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姐很怀疑郝平说的话。
虽然这家伙的说法很符合她对于一个优秀老板的期望——厚颜无耻的挣钱，给员工发奖金——但是唯独对于郝平的执行力，她相当怀疑。
更何况……动画啊，能挣钱吗？
财团T这些年也在布局动画，这么看起来的确是能挣钱的，可认真说起来，似乎也没有多挣钱的样子。
入职之后，她也了解过事务所的发展史和行业情况，G社的情况她大概也清楚了。可认真说起来，在日本行得通的方式，在中国就不一定了。毕竟国内的观众，愿意花钱购买相关产品的，也是少数呢。
像日本那样，花钱买BD之类的，也不能说没有，但规模真的能够支撑制作动画的费用吗？
她那天悄悄看了一下柯海制作的计划表，那可是一分钟按4万人民币的价格往里面投啊。于小姐虽然在财团T这种大公司呆过，但是钱用分钟算的情况，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那个价格计算是错的。”郝平肯定地对于小姐说。
“什么地方错了？”于小姐也觉得一分钟3万元价格太高了，但具体什么地方算错了？她觉得柯海不像是那么粗心的人。
“那是按日本制作动画的价格算的，优秀的作品一集动画制作的费用大概是1500万日元左右，按24分钟左右算一分钟的大概就90万日元，换成人民币不就差不多么。”郝平道。
“这么贵？”于小姐被这个金额吓到了，虽然原因可能是因为没有换算成人民币。
“还可以，我们在东京制作《fate/staynight》的时候，可是3500万日元一集左右呢。1500万日元一集只能算普通优秀了。”虽然原因是当时事务所缺少名气，所以不得不砸钱把动画的质量做到让人一看就觉得花了很多钱。“不过后来光卖BD和DVD就赚回来了，周边和游戏的收入也很让人觉得美丽。”
居然能赚回来。
于小姐对日本的动画产业有了一点认识。
“既然这样，小海的计算哪里错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现在我们没有在东京啊。”郝平道，“东京那边基本上汇集了整个日本的动画制作团队，找人制作动画的费用基本都有一个合适的价格……事实上如果不要求质量，一集的制作费也能压到200万日元左右呢。”
1500万的普通优秀，和200万日元的低廉价格，这个对比差的也太大了吧。
“在中国要是能找到这么低的价格就能达到他要求的动画制作团队，那也太幸福了一点。”郝平吐槽道，“啊，不过如果不要求质量，可以用几万元做完一整集动画哟……虽然短了点，质量差了点。”
于小姐觉得这个“一点”估计和自己认知里的一点差距应该有点大。
“这个世界，没钱是不行的啊。”郝平长叹道。
可如果这样，事务所制作动画的钱，到底要怎么赚回来呢？总不能指望把动画卖到日本去吧？
于小姐很担心自己的新工作会不会因为公司的资金断链被迫失去。
……
“郝哥……”下班之前，柯海找到了郝平，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那个……前几天说的动画的制作费，我觉得计算有点问题。”柯海的表情有点窘迫，“可能需要重新修改。”
“这样啊……哪里计算错了？”
虽然郝平也估计柯海的计算出了问题，但是应该没有这么快就发现吧。
“我想了想，如果单纯的制作成一般动画，可能无法脱颖而出。所以我想……”柯海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是还是鼓起勇气道：“我们可以做一些特别点的地方，为此可能需要加一些成本。”
“比方说？”
郝平还是很鼓励员工的积极性的，如果单纯是钱的问题，那他还是愿意多出一点培养人才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也是问题？
3500万日元一集的动画都做了，再加点成本能算得上什么？
柯海吸气道：“我想，既然是武侠题材，咱们可以加入些水墨风格……”
“不行！”
“……”
“开什么玩笑，水墨风动画，你给钱啊！”
郝平觉得柯海是真的异想天开。
虽然水墨画之类的的确是很有噱头，曾经也是中国动画的招牌之一，但那是用爱发电出来的结果！
现在先不说动画能不能找来那么大牛给他们制作水墨动画，那钱谁出得起？3500万人民币能不能打住都是个大问题。
“你如果想上原大小姐亲自坐飞机过来砍死你，那你可以试试。”
不愧是能止业内社长夜啼的上原扒皮，这个时候就体现出重要的作用了。
“没有没有……”柯海连忙否认，“我哪儿敢直接制作一整部水墨动画啊，我的意思是，我希望能够在一些地方增加一些水墨特效和背景，比如一开始的张家界，远处的山景还有战斗动作中加入一些水墨效果。投入不会超过太多的。”
“这样啊。”郝平松了一口气，“那你重新做一份报表出来，能让上原小姐和宫川小姐同意我就没意见。”
柯海这家伙现在有点发疯，郝平害怕自己被他搞懵了，决定拉上原大小姐和宫川木美一起有个保险。
“另外……”
“还有？”郝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这小柯，比自己还不拿钱当钱使啊。
“这个是很重要的，但是应该也多花不了多少钱。”柯海加快了速度，在郝平拒绝的话出口之前抢先说，“我觉得既然是武侠风格，咱们是不是请一个武指？我都想好了，就香港电影圈里找几个前辈就可以，比如袁……”
“败家子，出去！”
郝平愤怒的指着门口。
武指……准确来说应该叫武术指导，当然还有动作导演之类的称呼。早些年的香港动作片里，武术指导的地位可是相当高的，能和导演平起平坐。也是因为他们，香港的动作电影和警匪电影才会在那个时代，成为全球闻名的电影流派之一。
请武术指导……
武侠动作……
郝平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好像蛮有诱惑力的。而且比起水墨动画的投入，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
小的时候，郝平也是曾经痴迷过香港动作片的。如果有机会把动作片的元素融入到更能表现天马行空想象力的动画里……
“那个谁——小柯，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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