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为何突然停止行军?”雷万春手提双锤,一脸不解地问道。
张巡用手一指前方的密林说道:“雷将军,你看前方丛林密布,恐有伏军啊!”
扑棱棱!!!
张巡话音未落,却见一群飞鸟如同受惊般从林间飞起,迅速地飞往远方。
雷万春见状哈哈笑道:“大人,我就说你太小心了,你看林中鸟雀飞起,肯定没有伏兵,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迟了李建成可就跑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张巡低头思索了一下,大手一挥,沉声下令道:“弓箭覆盖!”
嗖嗖嗖!!!
四千名弓箭手领命上前,朝着不远处的密林射去,箭如雨下,一阵阵惨叫声传来,只见树林之中无数喊杀声呼啸而去。
“还真有伏兵。”雷万春显然吃了一惊,心中暗暗庆幸张巡谨慎,要是换做自己,看到林中飞鸟惊起,恐怕早就领军杀过去了。
唐军阵中的李岩也是面色铁青,飞鸟入林没有伏兵,这是兵家常识。为了引诱隋军,他还特地命人抓了上百只鸟雀,谁曾想这张巡竟然如此谨慎,无论如何都要先进行弓箭覆盖。
“杀!”
既然已经引出了伏军,张巡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当即大手一挥,指挥全军向面前的唐军发起了进攻。
而李岩亦是面色如炬,沉声喝令手下的唐军迎击进攻的隋军,纵然伏兵之计被张巡识破,但他的任务是拖住隋军,要是此刻便撤退必被隋军衔尾追杀,这样子连李建成也会变得不安全。
须臾之间,两支上万人的大军便穿过数百步的距离,如同两股黑压压的洪流一般轰然相撞。
砰砰砰!
咔咔咔!
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顿时冲天而起,一股股鲜血喷洒而出,溅得到处都是血红之色,数不清的人头断肢,不时地冲天飞起,旋即重重地坠落在地。
随着战局的推移,唐军开始显现出节节败退之色。这也难怪,正如常遇春所说,唐军师老城下,已是疲军一支,再加上伏兵之计被轻而易举地识破,军心又是受挫,如今能够维持住阵型不败,全都是因为主将李岩在后面压阵指挥。
乱军之中,雷万春手提一对青铜锤左冲右突,马前之敌,尽皆一锤砸死,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就有近五十名唐军丧命在他的锤下。
将是兵的胆,在雷万春这员猛将的率领下,隋军士气如虹,咆哮着朝着唐军杀去,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直杀的唐军尸横遍野,血留成河。
“杀啊,活捉李建成,杀光关中土狗!”
又是一阵震天的呃喊杀声响起,一个“常”字大旗在不远处迎风飘扬,大旗之后,兵马无数,呼啸而来,无数士兵呐喊着杀了过来,远远望去真是黑压压的一片。
常遇春策马扬刀,当先冲锋,威风凛凛地高声大喝道:“关中来的唐军们听着,李建成大势已去,尔等还不速速归降,胆敢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常遇春大军的出现成了压垮正在厮杀中的唐军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瞬息间,原本还在死撑的唐军士卒,精神受到重创,斗志也开始瓦解。
甚至还不等常遇春率军杀到,唐军阵中就已经出现了溃逃,两军厮杀当中,一人逃跑很容易便会引起他身边人的心理变化,士兵没有大将那般对王朝的忠心,极有可能也会迅速加入逃跑的行列当中。
很快,溃逃就像是瘟疫般,迅速地传染开去,成百成百的士卒,不约而同地加入到了败溃的队伍当中,狼狈不堪地向后逃窜。
“哇!”
李岩望着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溃逃的唐军军阵,面色苍白,嗓子一甜,忍不住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头一歪,陷入了昏厥当中。
“夫君!”
红娘子看到李岩昏厥,失声惊呼起来,连忙上前抱住李岩,翻身上了自己的枣红马,狠狠地抽了战马两鞭子,飞也似地向后逃去。
主将昏厥逃离战场,唐军士气又是一阵受挫,全军上下彻底陷入了崩溃之中,残存的几千唐军士卒个个如同受惊的羊群般,满山遍野地乱逃狂窜。
张巡和常遇春迅速合兵一处,趁势追杀,唐军士卒丢盔弃甲,哭爹喊娘般四散奔逃,实在逃不了也只能跪地求降。两人率军一路狂追出十几里,直到实在看不到大规模的唐军士卒影子才下令停止追击,暂缓行军。
战后清点战损,隋军大概损折了两千人左右,而唐军则战死了近四千人,还有三千余人做了隋军的俘虏。常遇春命令一员偏将率兵将这些俘虏押回新野城,自己则和张巡继续分兵两支,前后领军,追赶李建成……
上庸山道上,李建成正愁容惨淡地看着刚刚从后面败退回来的李岩红娘子夫妇,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就在一刻钟前,李建成刚刚接到前军败报,隋军大将李靖、苏烈、龙治率军一万五千占领了上庸县,截断了唐军的归路。
前军先锋大将马三宝不忿,率部强攻,结果被隋军杀得大败,大将韦挺不幸丧命在隋将龙治的刀下,除此之外还损折了两千多名士卒。
望着现在已经是光杆司令而且还陷入昏厥的李岩,李建成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吩咐道:“传令全军,就地扎营,再找个军医好好给李先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