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兰紫的暗示,吴尘心领神会,但他没有表态,一开始的刻板印象短时间内无法消除,况且,吴尘对刚刚的危局和推测还心有余悸。
只差一刻,布阵的其余十七人便会丧生在此,塑阵布阵,一切关键都在梅圣人的操控中,众人皆听他命令,他不得不防。
“众位,轩辕合月阵已进入关键时刻,一鼓作气,切勿松懈!”梅圣人提醒说。
他更高呼一声:“法阵集结!”
梅圣人声音未落,他头顶最厚重的一座万古洪钟便高鸣一声,好像化作了上古神鸟,犹如凤呖九天,直冲天空,稳稳悬在轩辕十四法阵之中,向更高空冲去。
瞬地各阵眼上的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吴尘和兰紫因为是阴阳参半,感觉到的压力也成倍增长,那压力来自头顶的洪钟,此刻他们终于感受到填补法阵需要付出的力量之巨大,完全可以透支他们的内力。
“不要慌!”
“平衡内力向洪钟出击!”
梅圣人闷住一口气,一面应对自己上空最大的钟声,一面号令着其他阵眼之人,不愿一人放弃拖垮整个法阵。
兰紫和吴尘相视一眼,两人随着脚下的太极八卦之座阵旋转变幻,疾速调整,交替有序进攻!
一时间,高空洪钟开始射击剑雨,锋利的剑针芒一般向下穿刺,如乱雨频打,狂风袭面。
梅圣人大喝一声,最先斩出手中法器直朝高空冲去,众人在黄沙漫天中看不清他的身影,却感受到他手中法器和剑雨交击的金石之响,响彻天际……
“砰——”
“砰!”
每一次声音的爆发都在提醒其他阵眼之人,现在是布阵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放弃!不要放弃!
否则功亏一篑。
忽然,每个人头顶上的洪钟开始飞速旋转,聚精会神中,他们竟然看到洪钟在旋转中现出人形,黑袍长剑,化作杀手。
随着钟体变作人体,吴尘看清他们头顶的那人肩膀宽阔,硕大的黑色披风用帽子遮着半脸,顺着他的衣角和剑尖,雨水开始倾泻。
漫天倾盆。
雨水无情冲刷,但周围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各位填补阵眼之人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机。
原本以为解除梅圣人的危局后,大家可以喘一口气,不想下一次冲击来得这样快。
十余人头顶十丈开外的高空,银枪亮剑,杀气腾腾,黄沙惊起,惊慌中旋转着飞走,落到远离杀场的地方停留。
这场雨格外猛烈,仿佛在为在场填补阵眼之人的付出宣泄悲愤。
乱雨频打狂风袭面中,高处杀手们瞬地飞进,手中长枪短剑穿刺而来。看情势这些幻化的杀手一招便带了直取性命之势。
向吴尘和兰紫冲下来的那黑袍杀手,两人已经严阵以待,但他们几乎同时在心中察觉,凭他二人合力,或许无法胜过此人。
不是说天阙试要的并非是修士中的高手?天阙阵的填补也不需要绝顶高手才可,需要的是各赋禀异之人,可这些杀手冲杀而来,保命靠的却是法力高低啊。
吴尘心中叹道,河图阁果然推断不到十全。
“你可能觉察到他的薄弱之处?”兰紫不转头急问。
“这些人是虚幻的,我看不到。”吴尘毫不犹豫回应说。
回答完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兰紫知道,他能看到他人体内的真气运转,看来兰紫的势力知道的果然细致。但现在不是追问这问题的时候,吴尘急对兰紫说:“布十字阵!”
深知布阵的兰紫没有反对。
两人默契回身,手中法器合并交叠,并成十字之状,心中默念心诀,脚步旋转于法器上加持内力。
十字阵是两人联手时,应对单独高手适用法阵,可以将两人的法力最大化利用,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用。
“受死吧!”那杀手冲得近了。
“咔——”他手中的短剑忽然增长,瞬地刺在吴尘和兰紫十字阵上。
黑袍杀手冲下来时,还仿佛看出了他们的应对之法,想要改变方向刺入兰紫肩头,打破他们的十字法阵,更快解决掉麻烦。
但吴尘和兰紫也看出了他的意图,两人一同脚步幻化,向兰紫方向疾速移动,再次稳稳接住了他的一剑。
那把看来不凡的增长短剑刚好抵在兰紫和吴尘摆成的十字阵正中,也幸好是这样。
十字交叉那点是十字阵法力最强的一点。
但即便这样,那杀手收剑落定时,吴尘和兰紫还是体力不支地跪在地上,唯有持剑的手臂仍不放弃地高举着,维持十字法阵不变。
“勉强支撑,拖延时间罢了!”黑袍杀手不屑讥讽一声,便再次提剑向两人冲过来。
“兰紫,攻心。”吴尘在看到那黑袍杀手拔剑而起的一瞬间,被他手中剑光一晃,忽然想起这个办法。
兰紫心领神会。
两人虽然还维持着十字阵的法阵,但已经各自暗暗撤出了积蓄在十字阵上的法力。
“天阙试中为何会出现杀机?”吴尘不顾前方蓄势待发的杀手,自顾问起身边的兰紫来。
“早知如此,也不该让我们年轻一辈进来,岂非送死来了?”兰紫幽怨道。
那黑袍杀手持剑的手臂有些懒散,他不太懂为何面前两人忽然说起这些,难道是准备放弃了?
“哼哼,放弃也好,让我一剑取了你们性命,给你们个痛快。”那人手中剑光故意晃了晃,道。
“你是谁?”吴尘问。
黑袍杀手一愣。
“你要给我们个痛快可以,但我想知道是谁杀我。”吴尘接着说。
黑袍杀手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不会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吧?”兰紫看吴尘一眼,眼中有光闪过,在旁添油加醋。
那人没握剑的手攥了攥,还晃了晃头,有些羞恼,但最终还是没想起什么:“少废话!”他最终发狠道。
“你在这天阙阵中多久了?”吴尘再问。
“我要取你的性命!”那黑袍杀手自顾道,好像这是他唯一记得的事。。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