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破旧,简陋的街道上,一个身影飞快的奔跑着。
“草你娘的幺孙子!”
“给老子站住!”
身后的大汉越来越近,巨大的恐惧笼罩了孩子。
“嘣!”
“啊!”
突然,他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倒在地,膝盖破了,血流不止。
“好痛。”
可不等他站起身,大汉已经追上了他,然后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踢了出去。
“小瘪三!”
“嘣!”
“我叫你跑!”
“嘣!”
“操你娘的幺孙!”
脚不住的落下,肚子、腰部,接着对着他的脑袋一脚接着一脚的踩下。
孩子缩成一团,脑袋磕破了,牙齿也掉了一颗,鼻子流了很多的血,但他没有反应,因为早在第二脚的时候,他就已经晕了过去。。。
“小华~~蠢华~~”
不知过去了多久,积满灰尘的破庙里,孩子拖着坡了的左脚,步履蹒跚的走回了他的家:“我回来了,我找到吃的了。”
“是馒头哦,快看,我找到馒头了。”
一进门,孩子就迫不及待的将宁可被打死,也要保护在怀里的馒头拿了出来。
破碎的神像下,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上面躺着一个跟他差不多的男孩,他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小华?小华你怎么了?”
孩子走过去,他蹲在男孩的身边,然后探手按在对方的额头。
“好烫!”
他眼里满是惊慌与不知所措:“怎么办?”
“小华你别吓我啊,喂,睁开眼睛,快,快啊,喂,喂!”
孩子不是医生,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站起身,随后脚上一阵剧痛,几乎是在瞬间便重新摔倒在了地上。
“啊!!”
倒下的瞬间,再一次发出了骨骼扭曲的声音。
他的脚肿的厉害,但看着躺在稻草上的男孩,他咬着牙从地上爬起,然后,一瘸一拐的再次走了出去。
“咚咚!”
天黑了,他的嘴皮青了:“大夫,大夫开开门啊。”
“吱呀。”
门开了个小缝,露出一抹烛光,以及一只眼睛。
“什么事?”
“我家里有人生病了。。。”
“有钱吗?”
孩子的话被打断,他咬着牙,浑身冷的发抖,但还是颤抖着说道:“我,没钱,但。。。”
“嘣!”
门,关上了。
“嘣!嘣嘣!”
“大夫,大夫我求你救救我朋友,求你了。”
“没钱看什么病,”隔着门,大夫低沉的声音如一把重锤,落在了孩子的心里:“滚!”
“大夫,嘣嘣,大夫~~”
“吱呀。”
门又开了一小点,可不等他继续开口,整个身子便已经被踹倒在了地上。
“啊!!!”
脚踝磕在了阶梯上,带去了一大块血肉。
“敲!我让你敲!”
大夫走上来,用力的踩了他胸口一脚,然后愤怒的骂道:“你再敲!活活打死你!垃圾东西!”
“嘣!”
门重新关上,漆黑的街道上,只有他躺在冰冷、肮脏的地上,不断抽着冷气。
“嘶~~~”
孩子重新从地上爬起,他的左脚已经麻木了,一点劲儿也使不上了。
看起来,这家医馆是没办法了。
那么镇子上的另一家店铺在哪?
对了,在那边,再走过两条街,在镇子的那头,也就一里多地,一点也不远。
“嘶~~”
孩子拖着断腿,一点,一点的朝着第二家药铺走去。
“你有钱吗?”
门开了,里面的人问孩子。
“有!我有钱的!”
这次,孩子学乖了,他学会了自己该说什么,学会了要骗人。
“嗯。”
大夫:“拿出来我看看。”
然而,现实很残酷,他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嘣!”
看着再次被关上的门,孩子咬着牙,眼里满是泪水,他抬起手,却又重重的放下。
他不敢再敲,因为他害怕,害怕再被打。
“镇上,还有医馆吗?”
没了。
那哪里有?
也许另个镇子会有。
那另一个镇子在哪?
不远,也就十里地,再走十里就好。。。。。。
“走!”
“继续,走!”
孩子转过身,还是那蹒跚的步子,只是更慢了,但他没有放弃,为了他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他什么都不怕。
“我会找到大夫救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拼命的走,拼了命的在黑暗中向前摸索。。。。。。
渐渐的,他的头晕了,眼睛连黑暗中的那点月光也看不清了。
他摔倒在地,一次又一次,可每次摔倒,他都会拼命的站起来,然后继续走,继续摔倒。
‘算了吧。’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肩膀上好像压着一座山,左脚。。。
左脚就像一团多余的肉。
草鞋被磨破了,脚上的皮肉里,扎满了淤泥和小石子。
‘救不了他的。’
“我能救他!我一定能救他!”
孩子朝前着走,一步,又一步。
‘放弃吧,都过去多少时间了,那么久了,就算能找到大夫,他也早就被活活烧死了吧。’
“闭嘴!”
‘没必要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叫你闭嘴啊!!”
“我会保护好他的!”
因为那是自己的朋友,不,是家人,是他的弟弟!
他失去了神智,失去了意识,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倒下,而是继续向前,不断的朝前面走着。
不管身体有多疼,不管那只废了的脚变成了怎样,他都不愿停下。
“噗通!”
当门被打开,当烛光再次出现在他漆黑的世界里,他跪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我求求你们。”
“不管要我什么,我求求你们救救他!”
“我有东西!我有我这条命!”
“我把我这条命给你!我以后会为你赚很多钱!一百倍!一万倍!”
“求你!”
泪水,混着脑袋上的血,流了一地,而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男孩沙哑的嘶吼:“救救他!”
‘你知道,革旧兵的祖师爷和典当厮的祖师爷,是兄弟吗?’
‘呵,别闹了。’
店铺里,西门嫌弃的看着保家仙:‘典当厮祖师爷姓钱,你祖师爷姓校(jiao,四声),怎么可能是兄弟。’
‘是这样吗?’
保家仙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然后重新给自己点上烟,云雾中,他问道:‘那我们呢?我们,是兄弟吗?’
‘。。。。。。’
西门沉默了,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无央城。’
‘呵,你是想跟我开玩笑吗?’西门:‘那只是个传说,你拿传说里的地方,当真的了?’
‘也许在你看来,那只是个传说,但在我看来,’保家仙:‘那只是我们不愿意相信的地方。’
‘切。’
‘有钱吗?’
‘干嘛?’
西门不解的看着保家仙,只见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给我一个山海币,可以吗?’
‘叮!’
西门觉得保家仙今天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从须弥里拿出一枚山海币,然后随手弹起。
‘嗯,我收到了。’
保家仙接住了那枚山海币,然后将一份卷轴丢给了西门,后者眉头微皱:‘这是什么?’
‘佛城的地契。’
‘什么东西?!’
西门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卖给你了。’
保家仙转过身,朝着店铺的客厅走去:‘一个山海币。’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