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人马对峙阵前,虽有几位圣人在场,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异常强烈。不管是阐教,还是截教都素以正道自居,千余年来一直争论不休,双方都知道光靠口头上是分不出个结果,只有打上一场,谁的拳头大谁就是代表正义的一方。
“道兄请了。”
虽然明知老子、元始二人前来问罪,但通天不失教主风范,上前向对面的老子打了个稽首,扭头问元始:“道兄去而复返,还将大师兄请来,莫不倚强欺负于吾。”
元始笑道:“贤弟,常言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今你门人无状逞凶,作孽西岐,你护短之心又重,不肯依我所言,只好请兄长来此做主!”
通天教主面色微沉,反驳道:“你弟子杀我截教门人便是天数,我门人不过断那道行天尊一臂就是作孽西岐,似你这般强词夺理的说法,又如何肯让人信服。别说大师兄在此,就是老师亲自前来,我也断然不会将陶荣交与你处置。”
“好好!”
元始连叫了两声,向老子道:“道兄,你也都看见了,凭你如何处置。”
老子微微一笑,向通天道:“贤弟,我们师兄弟三人共立封神榜,乃是体上天应运劫数,你如何令门人在此大摆恶阵,残害生灵,使姜尚身陷劫难之中,不能主持封神一事。此事违背天数,该如何说?”
元始性子好强,能用智谋去解决的事情,从不动用武力;而能用武力去解决的事情,从不动用利嘴。
而老子跟随鸿钧修道德多年,他的道已然接近于水,遇柔则刚,遇刚则柔。本人受道心所影响,很懂刚柔并济之道。刚才,通天话说的很明白,若是老子与元始一样的口气,只会让通天心生反感,最后导致谈判破裂,双方必然大打出手,胜者一方决定陶荣的归属权。
到不是老子畏惧通天,而是还没有到交手的时机,现在若是贸然动手,只会打乱整体的布局,灭截计划的进程势必会受到影响。所以,老子换了个话题,他深知通天的耳根子软,若让他老老实实交出陶荣,必需在言语上让他理亏,然后趁机给他施加压力,如此方可大功告成。
通天沉吟不语,十天君摆十绝阵的的确确是受他的默许,本意只是想跟阐教分个雌雄,谁知老子居然拿这事说事。金灵圣母和无当圣母见她们师傅被责备,心中十分气愤,可她们不是能说善道之人,只能在一旁瞪着双目干着急。
这通天在口才方面跟他两位师兄比起来差远了。
陶荣叹息一声,上前向老子行了一礼,道:“大师祖,我知你是世间少有的绝世人物,弟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陶荣站出来,通天教主有些意外,对于他替自己说话,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作为截教的鼻祖人物,他无时不刻要维护教主的威严,若是被人说得哑口无言,门人如何看待他。
金灵圣母心中暗喜,这个弟子一张利嘴自己是见识过了,既然敢站出来,必然有把握扳回己方的劣势。
三霄娘娘不约而同的看向不久前才大出风头的陶荣,不禁有些期待他接下来的惊艳表现。闻太师等人不禁为陶荣的胆大感到佩服,同时也是自叹不如。
老子“咦”了一声,问陶荣:“你有什么话,只管道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陶荣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弟子闻几位师祖当初签订封神榜时,立有三等: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浅者,成其人道,寿命到时要受那轮回之苦。而姜子牙既是下山为玉虚宫代理封神重任,想必是个根行深者,福缘深厚之人。”
此言一出,阐教众人不由点头,即便他们恨不得将陶荣大卸八块,但也对这话认同。而截教这边,只有云霄目光闪烁,其他人都一脸不解之色,不知陶荣提这茬做甚。
见老子点头,陶荣心中一笑,接着道:“修行之人劫难重重,时刻受寿命问题所困扰,更有大慧能人释迦摩尼割肉喂鹰而成佛的典故。姜子牙作为天选之人,自然要接受更为严峻的考验,‘落魄阵’只是考验的其中一个环节,如此才能试出他是否真是福缘深厚之人。我师祖为了配合封神计划顺利实行下去,自是责无旁贷,安排十天君来此考验姜子牙,其用心良苦,天地可鉴。大师祖不理解我师祖的一番用心也就罢了,反而出言责备是何道理,这么做岂不是寒了天下有志之人的心。”
一番话将老子说的面色通红,哑口无言,都忘了问释迦摩尼是谁。阐教众人个个咬牙切齿,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只怕陶荣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而通天教主面有笑意,他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巧舌如簧,明明是别有用心,却被陶荣说的这般大义凛然,这颠倒黑白的本领着实让人拍手称快。
金灵圣母笑容可掬,这个弟子智勇无双,不管做什么都吃不了亏,面对圣人亦是如此,收徒如此,她有什么不能满足了。
云霄唇角挂起了浅笑,碧霄虽说之前被陶荣讥讽过,但她的性子不记恨,那点儿气早就烟消云散了,此时双手不由握紧了粉拳,暗暗为陶荣打气。琼霄和无当圣母含笑而立,刚才一番唇枪舌战的精彩程度不亚于一场神仙之间的斗法,今日她们算是大开眼界了。
闻太师、七天君等人不止一次见识过陶荣指点江山的潇洒样子,所以并不吃惊。
元始见老子吃憋,冷哼了一声,向他道:“道兄,我等不善言辞,说不过他们。不如直接动手罢了。”
老子刚才着实被气的不轻,点了点头,向通天道:“既然贤弟不听吾之言,那只有手底下见个真章了!”
通天冷笑道:“这便是你阐教的一贯作风,在言语上占不到便宜,便恼羞成怒欲要动手,真让我大开眼界啊!”说着他向老子道:“道兄,我一向敬你是道德高人,谁知你今日一再偏执元始,既如此,可别怪做兄弟的不讲义气。”
老子笑道:“贤弟,你枉为一教之主,竟如此不识时务!”
“我如何不识时务?”
老子往元始指了指,向通天道:“我和你二师兄其中一人,你尚且不是对手,如今我们都在,你却不自量力妄动兵戈,不是不识时务又是什么?”
通天怒道:“老子,你欺人太甚!”
说完,他祭起青萍剑,就要纵奎牛上前率先动手。面对二位师兄的联手,唯有先下手为强。
陶荣往东南方向看去,忽的一人驾祥云而来,带着瑞气千条。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通天道友,吾来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帝服的中年男子跳下云头,雄姿伟岸,犹如定海神针一样站在截教阵营。众人只见他背着一把宝剑,剑上金光闪闪,一股强大力量在剑刃上飘荡开来,众人皆心惊。
通天见来人是轩辕,又惊又喜,忙打了个稽首,道:“道友能来相助,吾甚是高兴。想必身后所背之物乃是世间第一神兵轩辕剑吧。”
轩辕笑道:“当年自斩杀蚩尤后,此剑一直藏于火云洞内,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派上用场!”
通天大笑道:“道友,时势造英雄,当年你凭这把神剑一路斩妖除魔,受世人敬仰。今日此剑出世,风云将为之变色,此乃一个喜事!”
“道友过奖了,这轩辕剑自是锋利非常,但比起道友的先天妙物诛仙剑未免有所不如。”
通天哈哈大笑,有轩辕的加入,加上座下两大弟子,对上老子和元始两人的联手,胜负尚在五五之间。
两人在那旁若无人的谈笑自若,老子和元始面色阴晴不定,阐教众人俱是面面相觑,没想到连大名鼎鼎的轩辕圣人都来助截教,他们又添了一个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