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莫名的时空,一颗类似地球的星球上。
刚进小区,让过身后的汽车,徐易文闻到了一股汽车的尾气味,喉咙里一股酸味上冲,连忙冲向小区道路旁边的一颗白玉兰树,手撑着树干就开始哇哇大吐起来。
“靠,老子的胃迟早要喝出胃穿孔。”徐易文吐完后,又在树旁撑了一小会儿,胃才平静了一些,连忙喝了几口纯净水漱漱口吐地上,才一步两晃的坐到小区花园的休息椅上,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徐易文今年二十九了,是一家外企开发部的技术人员,新品开发课的课长,干的就是将美国总部工厂和实验室的产品国产标准化。由于经常和美国那边打交道,所以每次总部派人过来对新产品标准签样划线,他都全程跟踪情况,及时向上司汇报。美国过来签样的都是些早期到美国的台湾人,这帮人每次过来,公司都要安排市场部和品保部的漂亮小姑娘和他们拉拉关系,这样在产品试做签样时,总部的人才会抬抬手将标准划定的低一些,生产线的良品率就上去了。这个周末晚上的吃饭、唱歌,徐易文都全程陪着,市场部和品保部的小姑娘都能喝酒,把几个台湾人哄得高高兴兴。徐易文作为新品开发课的代表,也跟着陪了不少酒,开开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这都夜里一点了,才刚回来。
徐易文坐在休息椅上,吐了口长气。“还好今天是周末,可以休息两天了。靠,忘了给家里到电话了,赶紧给老妈发条短信。”徐易文晃了晃发沉的脑袋,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了条短信:老妈,今天陪客户吃饭,忘给家里打电话了。刚回家,下午再和家里联系,这周末都休息。儿子,易文。
发完短信,徐易文又重重往后一靠,眯着眼打量着小区花园。梁溪市位于长江三角洲平原腹地,江南省南部,太湖流域的交通中枢,京杭大运河从中穿过,自古就是江南繁华富庶之地。梁溪市近十年发展迅猛,城市扩张很厉害,到处新建楼盘和地标。这已是凌晨一点,夜空中却看不到一点星光,天空中发出淡淡的橙色,正值五月,无数的霓虹灯将这座城市的上空遮蔽,向万古的星光炫耀工业的伟大。
小区里很静,这是一个位于护城河畔的老小区,住的大都是老年人。这午夜时分老人们大都已经早早休息了,年轻人的夜生活都安排在几条街外的商业区。小区的路灯散发着莹莹的白光,并不刺眼,花园假山的流水早已停了,几朵点缀的荧灯挂在石头上,只有不时飞过的蛾蚋引得鱼池里的锦鲤跃出,那溅出些许水花才打破这逸静。
徐易文其貌不扬,只有一米七,有点近视,多年的办公室工作早早地就让自己的身材变了形,肚子上一圈肥肉,自己看了都恶心。大学毕业都七年了,来到梁溪市也快五年了,大学同学们大都结婚生子,老徐还是独身一人。刚毕业时进了一家国企,走南闯北的出差,两三年时间下来心野了,一脑热,辞了职。来到梁溪,换了新工作,不用出差,这下可好,迷上了游戏。长期缺乏锻炼,下班回到租住的房子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游戏,看看美剧、动画,上上论坛和别人吹牛、顶牛,成为了一名彻彻底底的宅男。
徐易文是蜀省蓉城人,家中独子,父母也早早退休在家。由于没什么压力,自己也对结婚不上心,这一拖就快到了三十。
“这工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要买套房子找个老婆啊?老爸老妈虽然没提过,也说让我自己看缘分,可天天上班,狗屁的缘分啊。”
“手里的钱也就够在新区弄个两居室付个首付,装修什么的。还要每月还贷,工作不能丢啊,快三十了,新工作也不好找。”
“老爸老妈在蓉城养老,我在梁溪,要真身体有什么事也没法照顾啊。回蓉城?没有对口的工作啊,工资也不高,愁人。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回去搞两把帝国时代就睡觉。”
徐易文拍拍裤子站起来,摇头晃脑的准备往租住的单元楼走,忽然瞄见左手路边的一辆红色minicooper的车前盖上有一小片灰白色,在夜色中发出淡淡的白光。“新式贴标?荧光的?”徐易文凑上前去,酒后头晕,戴着眼镜也看不大清楚。
“怎么是片树叶?真是贴标?”徐易文瞪着眼睛看着眼前发出轻微光芒的树叶,情不自禁的用手摸了过去。“不是贴标?是片小树叶。”树叶拿在手里,只有一指长,加上叶柄不过一指半,徐易文才发现这片白光是灰色的树叶发出来的,淡淡的金色脉络镶嵌其中。
“树叶有灰色的吗?这是什么树?”徐易文抬头望了四周的大树,没有与其类似的叶子。“喷了荧光剂?怎么会有光?”徐易文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所以然,准备将树叶带回家,上网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来路。
拖着疲倦的身体,徐易文终于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屋子。一室一厅的小套房,一个月一千一的房租,胜在自由自在。洗好澡上了床,徐易文靠在床头,用自己的破笔记本上网查询起相关资料来。
“原来是橡树叶,可是和网上的不一样啊,怎么是灰色的。”房间的灯光下,灰色树叶的光芒已然不见,圆滑的叶边,没有叶尖,叶肉厚厚的,一点也没有枯萎的样子,淡金色的叶脉生长在叶肉里。叶脉粗大有力,仔细看看,有金色的花纹仿佛游荡其中,使得这片树叶充满了神秘。
“花纹会动?”徐易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急忙摘下眼镜,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专门看产品外观的十五倍单眼放大镜,顺着灯光观察起树叶来。
在镜清晰地看到了那神秘的花纹,竟然是一个个奇怪的符号。它们自由的组合成一段段长短不一符语,在叶脉间如鱼在水中一般游荡。从顶端到末端,有的符语是四五个符号组成,有的是十几二十几个符号组成,它们游来游去,相互追逐,速度虽慢却并不碰撞,到达叶柄时又散化为单个的符号,星星点点,煞是好看。符号从叶柄中组合诞生为一句句符语,顺着叶脉缓缓流淌,最后又归于叶脉,重回成一个个符号,这镜中的一切,把老徐惊呆了。
“WTF!”徐易文看到此刻,禁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神器?奇物?法宝?”徐易文激动了一阵,冷静了下来。“不能卖,这东西只能自己知道,太神秘的东西肯定被查。上缴国家?最多给点钱,安排个清闲的工作。机会在自己手中,要把握住啊,自己的才是真的本钱。”“说到底,那么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弄?”
徐易文好歹也是长期看网文的资深读者,“滴血认主?”奔三的徐易文胆子不大,看见小偷、强盗之类的也是个围观的吃瓜群众。你要让他上前阻止,他是不敢的,关键是他没那个战斗力啊,老爸老妈还健在,以后还需要照顾。
“先试试其他方法。”老徐有点怂。取了个大杯子,从冰箱里拿出纯净水倒了半杯,将树叶浸泡再杯子里,等了十分钟,什么事也没发生。“难道要喝水?”老徐咚咚咚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掉,等了几分钟,啥事也没有,期间放了个屁。“没感觉啊?”徐易文有点蒙。用火烧,老徐怕树叶没了,只能用刀,看看能不能割开。本着小心翼翼的态度,徐易文拿出美工刀慢慢的切向了叶柄。“就切一点点试试。”结果老徐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叶柄也没割出个纹路来,刀口还崩了一块。徐易文有点放心了,火烧、舌舔、牙咬...念咒、祷告、满天神佛的召唤...老徐甚至用树叶将自己的胖脸擦了几遍,连“出来吧,神龙斗士!”都喊了好几句,一一无果而终。
“看来,只能是滴血了。”没辙,只能使用这网文第一真法了。老徐怕疼,只得小心翼翼取过美工刀,用酒精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轻轻地将左手不怎么常用的无名指肚划了个小口,挤了几滴血在树叶上。灰白的树叶依旧没有变化。
“搞毛啊!”老徐急了,拿着刀,将伤口又划开了一些。二次伤害加深,老徐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徐易文将左手无名指带着血往树叶上涂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三角形、圆形、方形,老徐在叶面上挥霍的涂抹着各种图案,叶子依旧没反应。血液在叶面上根本粘不住,依旧是淡淡的灰色。
徐易文都快哭了,合着折腾这么久都是白做工啊,不禁将出了血的手指弯曲回收。这时,手指上的伤口划过叶面来到叶柄。当老徐的血接触到粗大的叶柄根部时,期待已久的异像终于发生了。
叶柄根部悄然无息的黏住了伤口,上面的符号一个个挣脱出来,在空中围绕着树叶形成一道道光圈。徐易文,感到手指在发热,从伤口传来一股股巨浪,顺着左手手指、小臂、胳膊直达心脏。这巨浪和老徐的心跳渐渐合拍。徐易文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动时逐渐发出了人耳清晰可辨的声音,噗通、噗通,在这一声声心跳中,树叶快速的变小,符号发出的金光也越来越强。终于,这光成了一道细小如针的芒,一下子钻入伤口。
此时,徐易文只感到一声巨震从身体里发出,全身轰的一声发出巨响,可怜的老徐晕倒在床单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