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摇摆的越人,感到城墙上弥漫的复仇之气,顿时感同身受,跟着大喊:“为将军报仇···”
许泉见此,知道这次劝降行动彻底失败,心中侥幸全消。
顿了顿,见周围的使者已经陷入疯狂之中,又见他距离城墙没有多远。
于是,趁越人士卒不备,立即纵身一跃,跳出大鼎,然后快速向城墙边缘跑去,打算跳墙逃生。
只是,才跑了三四步,距离齿墙只剩两步的时候。
一个越人士卒反应过来,带立即着愤恨之色,刺出手中的长矛,用力刺入许泉的腰间,接着,另一侧,又一个士卒出手,同样刺中了许泉的背部。
就在其他士卒围过来,打算泄愤之时,舒仪立即喝道:“住手!”
众将士一听,顿时扭过头,迟疑的看着舒仪。
看着众人的目光,舒仪冷笑道:“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本将要活活烹了他,这样才能消心头只恨。”
众人闻言,露出笑容,立即架起许泉,一边叫嚣着“烹”,一边将许泉再次投入鼎中。
此时,身受重伤,又感到鼎中的水,已经很热了,自知死期将至,于是强忍着背部的疼痛,向周围越人“哈哈”大笑道:
“一群自欺欺人的疯子,以为烹了我,就可以烹了楚王吗?我不过是楚军中的微不足道的一个下等使者,杀了我,根本无法伤及楚军分毫。
今日你们烹了我,明日楚王就会为我报仇。而你们,不久后都将为我陪葬,区区在下一人,能与城中诸位同行,不亏,不亏···”
闻言,舒仪毫不在意,面色不变的向城墙上的越人大声道:“诸位,你们怕吗?”
“不怕。”众人异口同声的应道。
“好。”舒仪笑道:“今日,我善道城就要楚人知道,我越国除了卖国求荣的公子玉,以及贪生怕死畏战投降的公孙海。不仅有宁死不降的大王和公子蹄,有死战到底的淮北守,还有我舒仪,更有善道城所有的将士。”
说到最后,声音突然加高,大声宣誓道:“就算是死,本将也要死战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有违此言,人神共弃。”
众将士闻言,被舒仪所激,想起将军王行在淮北之时的恩惠,想起楚人用卑鄙的手段谋算淮北,顿时不由气愤的大吼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见士卒全被调动,舒仪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大声吩咐道:“楚人虽众,但是本将也从不惧怕威胁,楚人不是威胁本将全家老幼吗?与其让楚人在破城之后蹂躏我妻女,残杀我族人,不如我自己就杀掉全家,以明死志。
传令,派人去本将家中,将府中的女子全部斩首,将府中的男子全部编入军队,本将欲举族为大王以及将军陪葬。”
周围的士卒一听,顿时露出钦佩之色,对抵抗楚人的攻城,再无迟疑。
······
城外。
熊槐见使者进去有一段时间了,而城中却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心中一沉。
就在内心迟疑之际,城中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呼唤:
“报仇···”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听到这声音,熊槐顿时皱了皱眉,迟疑开口问道:“犀首,陈卿,不知卿等是否听到什么声音?”
公孙衍面色沉重的应道:“大王,城中似乎在大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看来我们的使者劝降失败,城中越人打算宁死不降。”
陈轸跟着道:“大王,臣也听到了。”
熊槐闻言冷哼一声:“既然城中越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辜负寡人的一片心意,那就别怪寡人不客气了。
传令给柱国,让柱国做好攻城准备。”
“唯!”公孙衍立即应道。
接着,熊槐对陈轸道:“陈卿,使者归来,立即让他来见寡人,寡人要知道城中虚实。”
“唯!”
公孙衍传令之后,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还在阵前准备攻城器械的士卒,便开口道:“大王,今日攻城已经来不及,何不暂且在城外修建大营,等明日一早,器械准备就绪,立即挥师攻城。”
熊槐心中一沉吟,点了点头:“好,依犀首之言,传令给景阳,让他率军修建军营。”
“唯!”
接着,熊槐见城墙上没有了动静,便不再枯等,吩咐道:“传令,王车回营,前线兵事全都交给柱国。”
“唯。”
回到景阳已经搭好的王帐,熊槐立即便与公孙衍陈轸二人商议期破城之后,如何安抚城中百姓的事宜。
商议妥当后。
熊槐见使者依然未归,不由心中一疑,想了想,便对陈轸道:“陈卿,我楚国使者入城已经很长世间,既然越人无疑出城投降,那就让派人去将使者唤出吧。”
陈轸此时心中同样迟疑,按理来说,之前越人在城中大喊,就已经表明劝降失败,那时,使者就应该离开善道城归来才是。
结果,又过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依旧未归。
莫非,使者在城中出现意外了?
想着,便立即向熊槐应道:“是,大王。”
说着,陈轸便起身向外而去。
不久后,陈轸脸色沉重而铁青地走了进来,向熊槐长拜道:“大王,臣方才派人前去城中索要使者,结果,越人竟然送回一碗肉羹。”
此言一出,帐中的熊槐与公孙衍同时一惊。
半响,熊槐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问道:“陈卿是说,城中的越人竟烹了寡人的使者?”
陈轸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长拜道:“大王,越人无礼之极,必须给城中的越人一个教训,方能以消心头只恨。”
熊槐心中冒出一股无名火,怒火冲天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更何况,这是寡人的使者,代表寡人的颜面,岂能轻辱。而越人,不仅折辱使者,还将使者处以烹刑,这哪里是烹使者,这分明是在烹寡人呐!
越人欺寡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