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峻决意不逃,但并不等于就这么傻呵呵冲上去送死。
就算他现在是化虚境,又可控制入微,也无法以一敌千,这一点就连如意境大成的叶之庭,也不敢保证能做到。
路峻悄悄退向山谷另一个出口,一直退到最外面一圈房屋,随便找了一间钻了进去。
他将里面的衣物堆在床上,拿出火折子吹燃,把衣物点着,然后又跑向另一间房子。
一直点到第五间房,前面房子的火势终于烧起,火光伴着浓烟冲天而起,立刻将祠堂外的无量教众惊动。
“走水了!”
“肯定还有敌人!”
“快去察看!”
教众分出两百余人,向着着火的房子扑去,一边分出人来救火,一边四处搜查敌踪。
可是这些房屋,大多都是木制,一旦点燃便难以扑灭,火势还向旁边房屋蔓延,很快就烧成了一片。
至于路峻,早就用流星追月转移了阵地,继续干起放火烧屋的伟业。
不多时,谷中四处火起,火光照得谷内就像白天一样。
祠堂中,无量教主与叶之庭战得正酣,两人都是如意境大成,武功也不分上下,打得难分难解。
见到火光四起,无量教主大怒不已,高声喝道:“不用救火,给本教主把那个放火的毛贼找出来!”
他很清楚,这个驻地已经暴露,就算不被烧毁,也要舍弃,所以干脆不管房屋,只抓纵火凶手。
而且其余教众并无如意境高手,无法参与到两人战斗之中,围在那里更多的是对叶之庭的震慑。
那人既然只是放火,说明实力不济,与其让教众留在这里,还不如去抓另外一个人,至少可以用来胁迫叶之庭。
叶之庭一见火起,便是是路峻所为,心中既生气又有些高兴。
生气的自然是路峻不听从他的命令,妄自行事;而高兴的则是路峻能够不顾危险,留下来助他一臂之力。
“路峻,你个臭小子千万不要死,否则我饶不了你!”叶之庭心中叫道。
路峻早已停手,正躲在一间空房里。
灵耳时限已过,他只能屏住呼吸,趴在门缝上向外观看,仔细倾听外面的声音。
无量教众已经放弃救火,分成几队四处搜查路峻,很快便有一队人搜了过来。
路峻轻移脚步退到里屋,纵身跃上房梁,抽出钢刀伏在上面。
砰!
房门被一脚踢开,四个人手持火把兵器冲了进来,立刻散开搜查起来。
一个教众举着火把冲进里屋,先习惯性四下张望,发现无人才抬头去察看房梁,却看到一道刀光自头上劈落下来。
那教众急忙举刀相架,口中大叫道:“在这——”
他话还没有喊完,路峻便已经劈落下来。
路峻用的是叶之庭的刀,作为郡府数一数二的捕头,虽然他没能拥有利刃,但这把刀也是准利刃中的极品。
那教众的兵器自然无法与其相比,当时便被连刀带人斩成两断。
路峻一招得手,毫不停留,转身便向门口冲去。
屋外教众闻音赶来,刚冲进到门前,迎接他的便是一片刀光。
刀光止,血飞扬,那教众连路峻长得什么样都没有看到,便一命呜呼,前往真空家乡去见无生老母了。
路峻飞身冲出,正好另外两个教众高喊着冲来,他随手便是一记定风波,又是两个人头高高飞起。
里面的声音,立刻惊动了附近的教众,他们呼喊着围了过来。
“在这里!”
“快围住他!”
“不要跑了贼子!”
路峻却已经撞破后窗冲出,展开流星追月,放足狂奔起来。
满谷之中,尽是无量教众,闻讯都向这里涌来,路峻刚跑出十余丈远,便又遇到一只四人小队。
狭路相逢勇者胜。
路峻也不说话,挥刀便斩了过去。
那四人不过只是聚气境修为,连一招都没能接下,便被他尽数砍翻。
路峻提刀继续前冲,突然听得一人叫道:“贼子哪里跑,给我留下命来!”
话音未落,一个持剑教众便冲了过来,手中长剑一抖,化作五朵剑花,向路峻当头罩来。
单凭这一手,路峻便知此人已到化虚境,但他却没有止步,而是迎着长剑冲去。
便在两人即将相遇之时,路峻突然反手撩起一片刀光,正是段浪九斩第二式逆水寒。
剑断,头落,路峻在血雨中穿过。
“刘堂主死了!”
“贼子厉害!”
“列阵!”
“围住他!”
无量教众知道路峻威猛,不敢再上前对战,而是如同军队一般,排成方阵,将路峻围在其中。
路峻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不怕无量教众分头进击,最怕便是他们列阵相围。
武者确实可以做到千人斩,万人敌,甚至有强者可以独自面对十万大军。
但是不要忘了,这样的前提是,双方修为相差太过悬殊,已经到了无法用数量来弥补。
而路峻此刻,还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也许这些无量教众单打独斗,都不是路峻一合之将。
但通过刚刚的交战,路峻已经知道,敌人中不乏化虚境高手,便是弱的也是聚气境的修为。
若是只有几十人,路峻还不会太在意,但是面对上千人,即便可以从系统兑换回气丹,也难免要真气枯竭,力尽而亡。
“冲出去!”
路峻当机立断,准备在合围之前冲出重围。
但是无量教众早有准备,箭弩齐发,向路峻铺天盖地射来。
路峻钢刀舞得密不透风,将箭矢一一击落,艰难地向前移动着。
他知道如果时间一长,自己必然会真气不济,到了那时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无量教众却早有防备,战阵随着路峻的移动而移动,始终将他困在阵中。
路峻仍然坚强地移动脚步,经过一间房屋之时,突然纵身而起,撞开房门滚入屋内。
“放火,放火烧死他!”
无数火把立刻抛掷过来。
路峻在房中不由苦笑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刚刚自己放火放得欢,如今轮到别人来烧自己。
他当然不肯束手待毙,抄起一把椅子,砸破后窗丢了出去,迎接它的是数不清的箭矢。
箭雨终有时,就在箭矢射空之时,路峻纵身而起,向窗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