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天到来,她终于能再接触异族,她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的愤懑,对现状的不满其实早已不存在,是她自己放不下,看不开。 X
一刻钟以前,翎玉接到了肃王殿下吕掩嗣的亲令,她手下的将士数量由三支暗鹰司鹰尉队伍,突然扩充成为五千人的禁卫军的大队伍。
因为肃王殿下说,现在正是用将之时,翎玉曾在边境军中与异族军厮杀多年,有丰富的临战经验,此刻委以她重任,愿她能为她所辖管的区域安危负责。
翎玉高声喊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我们军容整饬,兵强马壮。军威严肃,将士英武。异族不足为惧!”
说着,她高高扬起手中豁然发亮的法器。
“虽然你们来自禁卫军各部,还有的来自暗鹰司,但此刻开始,我们是一整支队伍,我将为你们的安危负责,而你们将为你们身后的臣民安危负责!”
“以我的法器代替军旗,军旗下是我们的尊严,我们的性命!”
“只要它在战场上扬起,我们就要与敌人拼杀!”
“只要它不倒,就是彻底的死战!”
“我翎玉将与你们同在!”
“你们想不想,保全皇城?”翎玉再高喊。
“想!”
台下,响起一部分将士的声音,但是,却并不响亮。
“你们想不想,保全家中老小妇孺的生命?”
“想!”
这次的回应声,要比方才整齐一些。想来,每个人的家人,才是大家最想守护的。至于皇城,那是为守护家人才必须去守护的。
“想保全皇城,想守护家人,就让我们一同战斗!将异族击退,将他们赶回地下老巢!勇往直前!誓不罢休!”
“勇往直前!”
“誓不罢休!”
临时拼凑在一起的将士们众声呼应。
战前动员就做到这里吧,没有更多时间了,翎玉想。
毕竟连她自己,都从心底里不了解前方战事情况。多年不见,不知异族军进化变异到什么程度。
……
……
“南幽楚洵终于出来了呢。”道,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期许:“他还真不是一般能磨蹭,我还以为他在这一关里遇到了危险,走不出来了。”他说着嘟起嘴,有些埋怨。
楚洵磨蹭害他凭白担心了,又或许是因为楚洵的表现不够让他满意。
其他第二关通过的人在经过短暂休整后,早进入了第三关,只有楚洵是最落后的,而且是明显落后。
“你还是关注着他?”河图真人和蔼地笑着。
小童不住点头,一用力婴儿肥双下巴便显露无疑。
从第一眼旁观到南幽领队楚洵,这个心智没长大但能力却很强劲的小屁孩,便对楚洵开始感兴趣了。
说不清为什么,可能就是眼缘。
而且眼缘渐渐变成亲切,竟为他的处境而感到牵肠挂肚。
“楚洵走出最终幻境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宫殿。”小童挠挠头道。
河图真人转头看他,确认他不是随口一说。
“怎样的宫殿?”真人问。
“没看清,只一瞬就消失了,但飞檐高翘很像恢弘的宫宇。”小童若有所思地说。
而后两人面面相觑……
如果小童没看错,难道说,这个楚洵在经历了第二个幻境后,又经历了第三个幻境?楚洵第二个幻境中有大片红色花海,有红色的牢笼和烈火,这在依稀浓雾中都显现过,但绝没有恢弘的宫殿。
楚洵,他难道有三种族群的血脉?
第一个幻境里的人群是长相普通的人族,第二个幻境中人们头顶的红发印证了遥远的龙族贵族身份,楚洵的血脉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不想,还有第三个幻境?
恢弘的宫殿是人族皇城常有,但同一种族的幻境不会重复出现……
一老一幼在彼此眼中看到彼此的错愕,还是小童忍不住问:“祖师祖,难道他还是妖?”
不等河图真人说话,小童兀自思索着道:“不对吧,妖族似乎不喜欢住那样华丽的宫殿……”
他思虑一阵再看河图真人,只见他的祖师祖已经再不言语,只专心留意浓雾后的弟子们在第三关中的遭遇,根据片段的清晰来推断他们的处境。
小童不再打搅,其实他也没想明白。他不知道,河图真人心里此刻的震动。
……
吴尘只能尽力撇开刚才第二关中的幻境对自己心绪的扰乱,专心向前方走去。
若说第二关过后的休整,其实吴尘在一众弟子中算最快的,经历过拂尘道上的折磨,他比大靖族地中的年轻一辈修士有更强大的内心。只是他比别人多经历了一重种族幻境,所以耽搁了进程。
推开第三关的门,最初,吴尘从浓雾中依稀可见前方茫然一片,偶尔有冰寒的冷气吹来,但又隐隐可见火光漫天,他双拳紧握向前走去。
走近了,却见竟是一片一望无尽的冰火之地。
左为火,右为冰。
怪不得还在很远距离之前就能感到又冷又热的不适,走近后这种左热右冷的感觉变为极度不适,左边身体似被艳阳和烈火灼烧,大汗淋漓,右边的冰夹杂着寒风吹来,才能给身体带来凉爽,但凉爽只是一时,不知那冰雪是何物塑成,根本不是普通冰雪。多吹几次,右边的身体便感到冰冻僵硬,脸皮也开始发皱干裂的撕裂生疼。
一望无尽,冰和火界线很清晰地向前蔓延延伸,阵势骇人,如果没有必要,任谁也不愿走上那片似乎被诅咒了的土地。
就在吴尘有了这想法时,天与地的交际处,冰与火的尽头,半空中突然现出了一道门,生怕他注意不到一样,门的边缘还闪着光亮。
只有穿过这片冰火大地才能接近那道门,吴尘想。但如果要走过去,就要试探一下,这火和冰有多厉害,是只有灼烧感和冰冻感,还是瞬间便能伤及人身。
吴尘决定后便向前迈了一大步,本能地他向右踏在了冰面上,至少看起来没有火焰那般猛烈。
这一脚踏上便再也动弹不得。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