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抹油,电爪,史尼洛雪球群,反作用灵甲……
诺曼体内的魔力疯狂涌动,只要是瞬发法术,不管是有用没用全部一口气全部瞬发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知道自己正以另外一种身份悄悄地潜伏在这座城主府里,一旦他把这些法术全部都瞬发出来将会造成多大的动静,导致多大的麻烦,但是大敌当前,他也顾不得了,因为如果他现在不拼命挣扎的话,很可能马上就会死——一边是马上死亡,一边是无穷的麻烦,他还是能分得清楚哪一边比较严重的。
这并不是诺曼想多了,完全是因为那种恐怖的压力是他从来未曾感受过的。
在那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之下,他的意志几乎都被摧毁了,无边的绝望瞬间向他席卷而来,那让他的灵魂都恐惧地颤抖起来。
也幸亏诺曼的意志力极其鉴定,又经历过好几次死亡的磨练,这才没有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直接崩溃,还能残存自己的一丝求生意志做出应有的反应来。
在魔力的疯狂涌动之下,诺曼身上一瞬间闪耀出摧残的光芒,蓝的紫的白的红的,七彩光芒在他身上绽放出来,把黑暗的音乐室瞬间照了个通透,像是有一颗小太阳在室内升起了,把他身前那团光的亮度彻底掩盖了下去。
同时这些光芒也在疯狂地颤动着,那是诺曼的肉体动作所导致的。
诺曼现在只恨自己瞬发法术中的防护类法术实在是太少,一大堆瞬发法术都是功能类和攻击型的,防护类寥寥无几,也不知道能起到多大作用……
不过马上诺曼就不需要担心这些了,因为他立刻就发现,他的这些挣扎在眼前的这股力量面前完全是无用的。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量喷薄而来,力量之强,甚至让诺曼感觉到整个空间都在这股力量之下颤抖了起来!
而更让诺曼感到绝望的是,他的法术甚至都在这一刻背叛了他!
他身上的七彩光芒刚刚亮起,就以更快的速度内敛了下来。
他隐隐感受到了那些法术能量在哀鸣、在恐惧、在逃窜,以它们所能达到最快的速度在隐没、在消散。
法术能量竟然还有情绪,还会恐惧,这是诺曼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
法师有强弱之分,法术也有,所以白袍法师能够战胜蓝袍法师,三级法术能够摧毁一级法术,这是正常的,但是诺曼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法术能量本身还会恐惧的!
就算是一个一级法术,只要释放出来了,就算面对的是一个九级法术甚至禁咒,也会迎面而上,什么时候听说过法术能量本身会恐惧的?
这太不可思议了。
除非……
神。
诺曼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脑海中闪现出来这么一个信息。
或许只有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在大陆上已经消失了一千多年没有再见到过的神,才能拥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装神弄鬼太多,自己终于招来报应了?
诺曼不知道,也来不及知道了,因为那股力量已经笼罩住了他的全身,他的衣服就像那些法术能量一样,在这股无可匹敌的力量之下化为灰烬……不,不应该说是灰烬,应该说是虚无。
彻底虚无,渣都不剩。
这一切都被黑暗中的那位姑娘看在了眼里。
那位姑娘并不知道诺曼的身体感受,从她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只是看到诺曼身上突然发起了五颜六色的光来,璀璨夺目,但是马上那些光就全部都潇洒消散了,只在她的眼底留下一些残影。
然后她就见到诺曼浑身上下的衣服突然之间全部都没了。
她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并不是脱衣服,也不是烧毁之类的,衣物在一瞬之间就全部消失了,非常神奇。而更神奇的是,当诺曼身上的衣物全部都消失了之后,她突然发现她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个男人!
借着那鬼魂的光芒,她把诺曼全身上下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确实是个男人,他下体那个和女性完全不同的瞩目构造证明了这一点,而且这还是一具充满了力量美感的男性胴体,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丝赘肉,到处都是虬结的肌肉。
不过除了这男人本身的肌肉外,他身上好些个部位还都粘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件,有点像是泥,在他的胸口、肩头、肚子等部位粘着。
这应该就是她刚才为什么会把这人认成女人而丝毫没有从躯体上产生怀疑的原因了。
这位贵族小姐并不是一个喜欢盯着男人看的色情狂,相反,这还是一位比较羞涩的姑娘,男性在她面前赤裸着上身她都会下意识地吓得扭过头去的那种,但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姑娘根本来不及闭上眼睛,就只能这么瞪大了眼睛把一切尽收眼底……
哦,对了,除了这光溜溜的男性胴体和他身上粘着的那些奇怪的东西外,他的胸口和小腹之间的部位还有一个东西。
那是一张纸片一样的东西,一切发生得太快,那张纸片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就这么凭空悬浮在他的身前。
那又是什么东西?
姑娘脑中下意识地刚闪过这么个念头,就见到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鬼魂边的那个裸男突然之间整个人消失不见了,就像他身上的衣服刚才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不见那样,毫无征兆地就这么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鬼魂还停留在半空中。
……
当那股力量已经触摸到他的身体的时候,诺曼觉得自己死定了。
这股力量不仅无与伦比的强大,而且速度也是前所未见的快,他的反应速度根本跟不上。
他甚至来不及彻底的绝望。
但就是在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他又听到了“咦”的一声。
这声音不是他用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传进了他的心底,但是他又能清楚地感知到这声音的各种信息。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声音上来判断年纪并不是太大,声音带着情绪,准备来说,应该是“咦?”,是一种颇为疑惑的语调。
随着这个声音,那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发生了改变——虽然还是给诺曼造成了无比巨大的压力,但是那种让他绝望的恐怖感却是减弱了很多。而随着这种变化的产生,诺曼发现自己突然之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作为一个怎么说也施展过两个禁咒、现在真实实力至少也是个红袍法师、同时还修习了《葬日心经》和《赶海心经》两门顶级功法的存在,诺曼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的,眼前的场景就这么无比突兀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条大路旁,路的左侧是一大片树林,从树木的种类来判断,应该是在霍尔克领内——那旁边的树大部分都是刺叶针,这种树木他只在霍尔克领内见到有大量的存在。
在诺曼眼前不远处的路边,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双目紧闭,看样子已经昏迷了过去,再一看面容,诺曼突然心里发毛。
地上躺着的那个正是他之前在光团内见到的那个紫色眼睛的男人!
有了刚才的经历,诺曼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但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也施展不了任何的法术——他除了自己的意识之外,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
地上那个男人也在这一刻突然睁开了双眼,像是知道诺曼的存在,目光直接向着诺曼射了过来,然后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个男人在诺曼面前一分为二了!
准确来说,是那个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同时那个男人又在地上躺着。
这种现象完全超出了诺曼的常识,让他都一下子愣住了,而那个男人站起来后向着他这里走了过来,明明只是跨出了一步,却一下子就来到了他的面前,另外的那个他则是继续躺在地上,双眼还是紧闭着昏迷的状态。
当那个紫色眼睛的男人走到诺曼面前之后,说出一句话来。
“你和普罗米修斯是什么关系?”
普罗米修斯?
诺曼怔住了。
他已经想过了很多这男人可能会有的举动,就算这男人像刚才一样继续想要置他于死地,他也不会感到惊讶,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中的人名他完全没有听说过。
诺曼下意识地回答道:“我不认识普罗米修斯。”
而在回答过后,他也发现了自己现在或许确实没有了形体,因为他的这句话并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直接念头一动,就“说”了出来。
“不认识普罗米修斯?”
紫色眼睛的男人似乎没有想到诺曼答案会是这样。
他向着诺曼看了一会儿,又问道:“那《赶海心经》你是怎么得到的?”
赶海心经!
这可是诺曼的秘密,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却骇然发现自己已经就着对方的问题把答案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我曾经去过一个叫做卡德纳斯的城市,在那里我得到了一本法师笔记,《赶海心经》就是在那本笔记本里发现的……”
诺曼一边“说”一边从心底感到不适和恐惧,想要阻止自己说下去,但是却发现自己阻止不了自己。
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受,他意识的某部分似乎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而听着诺曼把得到《赶海心经》的原委娓娓道来,紫色眼睛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对话的功夫,大路上远远地来了一支数十人的车队。
那车队中大部分的人都骑着马,车队中间有两辆马车,从那些骑士们的精良装备来看,这应该是某位贵族的私人部队。
车队很快就来到了诺曼他们面前,但是从那最前的一些骑士的表情来看,诺曼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些人好像看不到他们。
他自己现在可能没有形体,那就不说了,但是这紫色眼睛的男人就这么站在路上、站在他们面前,但是他们就像是瞎了一样,完全看不见,视线偶尔从这边扫过也像是从空气上扫过一样,半点停留都没有。
不过路边躺着的那个紫眼睛男人他们倒是能见到,却没有理睬。
骑士们最多只是看一眼那地上躺着的男人,就继续策马前行,但是在后边的那辆马车经过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声喊了起来,勒令整支车队停下来。
待到车队都停了下来后,那辆马车上有一个女人走了出来,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仆人,地位应该很高,穿的在仆人中算是很不错的了。
那女仆人走到路边躺着的男人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测探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回到马车边对着里面说了几句悄悄话,又听了一会儿,最后指挥着几位男士从马上下来,帮忙把这路边躺着的男人抬到了前边的那辆马车上去。
整个过程中几位骑士多次在诺曼跟前走来走去,却始终没有向他们这里多看过一眼,确实像是根本看不到这里还有人一样。
“在这里的人眼中,我们是不存在的。”
一个声音将诺曼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那个紫色眼睛的男人,他看出了诺曼此刻心中的疑惑。
“这里是哪里?”
诺曼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男人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这里是不存在的世界,一道过去的轮回时光。”
“过去的轮回时光?”
诺曼似懂非懂,同时他也注意到了,男人在这里已经转成了用古语来和他对话——对于这位显然也是一位法师的强大存在,用古语对话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说来,对方竟然是把自己拖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需要念咒,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能做到这些,这家伙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诺曼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脱离危险,不过反正他现在也动不了,对方又是如此超出他想象的强大,干脆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问道:“你是谁?”
他对此真的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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