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见宋王面露不喜,接着道:“大王,虽然薛城府库钱粮不足,但是田文他自己仓库中的珍宝,却是全都留在城中了,那些东西,能匹配的上田文孟尝君的地位。”
“呃。”宋王闻言笑了笑,对于田文的珍藏,并没有放在心上。
田文父子几十年的积累,自然远远比不上宋国近千年的积蓄。
笑了笑,宋王向熊槐说道:“楚王,如今薛城已下,虽说楚国愿意将薛地划入宋国治下,但是寡人不愿楚军毫无收获,故,寡人愿将薛城府库珍藏的宝物全部送给楚军。
并且,寡人还愿意从宋军中,拿出三十万石粮食,以为楚军之用。”
说完,宋王便目不转睛的盯着熊槐,唯恐熊槐拒绝。
熊槐见此,知道宋王还在担心齐魏联军的事情,便答应:“宋王美意,那寡人就却之不恭。”
宋王松了口气,而后向薛君吩咐道:“将田文的宾客全都好生安置,加以甄别,然后遣送其中的普通人,择其善者而用,其中贤者,不可怠慢,是去是留,悉听其便。”
“诺。”
“田文的那些妻妾子女,好生安置田文的正室以及田文的夫人,其余姬妾,另行安排。田文的子女,嫡出者以及夫人所出者,待遇如旧,至于庶出子女,另行安排。”
“诺。”
“薛君,虽然薛地归附宋国,但是寡人言而有信,从今以后,你便是薛城之主。故而,稍后安抚城中百姓,传讯薛地各城,让他们向薛城效忠,全都交给你了。”
薛君闻言大喜道:“谢大王。”
宋王正欲鼓励薛君一二,外面突然走来一位年轻的将领,而后停在门外。
身材魁梧,英气勃发,见来人并不认得,宋王转头向熊槐看去。
他不认识的将领,自然就是楚将了。
果然,外面走进一个士卒,向熊槐行礼道:“大王,将军景阳前来复命。”
熊槐向宋王微微示意,然后应道:“让他进来。”
“诺。”
景阳神色略带焦虑的走进来行礼道:“臣拜见大王,拜见宋王。”
“免礼!”熊槐接着开口问道:“可曾抓到田文?”
景阳摇头道:“回大王,臣无能,昨夜得到薛君的消息后,臣命人在城北搜寻半夜,结果,末将抓住三千齐国溃军,并未发现田文的下落。”
听到景阳的回复,景翠略带不满的看了景阳一眼,昨夜他特意将这个机会交给景阳,结果,探子来报,孟尝君真的往北面逃跑,但景阳却一无所获,令他失望了。
熊槐微微一叹:“无妨,能抓住三千溃军,也是功劳,退下吧。”
“唯。”景阳闻言再次行礼,接着站起来,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薛君的身影,视线饱含深意的在薛君身上停留了一瞬间。
薛君:“···”
景阳退出后,熊槐开口道:“宋王,虽然田文未能抓获,但是薛城已下,田文依然无关轻重,所以,楚宋两国伐薛一事就算告一段落。眼下,我们两国的重心便是齐魏两国攻打宋国的事情,不知宋王有何计策。”
宋王听到熊槐主动提出为宋国解围,便开口道:“楚王,如今公孙喜正率十五万魏军围攻陶城,齐将声子更是率领二十万大军围攻滕城。寡人的意思是,救急如救火,故,寡人希望楚王能率领大军前往救援滕城,寡人率领宋军回国救援陶城。”
熊槐心里并不愿意这个在跑到滕城与齐军大战一场,故而摇头道:“宋王之言虽然稳妥,但是如今我楚宋联军围攻薛城数月,又与田甲大战一日,如今疲惫不堪,寡人担心我们这个时候分兵救援,会中了齐国的计策。”
宋王一怔,目光飘到熊槐身上,语气平静的反问道:“不知楚王有何高见?”
熊槐沉吟一下,开口道:“如今寡人的司马昭雎已经在陈地聚集了一些军队,故而,寡人想以昭雎为将,兵出陈地,威胁魏国南部,从侧翼支援宋国,逼迫魏国退兵。然后,薛城的楚宋联军休整三日,直奔滕地,逼迫齐军退兵。”
宋王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楚王说的也是实情,楚军还好,宋军身为攻打薛城的主力,不仅损失惨重,而且也极为疲惫,的确不是魏国的对手,需要缓缓才行。
想着,宋王开口道:“好,依楚王之意。”
“善。”熊槐笑道。
顿了顿,继续开口道:“宋王,如今薛城已经平定,我楚军乃是客军,不便在薛城中久留,故而寡君决定从薛城撤军,在城外安营休整。若是有事,宋王可派人前去楚营知会寡人。”
宋王应道:“好。楚王尽管离去,寡人稍后就会将补给送往楚营。”
熊槐带着景翠离开田文的府邸后,开口道:“柱国,立即从薛城撤兵回营休整。”
“唯。”景翠应着,而后有开口道:“大王,如今薛城已破,司败唐昧还在前往曲阜的路上,此时是否召司败回军?”
熊槐摇头道:“不必,鲁国帮助田文守城的事情,寡人一定要找鲁君算算。让唐昧继续前去鲁国,告诉他,这次寡人要从鲁国身上敲诈一笔粮食。”
“唯。”
就在楚宋联军休整期间,田甲全军覆没,薛城被攻破的消息,开始向外扩散。
莒城。
齐相储子面色沉重的向齐王汇报道:“大王,薛地传回消息,田甲中计战败被俘,薛城失守田文失踪。将军田达率领万余齐军突围而出,而后收拢万余溃卒,正在返回莒城。现在,不仅我们原本的计划失败,而且局势崩坏,对我齐国大为不利。”
齐王听到十五万齐军,只剩下两万多返回莒城,一时大惊失色,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勃然大怒道:“田甲竖子,其误寡人太甚,传令,将田甲这一支公族从宗室中革除,废了田甲这一脉的爵位。”
“大王息怒。”储子连忙劝解道:“田甲死有余辜,但是此时牵连田甲的族人,恐怕会引起民怨,让宗室众人及群臣对大王恐惧和不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