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军势全无,士气低落,血气薄弱,无法对姜维造成丝毫的压制。
有姜维在城墙之上打出了局面,城墙底下的潜渊卫更是无所顾忌的快速踏着三棱巨箭而上,不多久,姜维身边就聚集了数十潜渊卫精锐。
几十个潜渊卫集聚在一起,气势越发强盛,上空血云涌动,隐隐传出让人心肺俱裂的肃杀气息。
楚河见到先锋队已经抢占了立足之地,当下不再迟疑,大喝一声,发布了全军出动的命令!
潜渊卫自是一马当先,便是那些牛头山和狼首山的山匪部队,也是热血沸腾,显得异常勇悍,五千多人,竟然形成了排山倒海之势,如同飓风一样朝着凤来城卷去。
对常定乡军队逼进,大军血气笼罩在了凤来城墙之上,五品的军势压制,竟然让黄风道人这个四品方士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文气运转不畅。
他知道不可能使出术法手段压制攻上城墙的潜渊卫,只得挥动令旗,三转阴阳阵急速运转。
在战阵的加持下,组成战阵的一千兵马,也是笼罩着淡淡的血气,神色显得有些疯狂,竟然无惧姜维等潜渊卫的凶威,彼此呼应的朝着姜维等压了过来。
一根根利箭,呼啸着从战阵中疾射而出,射得潜渊卫战甲铿锵作响,一轮轮刀光,也是滚荡而至。
这一千黄巾军,却是硬生生的凭借人数的优势和战阵的加持,挡住了数十潜渊卫的杀戮之势。
只不过,三转阴阳阵也就是这样了,黄风道人自己很清楚,随着上来的常定乡人马越来越多,三转阴阳阵被破是迟早之事。
他脸色变幻了几下,却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黑白异石,压在令旗之上,竟然也不理会激战中的将士,快速朝着城墙之下退走。
刚刚下了城墙,正好碰到带着几个亲卫,从另外一个城梯下来的许定。
只不过两人一照面,都没有说什么话,仿佛看不到对方一样,分头朝着城内快速遁去。
如果说一开始就全军出击,护城河对大部分潜渊卫和山匪部队来说,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那些没有修炼金钟罩的山匪,或者只有皮甲铁甲保护的士兵,是很难避免伤亡,毕竟守城具有天然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箭矢、弓弩、投石机等等,对普通士兵的杀伤力还是相当巨大的。
现在姜维等精锐已经杀上了城墙,尽管在战阵的加持下,姜维等几十个精锐被上千黄巾军阻挡,但后续不断上城的精锐,却是杀得其余黄巾军丢盔弃甲,到处逃遁,哪里还顾得上攻击蜂拥而来的常定乡士兵。
三转阴阳阵,能提升兵将一倍以上的战力,而且也能极大的抵御敌军军势的镇压,但如今黄风道人逃走,只留下阵旗了阵石,三转阴阳阵顿时运转停滞,威力大减。
没过多久,姜维等就连杀组阵将士,摧枯拉朽的破了战阵。
也怪不得黄巾军没有任何反抗的勇气。
这些钢铁怪物实在太可怕了,皆是刀枪不入,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攻击,往往一刀砍过去,钢铁锵鸣,对方毛发不损,钢甲上一道印子都留不下来。
而敌人一刀劈来,自己是无从抵挡,非死即伤,这样一边倒的战斗又怎么可能支持得下来。
姜维虽然要报杀父之仇,不过他也知道这些黄巾军,其实都是普通山民,那些杀死他父亲的老匪军,这个时候也没有几个在凤来城内。
见到已经彻底杀溃敌军,他也没有继续杀戮,口中大吼一声:“黄巾已败,投降者不杀!”
其他潜渊卫也是跟着大吼:“黄巾已败,投降者不杀!”
数百潜渊卫接连怒吼,声响震天,更是让黄巾军士气全无,哪里还敢抵抗,纷纷丢下兵器,蹲在地上,身体簌簌发抖的看着这些如同天兵神将一样的常定军。
对着常定军的大部队杀上城墙,城头上的战斗其实也差不多结束了。
楚河也想不到,第一次的攻城战,会如此戏剧化的结束,根本没有遭遇到多少反抗的力量,也不知道是常定军太强,还是黄巾军太弱。
这些黄巾军新兵,经过一定的训练,是优质的兵源,若是以常定军的方法再强化训练一些时日,便可以成为常定军的力量。
楚河自是不会继续大开杀戒,吩咐那些山匪部队控制住城墙,收拢降兵,而潜渊卫则是以小队为基准,纷纷朝着城内蔓延开去。
楚河这点谨慎,其实没有什么作用,黄巾军战败,许定和黄巾道人遁走,城内根本没有什么抵抗的力量不多久,常定军就彻底的接管了这座山城。
许定和黄巾道人则是不见踪迹,估计是趁着大军战斗的时候,已经遁走出城了。
凤来县官衙的官吏,却是无法离开城池,皆是被楚河控制起来。
他们既然在黄巾余孽这边做事,自是没有什么忠君节操可言,更何况在他们眼中,常定乡还算是蜀国的兵马,根本不用威迫利诱,就全部投诚。
有这些官吏相助,楚河控制全城就轻松了许多,在带路党的帮助下,凤来县的各种库房、粮仓一一落入常定军手中。
城中居民,也是严禁外出,皆是留在家中,只不过处处都可见到惊惧的目光从门缝、窗棂往外看。
当初的黄巾军进城,三日不封刀,给凤来县百姓带来了无比惨烈的血腥杀戮,不知道多少百姓被黄巾余孽所杀,不知多少妇女遭到祸害。
近十万人口的凤来县,等黄巾军大部队离去,不足一半活下来,都是妇孺孩子居多,如今城里的居民,大半是从外面迁进来的。
这些城民也想不到,还没有安稳几天时日,就听得有大军攻城,民壮之所以加入守城战,帮助黄巾军运送守城器械物品,除了受黄巾军驱使之外,其实也是怕城池再一次被攻破,屠城的悲剧再一次重演。
让城民想不到的是,这些攻占了凤来县的兵马,竟然对普通民众秋毫无犯,并没有出现入室抢掠,****妇女的情况。
最后得知这些兵马来自常定乡,凤来县的百姓这才安心下来。
常定乡楚河仁义之名,便是凤来县的百姓都听过,大批聚集到常定乡的流民,都被楚河安顿下来,以自家财力养活十万流民。
不少流民甚至暗中回到了凤来县,混入城中,意图把亲近之人带到常定乡。
如此仁义的楚河,自是不会纵容兵马胡乱杀戮。
楚河这个时候,已经与众将领聚集在凤来县官衙之内,掌控全局,听取各种汇报。
攻城战轻松容易,六千常定军,阵亡的是个位数,其中三个还是越过护城河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摔落护城河溺亡的,伤者不过区区百人,潜渊卫更是无一人伤亡。
黄巾军这边,死伤的超过一千,降兵三千余,如此战损比例,便是连焦勇和顾高两个定妖军老兵都瞠目结舌,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本来按照他们的估计,凤来县有城池之利,还有一个四品方士镇守其中,常定军就算把凤来县攻下来,怎么也得有百八十的阵亡。
损失不大,收获却是无比惊人。
那些书吏递上来的各种物资账本,可知凤来县内,足足有一百八十万石的米粮,常定军控制的几个粮仓,都堆满了粮食。
另外各等物资,也是不少,诸如兽皮、布帛,木料等等。
单是铁料,就有两万余斤,运送物资的大车上万,牛马骡子等总算接近两万。另外,银库中存着十余万银子,数千金子,珠宝玉石等也是为数不少,总价值超过三十万银子。
最让楚河意外的是,城内居然有五百上等的黑彪战马,也不知道黄巾军从哪里找来的。
兵器库内,还有不少铁刀铁盾和弓箭木枪什么的,只不过这些东西楚河自是不会放在眼内,只能用来武装一下山匪部队,三千潜渊卫现在使用的都是钢兵钢甲。
黄巾军准备用来运输米粮的车队,自是便宜了楚河。
等米粮运送完毕,这些骡马耕牛等,也能用作耕作,极大限度的减少了现在常定乡牲畜不足的问题。
楚河缺乏管理人才,不得不用凤来县的官吏。为了避免这些官吏从中作梗,楚河干脆将他们分为两个部分,各自整理战获物资等,最后两相印证,若是有什么问题,便全员问斩。
处理这些事情,却比打仗更让楚河头疼,早知道就应该把大伯带过来的。
楚文当了许久的书吏,这段时间常定乡的各种杂务也是由他负责,多少懂晓这些具体的管理事务。
事实上,各大郡县,真正做事的也是这些下层的书吏,上面的官员,只负责整体的决策而已。
正当楚河等忙得焦头烂额,忽然听得亲卫来报,凤来县的士绅代表,到了官衙之外,拜见楚河,并送上劳军物资。
这些士绅能在黄巾军之下保存地位,自是依附在黄巾军旗下,现在城头变幻大王旗,最担心的反而是这些士绅,秋后算帐可是官府军队的优良传统。
后来得知来的是常定乡的楚河楚潜渊,常定军纪律严明,只是封存官府的物资,没有进犯他们这些士绅大户,士绅们才略微安心,相互商讨一下,便壮着胆子过来拜见楚河。
楚河虽然不待见这些士绅大户,但现在他其实也成为士绅的一员,要想更好的掌控凤来县,快速恢复凤来县的各种生产事宜,是不得不借用这些士绅的力量。
楚河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凭一人之力,就能改天换日,彻底扭转士绅权贵掌握权柄的局面。
便是依靠庶族贫户起家的黄巾军,鼎盛之时拥有百万雄兵,也只能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表明反抗的只是汉王朝,并不是天下的士绅。
黄巾军都不敢大肆对付士族豪门,更别说只有常定乡一个小小地盘的楚河。
因此沉吟了一下,楚河便吩咐下去,在官衙偏厅接见这些士绅代表。
当然,楚河只是不敢对抗天下的士绅阶层,要杀几个凤来县的士绅立威是绝不成问题的,随便一个从贼之名就可以让其他士绅无话可说。
他没有对这些士绅起杀意,更主要的是想借助他们的力量。
占据了凤来城之后,黄巾军也被彻底击溃,常定乡摧枯拉朽之势,让楚河野心极度膨胀,自是不舍得把凤来县让出去。
凤来县人不多,现在最多剩下十七八万丁口,但面积是不少,良田也较大同县多,楚河手下人手严重不足,没有凤来县的士绅大户相助,没有两三年时间,怕都消化不了凤来县的地盘。
一众士绅战战兢兢的随着潜渊卫亲兵到了偏厅,垂手而坐,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等楚河出现,众人先是一愣,却想不到传言中的少年神童楚河长得如此高大,随后急忙起身,对楚河弯身行礼问好。
“我就是楚河,尔等都是凤来县的士绅?”
楚河目光扫视偏厅等着的这十几个士绅代表,沉声问道。
“小人等见过楚将军!”
这些士绅也是有相当的身份地位,本不用自称小人的,只不过如今楚河并没有摆出蜀国兵马的旗号,这些士绅也不知道楚河代表的是什么,加上心中有鬼,唯恐楚河秋后算帐,自是把姿态放得极低。
要是惹怒了楚河,身家性命都没有了,相比之下这点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楚河微微点头,也没有对这些士绅太过客气,只是淡淡说道;“诸位请坐!”
“不知各位求见楚某,所为何事?”
众士绅自是不会把楚河的客套当成真话,还是恭敬的站着,听楚河开门见山,这等士绅都擅长察言观色,也大概的知道了楚河的性格。
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年纪五十出头,衣着打扮讲究,一副富贵相貌的老者拱手恭敬说道:“老朽乃是凤来县沈家家主沈平。”
“早听闻常定乡楚潜渊仁义之名,今日有幸一见,万万想不到楚将军不过十岁,却天生异禀,神勇魁梧,真有神将之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