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谢谢”,凛接过韦伯递来的红茶,看着茶几对面的韦伯在沙发上坐下,凛突然有了一些胆怯,刚才雁夜的表现把她吓到了,十年前的圣杯战争她并不清楚实况,因为这个世界线的时臣还活着,她也接触不到前几次圣杯战争的信息,只看到了大家都活着,雁夜虽然惨了点但现在也活的很滋润,所以凛才会有为了家族的名誉战斗的想法
如果说单是韦伯的态度还不能让她退缩,18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不管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对于老师的意见从来都是参考,只有不好不坏的学生才会完全相信老师,凛作为一个好学生,对于韦伯的意见她是接受的,凛会认真的对待圣杯战争这件事
但是当家人露出恐惧的时候,也就是雁夜的态度,长辈的态度会直接影响孩子,这就是父母永远是孩子最棒的老师的原因,人在成长之中会本能的把家长当做道标,模拟自己的家长是成长的第一步
凛在这十年间最多接触的长辈是雁夜,这个世界线的雁夜性格非常的坚韧,刚来英国的那段时间··还没联系上宝石翁的那段时候··凛也是跟着受苦的,她是看着雁夜怎么用自己的一只手写出文字赚钱养活三人,时臣给的钱··大多消耗在了韦伯整理埃尔梅罗学派的事情上,那段日子对于凛来说还是蛮值得怀念的,也让凛真正的了解了自己的雁夜叔叔
所以当雁夜都恐惧的时候,凛会本能的感觉到恐慌,这就是还没有独自面对过世界的孩子的角度,这点上此世界线的凛远不如原作里的凛,但是··这也是一种幸福,至少凛不会孤苦伶仃的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魔术回路移植的痛苦,也不会患上低血压,好吧··这个世界线的凛还是低血压··原因不明
“我错了~抱歉”,凛捧着红茶低声说道,有些不敢去看韦伯
“嗯?”,韦伯被凛突然的道歉逗笑了:“你错在哪里了?”
“诶?”,凛无言以对,她只是感到了恐慌,凛的确没想到自己哪里错了,所以她只能茫然的看着韦伯,对于18岁的孩子来说,这种没有错误的未知恐慌是最不能理解的,这是一个人处于孩子和成年人之间的迷茫期,成年人在走上社会之后,尤其是自己也成为了家长之后,就不再会因为盲从与家长的态度,将自己的地位从被照顾、保护的一方变成平等的一方,这就是成长
“呵呵~真是像啊,十年前的我”,韦伯失笑摇头:“一样的脑子一抽就参与了进去”
“人家才不是脑子一抽,人家有很认真的想过的!”,凛用力的晃着自己的双马尾,小脸嘟的高高的,用力一拍茶几做挺身虎视装,只是没什么威慑力全都是可爱就是了
“时臣没和你说过圣杯战争的事情吧?”,韦伯推着凛的小鼻子把她推了回去
“没有过”,凛可爱的摇摇头,又嘟起了小嘴气哼哼的说道:“爸爸他把所有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都给我封锁了,我了解圣杯战争还是从图书馆里了解的”
“谁带你上去的?”
“诶··?那个··”,凛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韦伯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她,凛发现自己有冒汗的趋势
当年韦伯贸然的参与了圣杯战争,回到时钟塔之后的他又面见了一次宝石翁,在详细的给宝石翁讲解了这次圣杯战争的始末,还有夏尔给时臣他们留下的那些建议,这些东西都获得了宝石翁的同意,否则超科技城是建立不起来的,而同时韦伯利用了一些小的权利,将圣杯战争相关的资料封锁在图书馆的资料库,资料库是不对一般学生开放的,在图书馆的三楼往上
韦伯自己就是资料库的管理人之一,在几年前韦伯丢过一次资料库的钥匙,当时他没有多想,因为那个时候他正在做魔术术式的推演,这就像是大学里面的科研实验室的实验工作,这些工作是需要助手的,而助手··凛是其中之一
“你们俩什么时候去的?我没看到借阅记录,也就是说你们是晚上偷偷潜入进去的,你的帮手是谁?不是小看你,即便是现在的你也别想一个人偷溜进去”,韦伯轻轻的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这茶几,“咚咚”的声音让凛有些不寒而栗,韦伯作为一个老师的威严还是很强的
凛只坚持了几秒钟就把好姬友给供出去了:“是露维亚啦”
“一想就是她,你们俩啊~呵~,这事就这么掀过去吧,钥匙我也不要了,你们还能进去算你们的能耐,这种事情在时钟塔里不是你们独有的,每个导师都会丢几把钥匙的”
⊙▽⊙?,凛十分的无语,韦伯笑了笑:“说起你和露维亚的关系,你还记得你们是什么时候成为现在这种状态的吗?这种互相针对的状态”
凛挠了挠下巴,这个问题要好好想想了,和原作不同,这个世界线的凛在时钟塔已经就读十年了,露维亚才就读六年而已,凛已经记不得准确的时间了:“大概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吧”
凛和露维亚即是对手也是朋友,算是不打不相识,所以才忘了这些事情,但是韦伯记得清清楚楚:“你们俩是四年前的上半学期第一次闹起来的,至于原因··是因为你暴露了你的姓氏”
“我的姓氏?”,凛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不是因为相性不好吗?我看她就是不顺眼啊,她看我也一样”
“有这个方面但不是主要原因,爱德菲尔特,露维亚的姓氏,你就没有任何印象吗?”
凛只是摇头,韦伯咂咂嘴:“这事儿本来应该是时臣对你说的,他应该是不好开口,你和露维亚··是姐妹关系”
“噗~~”,凛一口红茶吐了出去,她瞪大双眼怒视韦伯:“我爸爸只有两个女儿,我和小樱,我爸爸才不会出轨!”
韦伯面无表情的拿着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的奶奶和露维亚的奶奶是亲姐妹,你的奶奶的姓氏正是爱德菲尔特,你的祖父和你的奶奶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时候认识的,并且在圣杯战争中陷入爱河,本来以双子身份参与圣杯战争的姐妹分道扬镳,并且导致了二人的失败,这就是爱德菲尔特家和你们远坂家的纠葛”
凛已经听懵逼了,韦伯还在继续爆料:“还有你的家传魔术·宝石魔术,你真的以为宝石魔术是你大师傅交给你们远坂家的?其实是你祖母的功劳,宝石魔术是爱德菲尔特家族的家传魔术,是已经持续了十三代的魔术贵族,你··和露维亚都是第十三代”
凛持续掉线中,她的小脑子正在高速运转,但是韦伯灌输近来的文件木马太多,凛这边有点应付不过来,纷乱之间凛至少思考了半个小时才理清楚韦伯话里的含义,小声的问道:“露维亚她知道吗?”
“应该是不知道,当初爱德菲尔特的那位回到家族之后··说她的妹妹战死了,死在了远坂家的手里,如果不是我去过日本,见过时臣并且到现在还有着联系也讨论过当年的圣杯战争,我也不会推论出这些东西,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圣杯战争所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同时,让你更了解圣杯战争的··残酷,你知道历代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后来的结果吗?”
凛当然还是摇头,韦伯慢慢说道:“第一次和第二次都只有御三家参与,一战的结果是御三家之一的玛奇里家族族长重伤,爱因兹贝伦的参战者当场死亡,你的祖先远坂永人重伤,在一战后不到二十年,47岁便英年早逝”
“第二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家的参战者和后续加入的人造人死伤率高达半数以上,玛奇里家族除名,现在知道原因是改名成为了间桐家,但是时臣查阅了一些间桐家当年的资料,当年间桐家初立的时候就已经不到三十人,而玛奇里家族当时是一个传承了16代的魔术豪族,至于远坂家··冬木领主的身份从真正变成了代号”
“什么意思?”,凛不是太理解这个‘真正变成代号’的意义,因为她出生的时候,这个冬木领主的名号更多用于魔术阵地术式上,凛一直以为这个冬木领主就是这么用的
韦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东西时臣都不告诉你的吗?这你还何谈家族的荣誉的说法呢?远坂家往上追溯,最早能追溯到日本战国时代,在江户时代的时候正式成为冬木这片土地的领主,而在此之前,远坂家是日本第一代接触西方文化的人,你们家的教会信仰就是那时候建立的,这回明白了吧?你们家族冬木领主的意义”
“哇~~”,凛只能张大着嘴巴表示惊叹,还是那句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家族的历史原来这么牛,而且在原作里面的那个凛也是不知道的,甚至原作的凛更惨,对于圣杯战争的知识都是不完全的,远坂时臣死后,远坂家全是靠变卖时臣经营起来的一切残喘度日,最惨的时候还要卖当年时臣收集起来的宝石,直到五战后··凛去了时钟塔有了奖学金··日子才真正的好了很多
“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影响··你也看到了,你和露维亚就是,还有圣杯被污染··这件事你知道吗!?”,韦伯很严肃的问,凛也很严肃的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韦伯这就不理解了:“你知道还想得到那东西!?”
“事关家族荣誉吗”,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她把圣杯战争看的太简单了,原作的凛是因为拿取胜圣杯战争当做信仰,是证明父亲时臣的想法没有错的信念,和本世界线的凛完全不同,时臣和葵都活着呢,她也没什么可证明的,就是青春少女想做出一些事情来证明自己长大了,每个少年人都会办一两件这种傻缺的事情,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后果,很多时候都要家长来擦屁股
“连家里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你哪来的家族荣誉?”
“呜~~”,凛塌下身子缩了起来,被韦伯说的无地自容了,整天喊着振兴家族什么的,也要先知道自己家族繁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啊,为了家族荣誉而战,就要知道家族的荣光是什么,没毛病,凛这下真的找不出理由了,带着些许哭腔:“我真的错了~”
“哎~你想做些事情,我们都知道,我说过了,就像当年的我,就是想做一些事情出来让更多人知道我、认可我,但是我低估了危险性,当年如果不是那位夏尔的存在,我估计我、时臣、你雁夜叔叔,我们都会死,胜利者应该是你切嗣叔叔和绮礼师兄其中的一人,我们之间的觉悟和能力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老师你很厉害的啊”,凛忍不住反驳道
然后韦伯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凛看,凛不一会儿就又缩回去了,战斗力上韦伯还不如现在的凛呢,战力一直是韦伯的一个痛,凛说这话就是在找事儿
“哎~”,韦伯又叹了口气,为了自己的实力,他对于凛这个学生是十分喜爱的,摸了摸凛的小脑袋:“我给你请假放你回家,你和雁夜一起回去吧,回去之后,找到时臣、切嗣、绮礼,让他们帮你制定一个计划,圣杯战争再怎么改也是在冬木打,现在你父亲的实力和势力摆平一个小小的圣杯战争还不是问题,你可以表现自己,但不要太自作主张,你出了事情,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知道吗?”
“嗯!”,凛用力的一点头,事情的严重性她已经了解了,作为一个聪明人,凛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利用自己背后的势力本来就是圣杯战争的一道潜规则,没理由不用
“还有就是··别太在乎你的家族荣誉了”,韦伯慢慢的说,凛认真的听,凛从韦伯的表情上察觉到接下来才是韦伯最看重的事情:“凛,你··和你背后的超科技城,实际上已经走在了另一条道路上,魔术和科技的结合,这条路以前没人走过,你的父亲··开创了这条路”
“那是夏尔的提议”
“但是执行者是你父亲,是时臣一手把所有的东西都搞出来的,决策的确重要,但是一个好的执行人更重要,我要跟你说的并不全是这些,凛,你觉得魔术是不是走到了一条不归路上,根源的探索到底是什么?而魔术又到底是什么?”
凛对于这种问题当然是回答不上来,这已经涉及到魔术这个事物的本质,已经是一种哲学了,而韦伯轻声说道:“一直以来,魔术和魔法的界定是什么?是科技,是科学,凛你不觉得这··很悲哀吗?一们学问,一种被很多人认为高于一切的体系,其论证自己的依据··是另一种被这个学问所摒弃的东西,凛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凛迟疑的点了点头,魔术和科学的关系,就像是物理和数学,物理可以研究事物至理,小到分子原子夸克,大到宇宙原初,这都是物理的研究项目,但是物理离不开数学,然而像是魔术和科学的模式,那就是物理研究完全看不起数学,然后论证的时候却必须用数学计算,这是绕不过的坎儿(这是一个比喻,和现实无关)
“所以魔术、魔法和科学,到底应该怎样界定,又应该怎样结合,这就是超科技城··你的父亲所做的事情,凛!你和你的家族!正走在一条有别于时钟塔的··魔术的另一条的路上,这是一个伟大的里程,凛!你的家族的··新的!至高无上的!荣誉!就在这条路后面!你要走下去!不管这条路有多难!”
凛并没有全懂,但是她至少知道了一些东西,剩下的也记了下来,将来会慢慢都懂的,但是凛知道这里面的沉重,她慢慢的起身,像是宣誓一样的说道:“我知道了!我会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