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怜。
的确是我见犹怜!
十六岁的年纪,被称作花季,古代也有所谓二八佳人的说法,可不是指二十八岁,那都是老女人了,二八一十六,刚好就是现在怜怜的年龄。在现代社会,应该只是一个高中生,这边却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
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
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西游记》中描述的这几句话,现在崔石见到真人,觉得不但没有过分溢美,反而显得颇为不足。
那是一种令人几乎不敢逼视的美,稍稍把目光集中在怜怜身上,就觉得从脸蛋到身段,几乎全都是集中了人类对美好女孩的一切想象,举手投足间动人心魄。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原来怜怜姑娘你也睡不着啊。”
崔石用了《大话西游》里的这段台词作为开场白。
只可惜,怜怜不是白晶晶,没有顺着剧本接下去,而是抬起头,迎着月光看了崔石一眼,轻轻说道:“孙长老先是讨好我母亲,然后又吓跑了我姐姐,现在又要来惹我?大唐的和尚……呵呵,都是这个样子?”
呃!
污点太多,还没开始就被妹子鄙视了。
崔石脸色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望了望不远处的一株枝干虬结的老松树,还有松树上趴着的一只眼睛乌溜溜身体肥嘟嘟的小松鼠。
松树是老沙,松鼠是八戒。
崔石跟这俩师弟约定,要让他们好好学习泡妞的技巧。沙和尚的变化之术略逊,没法变成灵巧飞舞的虫蝇,只好勉为其难地变了颗松树,在不远处看崔石的表演。
猪八戒因地制宜,化作一只小小松鼠趴在树上,居高临下同样能够一览无余。
在两个师弟面前,一开口就要翻车,这可有点丢脸。
“怜怜,你误会我了。”
崔石硬着头皮叹了口气,解释道:“来找令堂莫夫人说话,是我师父的意思。”
啊?
不但怜怜露出不解的神色,就连沙和尚和猪八戒都有点迷糊。
师父什么时候让你做这种事,无耻啊!
“你是说唐长老?可那天在前厅,他明明对我母亲的提议不感兴趣,还把你训了一顿呢!”
怜怜秀眉微蹙,似乎是不太相信。
“咳,做做样子罢了。”
崔石摇头笑道:“富贵逍遥、娇妻美眷,谁不想要?干嘛还非得要去什么灵山,拜什么佛祖?我师父其实也早就动心啦,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立刻答应。后来见莫夫人真的生气,也有点慌神,这才让我去说几句好话。”
这番话,算是彻底表明了立场。直接就告诉对方,咱们对取经都没什么兴趣,从师父到徒弟都是一样。
怜怜也不知是哪位菩萨,听了这话,没点反应?
还真没有……
崔石盯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异常。
怜怜想了想,还是有些疑惑,问道:“你说……上天安排的缘分,也是唐长老让说的?”
“当然”
崔石正色道:“那话其实我只是替师父说的而已,令堂提出了那个招婿的想法,那么按照辈分来论,自然是长辈配长辈,晚辈配晚辈。我师父脸皮薄不会说话,才让我去表达一下而已。”
无耻啊,无耻!
不远处的松树一阵抖动,树上的松树也翻了翻眼珠。
“可你后来又为什么对我真真姐姐动手动脚,吓跑了她?”
“这可全是为了你啊!”
崔石微笑道:“真真对我……其实是有点那个意思的,你应该看得出来?”
怜怜下意识地点点头,没有否认。
“所以啊,不断了她的念想,岂不是影响你我之间的好姻缘?”
这……
怜怜脸颊晕红,不敢再去看崔石目光灼灼的眼神,低着头逃避似的走了几步,无巧不巧地走到沙僧变化的那株松树下,伸手扶住树干,更显得娇柔无力惹人怜惜。
嗯?
崔石正在一本正经地泡妞,忽然见到这个细节,顿时就是一愣。
这什么意思?
松树是老沙变化而成,树上的松鼠是八戒。
这事情本来就没打算瞒过菩萨级高人的耳目,毕竟连孙悟空都有火眼金睛,几位菩萨哪能看不穿这种幻象?
但现在怜怜伸手扶住松树,按照这个松树的高矮来判断,扶的这个位置,应该刚好相当于搂住了老沙的腰,这举止可就算是有点暧昧了。
难道她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应该啊!
即便是修为最低的普贤菩萨,好歹也是灵山修行多年的佛教高层,位列四大菩萨之一,怎么可能连这点道行都没有。
“四圣试禅心”作为九九八十一难之一,来龙去脉都十分清晰。崔石这才想出种种办法想要破局,想要迫使某位菩萨出戏,才好设法找出观音的真身所在。
一切的安排,都是基于“四圣试禅心”,基于这母女四人是四位菩萨变化的基础上。
可是这一刻,看到怜怜毫无避讳地伸手扶住松树,忽然让崔石想到另一种可能。
不会吧?
难道这……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四圣试禅心,而只是一个巧合,真的有这样一户人家,全是普通人而已?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这事儿不好瞎猜,再试试她。
崔石眼珠一转,忽然笑道:“虽然我对怜怜姑娘一见钟情,却不知你这边是什么想法?毕竟两情相悦之事,不可勉强……”
这是要我表态了?
怜怜更加羞怯,头都不敢抬起来,一只纤纤玉手在松树上不断摩挲,也不顾粗糙的树皮磨红了娇嫩的手指。
卧槽!
崔石瞪大眼睛,心里又多了几分怀疑。
这几乎可以肯定,绝对是没认出来老沙变化的松树吧?
这个摸法……
老沙你要挺住啊!
“啾啾!”
树上的松鼠发出低微的叫声,猪八戒心里悔啊!
特么的早知道我来变这棵被美女摸的松树了,失算!
很不幸,沙和尚是个正常的男人,自幼修行从未亲近过女色,哪里经得起这种明目张胆地撩拨?
于是,松树树干上,渐渐有一块凸了出来。可怜的卷帘大将原本就不擅长变化,这会儿身体的反应无法控制,勉为其难才把它变成一节光秃秃的树枝,又粗又短,略有些突兀地挺立在那里。
咦?
怜怜微微一惊,刚才好像没这东西,怎么这树还会自己长出来一块?
没多想,随手抓住这节树枝,低声道:“其实……山野人家的女儿,只求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就好,也没什么过多奢求。只要……只要不是那个猪八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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