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打退了官军的两次征剿,第二次还是两千五百人的军队,山寨总算是迎来了暂时的安稳,头领们每日都是安心练兵,整治山寨,山寨上下越发地井井有条。
如此安安稳稳地过了两个月,济州府的眼线传来消息,原府尹被调走了,新来了个姓宗的府尹,随府尹同来的还有一个军官,乃是新任团练,这两人到任后虽然是商议着招兵买马,却显然是敷衍了事,丝毫没有要进剿梁山的意思。
又等了一个月,始终是平安无事,李瑾和一众头领商量了一下,差不多确定济州官府现在是被吓破了胆,不敢再来讨野火了。
左右现在山寨走上了正轨,也没有战事,李瑾静极思动,想到自己的一系列谋划,准备下山一趟,不过这次下山却不是轻装简从,而是要带着兵马去北地探路了,八百里水泊虽好,但是相对于整个天下来说还是太小了。但是现在的大宋境内,局势还没有败坏,朝廷的掌控力还在,李瑾也不想做出头鸟,干脆准备先跳出水泊,在北方壮大声势。
辽国现在是内忧外患,正是李瑾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这天正午,李瑾命令在聚义厅值守的军卒敲响聚将鼓,将山寨的头领聚集起来,商议行程。
听到鼓声,山寨各处的头领们放下手头的事情,陆续赶来,一刻钟后,便全部聚齐了。等李瑾在首位坐下之后,众人才分两边坐下。李瑾开口说道:“距离上次官军征讨也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想来官军暂时不会再打山寨的主意,今天召集众位兄弟,是有要事要与各位相商。”
“是要到何处厮杀?兄弟们每日操练不停,早盼着能下山来一场痛快的!”鲁智深说道。山寨现在三军上下,大小战兵五千余人,每日操练不停,不过没有大的战事,只是隔段时间下山取粮一次,权当练兵而已。
“非是厮杀,是小弟要往北地一行,为将来探探路。”李瑾沉声说道。
李瑾的打算也没有瞒着他们,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大家多少还是知道一点情况的,萧嘉穗闻言,开口问道:“寨主是决定要动手了吗?”众人都看着李瑾。
李瑾摇摇头,说道:“现在咱们对北边的都不熟悉,这一次下山主要是为了打探打探情况,为将来做打算,真要动手,至少也要等到来年开春。”
“既然此次只是探路而已,寨主何必亲自去?”闻焕章问道。
“此事关乎兄弟们的未来,山寨又没有对北边熟悉的兄弟,不亲自去一趟,我实在放心不下;何况现在山寨也没有什么事,兄弟们各司其职,我此时下山一趟也合适。”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就不再劝了,林冲问道:“此次寨主下山,该由哪几位头领相随?”
“我随寨主去!”“我也去!”……鲁智深、阮小七等几个粗豪的汉子都是直接开口。
李瑾伸出双手示意众人安静,等众人都不说话之后才说道:“此行虽是探路,不过北地毕竟不比境内,人手却也不能少了,就由林冲哥哥和史进师兄两位带马军一营和我一道,贯忠兄长熟识地理,又会北边各国话语,也和我们一起,其余各位兄弟便在山寨留守,毕竟不知道官军是否还会再来。”
“史进兄弟和寨主一起北去,马军三营的训练怎么办?还是我随寨主走一遭更为合适。”徐宁抱拳说道。
李瑾笑着说道:“史进师兄在边境之地历练过,经验丰富些,和我一道去正好合适,至于三营的训练就烦劳兄长和杨志哥哥一起抓起来。再说了,兄长孩子还小,正是玩闹的年纪,若是嫂嫂一个人,只怕照管不过来,兄长还是留守的好。”他这么一说,徐宁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定下了此次下山的人马,李瑾说道:“此次下山,山寨的一切事物就交给各位留守的兄弟了,大小事务由闻先生暂时做主,各位哥哥务必尽心!”
“寨主放心!必定不叫山寨有失。”闻焕章起身拱手说道。
“寨主放心!”留守的一众头领齐声说道。
要往北地一行,又是大队人马出行,要做的准备就不是一时片刻能做好的。过了两天,一众人马才准备妥当,启程下山。为了这次行动,下山的一营马军全部配上了马。
在李家道口的酒店与一众兄弟喝过送别酒之后,李瑾他们随即上马出发。好在此前与济州官军交战,缴获了不少甲胄装备,下山的人马都穿戴起来,扮做官军也好掩人耳目,这样一来既不会有不开眼的蟊贼打主意,一路上的州府也不会过问,便是有人查问,林冲在禁军这么多年,也能支吾过去。
赶路途中,也没什么事情,李瑾四人在前面慢行,李瑾问道:“贯忠兄长是大名府人,可曾到过辽境吗?”
“三四年前,随一支商队进入过辽国,去过析津府、大同府等地。”
“兄长去过燕云十六州?”
“毕竟是我汉家故地,找机会游历了一番,不过没有全部看过。”
“兄长看那十六州如何?”
“十六州为险要之地,不管南下还是北上,都是易守难攻的要冲。不过自檀渊之盟以来,宋辽两国已是维持了百年的和平,两国之间互通有无,商贸倒是极为发达,是为辽国最为富庶的地区,也是汉人最多的地方。”
“可恨如此险要富庶的汉家江山被那儿皇帝卖了!”史进恨声道。
“无怪太宗皇帝对十六州如此重视,数次北伐,可惜都以失败告终,也就是后周世宗夺回了莫、瀛两州。”林冲也是叹息着说道。
李瑾则是接着问道:“十六州之地,汉家百姓生活如何?”
许贯忠回道:“由于唐末藩镇之乱,以及五代十国时北地汉人与异族长期相处,其后又在辽朝统治下生活了近二百年,北地汉人已经胡化较重了,但是辽国采取了既拉拢又排斥的作法。辽朝用科举、任官和婚姻来使汉人忠于自己,但是又不信任大多数“非我族类”的燕云汉人,而将其置于社会的底层,加上近年来辽国境内也是吏治败坏,贪腐横行,各族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北地汉人的日子并不好过。”
“如此说来,咱们倒是有很大的机会了,怕就怕辽国是铁板一块,咱们才是无从下手。”
许贯忠三人都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