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的动静很快就被跟着越军中的王行察觉。
王行一见对面有数万楚军杀奔而来,而战场上,他的淮北军,面对三千楚军,竟后退的停不下脚。
而且,连他的战车也被迫跟着越军不断的向后退缩,一念及此,顿时脸色苍白。
越军主力还没有动静,援军已经指望不上。
而楚国的生力军还没有来,而他自己麾下的淮北军却被三千楚军杀得节节败退,一旦楚军大军来袭,应该如何是好?
他苦思冥想,却素手无策,只能绝望的看着楚国援军越来越近。
绝望中,王行双目无神看了一眼天上高悬的秋日。
秋天的太阳虽然依旧炽热,但是浑身全都冰冷的身躯,却无法从太阳中吸收一丝温暖。
仿佛太阳也变得冰冷一般。
出神之际,王行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日亦有亡哉?!
很快,战车又后退了十余步后,王行副将见楚军攻势凶猛,而且还有大批援军杀来,顿时惊恐万分的问道:“将军,楚国援军来袭,我们如何是好?”
王行闻言愣了愣,然后羞愧的喃喃道:“本将两万精锐,竟被三千楚军杀的不断后退,此时此刻,本将应该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接着,王行的战车再次后退了数步,王行见楚军主力即将杀到,便叹气道:“让人告诉公子蹄,就说前军已崩,臣有负大王以及公子所托,让公子早做打算。”
说完,转头向后面的越军主力望去,露出期待的目光,轻声喃喃道:“希望公子此时已经激起将士对楚人的仇恨,已经激起大军的死战之心,否则····”
“这···”副将一怔,接着望见杀来的楚军主力,顿时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
副将派人离去后不久。
楚国的援军便已抵达战场。
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越军,见楚国大批援军到来,顿时士气低到了极点。
楚国援军发起冲锋后,一接战,原本就落入下风的越军,在楚军的猛攻下,一个接一个倒下。
随着楚军的一波又一波进攻,越军伤亡大增之下,不断的向后败退,很快后退的步伐已经不能用后退来形容,似乎全军溃败就在下一刻。
此时,战场的两侧,景阳率领的右军,也来到越军的左翼。
景阳站在一辆战车上,那双犹如猎人窥视猎物的眼睛,透过越军左翼前排的士卒以及旗帜,直视越军大军中间,观看了一阵,发现越军中除了长矛、盾牌以及不超过二十辆的战车外,没有任何大型防御军械后,不由的哈哈一笑。
“越军花费数日的时间,便从琅琊赶回淮北,想来一定是将所有的大型守御之器全都抛下。此时,两军同样是三万人,越军区区二十辆战车,面对我七百辆战车,岂有还手之力。”
说着,景阳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越军左翼,举起右手,冷笑着一挥一挥,淡淡的下令道:“传令,以战车为前驱,击破越军左翼,然后围猎越王。”
“诺。”
军令下达,随着战鼓声响起,楚军的战车便在四匹战马的拉动下,在八位士卒的护卫下,迅速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呼啸的劲风中,向越军杀去。
另一边,越军左翼中,上至将领,下到普通士卒,见楚国的战车冲过来,全都惊恐万分。
战车并不难对付,只需要合适的地形,或者一些工具,行动不便战车就是一块僵硬的工具,任步卒随意揉捏。
但是,现在,在楚营之外与楚人开战,这战场,是楚人选择的。
而越军对付战车的器械,在琅琊时,为了尽快赶回越国,器械在出发前,就全都一把火全烧了。
此时此刻,面对快速而来的战车,越军的士气瞬间跌至冰点。
很快,战车在战马的拉动下,就进入越军的射程之内。
“放箭!”
随着越将的一声令下,越军中立即向前方射出一大波箭雨。
箭雨落下,不少箭矢落在战马的头部,颈部,前蹄,背部,但在马甲的保护下,根本都有多大的作用,甚至,少数射穿马甲刺伤战马的箭矢,不仅没有将战马射死,反而导致战马在疼痛的刺激下,在御手的控制下,加快了向前奔跑的速度。
而战车上站立的士卒,则在战车的保护下,战死者甚少。
至于跟在战车周围的士卒,面对这波箭雨,倒是出现一些伤亡。
接着,又是两波箭雨,对楚军的士卒造成不少伤亡后。
最前来的战车,此时已经冲到越军盾阵之前,然后速度不减,战马在御手的驱赶下,迎着扑面而来劲风,迎着寒光闪闪的长矛,然后狠狠的撞向越军盾阵。
只听见轰轰声响起,战马便极高的速度,将拦在前方的越军士卒全都撞飞,然后突入越军阵中,直到被长矛刺伤的战马再也坚持不住,倒地而亡。
而战车虽然失去战马的拉扯,但也已经杀入越军阵中。
马死车翻的自然不提,而战车稳稳停在越军阵中的,则立即依托战车的护卫,居高临下与越军展开激战。
接战的一瞬间,越军的阵线便在战车的冲击,出现数十个缺口。
而后,随着后面的战车在士卒的护卫下杀入阵中,越军阵线立即告破。
接着,战车之后,景阳率领着主力也杀入阵型残破的越军中····
另一边,正面战场中。
公孙衍见越军已经楚军的冲击下,处在全军溃败的边缘,而近卫军得到援军的支援,已经压力骤减,正全力绞杀越军士卒。
稍稍思虑,便下令道:“传令,将战场交给援军,让士卒们重新集结,改攻击方阵,准备直扑越军的中军。”
命令传下,三个二五百主得到命令后,立即将集结的命令传给手下的五百主,接着,五百主传令给手下百将,百将传屯长,屯长传什长,什长传伍长。很快,近卫军的士卒便在伍长的驱使下,迅速从战场脱离,接着以五十人一屯为单位,以公孙衍为中心聚拢,很快便摆出一个以攻击为主的方阵。
方阵一成,公孙衍见越军已然在援军的冲击下向后逃遁,于是,迫不及待的下令:“传令,全军向前冲锋,混在越军的溃军中,直扑越军中军的越王王旗所在。”
“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