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州,位于川蜀盆地中部腹心,涪江中游,原为后主刘禅所据有,境内总面积,14万平方公里,多为丘陵低山地区,人口76万户,约370多万人口。
刘禅、刘备势力合二为一组建蜀国后,蜀主刘备将蜀王宫迁至隧州治所隧州城。
由于隧州东临庆川府,西邻简州,北邻潼、锦二州,南邻东安州,三面环敌,州内保持有近20万常备军,其中治所随州城就常驻有8万大军,占据了隧州城总共不过30多万人口的近四分之一。
所以,隧州城就像是一座军事重镇,更胜过一国都城。
在这座占地60多平方公里的大城内,就算是白天街道上依然行人不多,不时还有一队队巡逻战士走过,足见商贸之落后。
曲径通幽,庭院深深!
在蜀王宫不远处的大街尽头处,一栋面积不大的清幽小院内传来一阵清悠的曲声。
庭院内,位于一片小水塘中央的凉亭内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张棋盘,棋盘山摆满了棋子,黑白分明,在石桌的东西对侧各坐有一人。
东侧之人年纪较长,一袭白衫,手持白羽扇,头戴高冠,下巴处留有几须短胡,浑身尽散睿智儒雅之意,气质非凡,左手轻放在石桌上,右手轻摇羽扇,正凝神思量着棋局。
在他对面端坐石桌西侧之人看起来则比较年轻,年约不过30岁,一身工整的青衫,头戴红色发束发,嘴角微裂,不时轻笑着抬头看向对面那人。
“丞相可是在忧心简州那边的战事?”
轻轻放下一子,再度屠杀了对方一条龙后,年轻的青衫青年嘴角含笑道。
在现在的蜀国,能够被称之为丞相的只有一人,诸葛亮。
亭内的这位白衣男子正是现在的蜀国丞相诸葛亮,而这座庭院也是诸葛亮的府邸所在,庭院内清幽的环境布局正是出自诸葛亮自己之手。
而端坐诸葛亮对面的这位青年,则是有“马氏无常”之称的马家五兄弟排行最末的马谡。
马谡才学出众,能机灵善辩,名声广传,甚得诸葛亮看中,遇事常常与之商议。
“东溪县城高墙厚,城内粮草水源供给充足,文长也是知兵善战之人,有他率领3万5千精兵驻守,鳌拜恐怕也占不得一丝优势,东溪无忧!倒是玉成方向三将军,脾气暴躁,叔至恐难拦得住他,恐有危险!”
诸葛亮闻言摇了摇头,并不认同马谡的看法。
大争二年6月,清军肃亲王豪格再度发兵7万侵袭简州,右路任鳌拜为统帅,领兵3万攻打东西县。左路大军则由豪格亲领4万攻打玉成县。
东溪守将魏延乃是军中宿将,虽为人傲气跋扈,但却也是蜀国有数的知兵善战之将。
诸葛亮虽一直不喜其为人,却也相信他的本事,对于右路并不担心。
而左路守将却是以刘备的三弟燕人张飞为主,陈到为副,统领5万大军,镇守玉成县。
以张飞的性格,暴躁起来陈到恐难压制得住,这是一个不定时的隐患。
这并非妄言,之前那个世界中张飞就是死于他那暴怒无常的性格。
可惜,现在的刘关张并非他一路辅佐而来的刘关张,双方之间尚未建立起完全信任的关系。
而且因为诸葛亮在原刘禅体系中权利和威望太过隆重,刘备对其更是有顾忌防范之心。
不然以他丞相之尊,何以有暇在家里与马谡下棋闲聊。”负豪气者三将军!三将军发起怒来,除大王外常人确难压制,但此战攸关我蜀国国运,想来三将军不会不知轻重!陈将军也是大王麾下老人,掌控着国中最精锐的白耳精兵,就算是三将军也无法等闲视之!”
看着对面诸葛亮微皱的眉头,马谡轻声道,眉宇间隐含一股淡淡的自傲之色。
在整个蜀国,能够与司马宇坐论者,寥寥无几。
“丞相,可还记得数日前那扬武军使者钟昱在朝堂所提之事?”
接着马谡的嘴角又勾起轻微的弧度道。
“这位扬武将军倒也是个秒人,居然能够想出租借武将这样的主意来。这几日这钟昱动作可是十分频繁,已经接连拜访了右相、蒋中丞、孙从事等数位大人,据传其扬武军有意将之前的条件提升为1万套精良铠甲,租借子龙将军五年!”
马谡抬看了看未置一言的诸葛亮一眼,接着道。
两蜀合并后不久,蜀王刘备就下设左右两位丞相,左丞相诸葛亮,右丞相廖立,削弱了诸葛亮手中的权力。
廖立原本就一直自诩才智过人,不甘屈于诸葛亮之下,这番一下被刘备提拔到右丞相的位置,更是志得意满,常常在朝堂上毫不留情面地抨击诸葛亮。
而当日钟昱提出此事时就遭到了诸葛亮的当场驳斥,直言军中将领岂可当做货物一般交易,此举岂不是让军中众将寒心。
不过,对方显然并未死心,既然诸葛亮这方走不通,就转而将主意打到了与之对立的廖立和中立的蒋琬身上。
诸葛亮闻言举起棋子的右手,顿在了那里,马谡见状也未在插话,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时间,亭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现在整个蜀国的形势已经逐渐明朗,曾经支撑着后主刘禅一统隧州的诸葛亮即将失势。
“自两蜀合并以来,大王一直对我心存忌惮,当日我为子龙出言本是公心,主公却误以为我是在维护相府势力,今后对我的猜忌、打压恐会越加严重。
明日朝上,我欲正式向大王请辞,既然蜀国已无我用武之地,不如辞官回乡做一位田舍翁,倒也快活。只有我离去之后方能为你们换得再次崛起之机,如此多贤良大才,若不能为国所用,岂不可惜!”
沉默了良久,诸葛亮才再次抬起头来道,话语中也不由充满了萧索之意。
马谡闻言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看着两鬓微白的诸葛亮,一股悲意忍不住骤然涌上心头。
诸葛亮一生为了蜀国鞠躬尽瘁,来到这个世界为了两蜀的合并,为了减少刘备的猜忌,甚至不断疏远曾经的心腹,任由刘备削弱相府的实力。
最终才造成了如今这等形单影孤,人心背离的局面。却没想到仍是未能免去刘备的猜忌。
他们都低估了刘备对于权利的执着,未能打下基业之时他或可为诸葛亮提供一片任由发挥的天地。
但当基业已成之时,诸葛亮的过人能力和超高威望却也成了他的被弃之源。
“至于子龙,之前因我之故而遭到主公的弃用和打压,为了避免主公猜忌,我也未曾有丝毫维护之意,我知其心中已有退隐之意。
在子龙心中一直梦想着能够组建一支驰骋天下的骑兵,据传扬武军中战马充盈,司马宇又对其如此看重,正适合他一展所长。现在既然蜀国已无他立足之地,就放他离去吧!”
诸葛亮毕竟非是凡人,话音刚落,就似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第二日,蜀国朝堂上发生了两件震撼人心的大事。
第一件,蜀国左相诸葛亮向刘备上书请辞,不顾刘备的挽留,辞去了所有官职,正式退出蜀国朝堂。
刘备当即以纪念诸葛亮功绩为由废除相位,从此蜀国不得再行设立相位。
原右相廖立迁任大司徒之位。
至此,整个蜀国的所有权利终于收归刘备手中。
第二件事则是扬武军答应与蜀国结盟,共抗清军。
为彰显两大势力结盟之情,提升双方的实力,扬武军提供1万套精良铠甲给蜀国。而蜀国则将屯骑校尉赵云借与扬武军,帮助扬武军训练骑兵。
看似双赢的结盟背后,却始终无法掩饰蜀国为了利益抛弃赵云的事实。
这也为蜀国的最终败亡埋下了诱因。
旭日初升,清晨的隧州城外,一行人伫立在城门处。
“广儿,带诸葛叔叔向你父亲道声保重!”
诸葛亮依旧是一身白衣,看着与钟昱同行的赵广母子,神色复杂,脸上时而愧疚,时而缅怀,最终都只化为了一声珍重。
赵广,赵云次子,年不过14,或许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身长已过6尺,胯下白鬃马,手持丈二银枪,活脱脱的一个少年版赵云。
在赵广的身旁,她的母亲马云禄同样是一身戎装,端坐在战马上,紧身皮甲将秀丽的身姿衬托得愈发挺拔。
“嫂子珍重!”
向赵广交代完后,诸葛亮的目光又转移到马云禄身上,看着她那紧绷的脸庞,微微一叹后拱手道别道。
“照顾好你母亲!”
见马云禄不愿理他,诸葛亮再度向赵广交代了一句后转身离去,修长的背景在晨雾中略显几分萧瑟之意。
“小妹,军师也有他的苦衷,不要怨他!”
看着渐行远去的诸葛亮,一旁身着银甲狮盔,胯下骏马沙里飞的蜀国大将马超上前拍了拍马云禄的肩膀道。
当年马超投效刘备之后不久,马超的妹妹马云禄就嫁给了赵云,并为他生下了两儿一女。
现今,儿女们都要长大成人了,马云禄那少女般的性格却未有丝毫改变,一直对赵云遭到排挤而诸葛亮视若未见之事耿耿于怀。
兄妹两在短暂的述别后,马超也因军职在身迅速赶回了军营。
“广公子、夫人,我们走吧!”
马云禄在城门外一直注视着隧州城良久,钟昱才开口道。
很快,赵广母子二人、钟昱以及随行的6名外阁成员迅速低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