会引发淋巴结肿大的。
“怎么了,小志?”这时孙大夫也注意到了志文和大柱,匆匆来到他俩身边问道。
“大柱发烧了,”志文皱着眉头,把嘴凑到孙大夫耳边低声道:“我有些怀疑是疙瘩瘟。”
孙大夫嘴角抽了抽,一把抓过大柱的手,分别号了脉,又掰开大柱的嘴巴看了看舌头,“得没得那病我不好说,但大柱脉象洪大,舌象赤红,阳热亢盛至极,乃是外邪内侵,突然暴发所致。”
也是眉头紧锁,连志文怎么判断大柱得的是疙瘩瘟都无心计较了。
这时现场其他人都发现了不妙,纷纷闭嘴,静静地听着孙大夫的话。
“小捷,大绶,来帮我把大柱抬到旁边的窝棚去。”志文当机立断,不管大柱是不是得了鼠疫,都要先把他和其他人隔离开来。
“孙伯,八千也一起来,其他人就别跟来了。”把大柱抬到空闲的窝棚里,志文甚至把大绶都打发走了,他才恢复没几天,就算大柱得的是普通伤风感冒,志文也怕他被传染。
至于其他人,被严令不得靠近这个窝棚,志文还专门用生石灰划了道线,以此线为准。
进了窝棚,志文又按了按大柱的腋窝和腹股沟,情况还好,没有肿大的现象。
“你们守着大柱,我去配副药,得想办法把他的烧给退了。”孙大夫瓮声瓮气地说道,此时棚内的几人都带上了布条口罩。
“大柱身体那么好,怎么突然就烧成这样了呢?”等孙大夫走后,小捷唉声叹气地问。
“可能是被那把刀捅伤的缘故吧。”志文和孙大夫都默契地没有把大柱可能得了疙瘩瘟的事儿说出去,不过如果得的不是鼠疫的话,那捅伤大柱的那把刀,还真有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想想那帮人能用这刀做什么,杀人,杀狗,杀老鼠,都有可能,病毒和病菌不要太多,就算是铁锈也能让大柱得上破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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