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转身欲走,马度却激动的把他拦住,“你的法号叫什么!”
和尚皱眉问:“道衍,又何不妥吗?”
“你俗家姓名可是叫姚广孝?”
道衍讶然道:“贫僧俗家确实姓姚,只是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出家,只有一个幼名,不曾取过大名,施主认得我吗?”
在苏州出家,法号道衍又姓姚,这位八成就是永乐年间著名的黑衣宰相了。 马度只是奇怪他俗家性命为什么不叫姚广孝,他不知道“姚广孝”这个名字其实他那个操蛋的外甥朱小四取的。
“不认得,只是久仰大师名声,今日一见甚是欣喜!”
道衍讶然失笑,“贫僧竟不晓得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名声,心中亦是欣慰,阿弥陀佛。”
现在的道衍不过二十二岁而已,在一个小寺庙里当和尚,自然没有什么名声,马度话里有漏洞,道衍也不穷根究底。
马度好奇的问:“道衍法师就在此处出家吗?”
道衍摇头道:“不是,贫僧是在城外的妙智庵出家,不巧碰上大军锁城,只好来这里挂单。马施主是王府属官?”
“正是。”马度点点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
“贫僧与南禅寺的主持相熟,马施主若遇麻烦可以来寺中避祸。”
“哦?”马度皱眉道:“我与法师不过初识,为何如此待我。”
道衍回道:“贫僧观施主面相日后当贵不可言,故而先结个善缘,日后寻上门去,施主可莫要撵人。”
这家伙还真是个坦率的人哪,也是个不安分的人,不过老子有富贵相吗?我怎得看不出来,不对,一个和尚也会相面之术?
“吾师子阳子精通相术!”
我擦!你确定是相术,不是读心术?
马度疑惑问道:“尊师是个道士?”
道衍点点头,“正是!”
果然是个佛教的伪信徒,亏得这家伙刚才还有脸面问自己为什么不拜佛祖。
一个和尚殿中出来,见到道衍就跑了过来,“道衍师兄,住持正找你哩,怎得还不进去?”
道衍合手道:“贫僧告辞了,施主若有闲暇可以来寺中闲谈!”
马度拱手回礼,见道衍走了也转身出了寺门,真是没有想到了小寺里面来了一趟,一转身就碰见一个名人。
姚广孝是靖难功臣,永乐年间的大红人,说到心机腹黑比起老朱和他手底下那一帮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帮衬,倒不用担心被人给阴了,就怕他拱自己造反。
朱小四的野心有一半就是他拱起来的,据说和朱小四初次见面,姚广孝就嚷着要送给朱小四一顶白帽子。
不过他又比老朱手下那帮人高尚许多,从他在永乐年间的作为就知道,他既不贪恋权势,又不好子女财帛。他和朱小四一起造反,似乎只是为了一展所学,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他的价值是实现了,可为此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故而说他心狠手黑,这样的人会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
出了南禅寺,马度就朝着林中的飞檐一角而去,仔细一看石板小路,假山怪石,奇花异数应有尽有,只是都被茂盛的荒草给遮掩了,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园林。
绕过一处茂盛的花木,一座依水而建的亭子出现在马度的眼前。那亭子似乎有些年头了,瓦片少了近半,柱子上漆皮斑驳,靠水一侧的护栏也已经坏掉了,不过亭中打扫的却很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来。
亭子外面有一个用石头搭好的小石灶,上面的坐着一个陶罐子,淡淡的青烟从石灶下面冒出来,呛得管佳一阵咳嗦,脸上一道道的黑印,火估计还没有生起来。
一男一女就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对弈,一个小丫鬟在一旁观看,那“男子”正咬着粉唇似乎在极力思索,不是宋霜是谁。
那个女子则是背向马度,不过那背影削肩细腰倒是不错,想必应该就是那位徐家这位徐家小姐也是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比宋霜小一岁而已,已经算是大龄女青年了,同样没有定亲。
看来不管在哪个时代,剩女都是精英分子,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还整天的拉着我的老婆满世界的跑,他们家里人也不管管。
管佳看到马度起身道:“姑爷来了!”
宋霜捏着棋子:“刚才管佳说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会阴魂不散的追过来。”
“我的未婚妻不好好的在家待着等我迎娶,整天的往外面跑,我怕被人给拐跑了,过来瞧瞧都不行吗。”
“无赖,谁会嫁给你!”宋霜说的硬气,嘴角却难掩笑意。
马度就知道之前那个嘴儿不是白亲的,这年头亲了一个女人,她要是没有自杀,八成就是等着你上门提亲了,青楼的姑娘除外。
宋霜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女子,“这是徐家妹妹!”
美女的闺蜜一般都是丑女,这次显然不太适用,这位徐小姐绝对称得上美貌。只见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瑶口琼鼻,再配上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算得上是美人了,只是模样还略显青涩,若是再过几年成熟一些姿色可能更盛一筹。
不过对马度没太大的杀伤力,后世里见的美女图片多了去了,这位顶多算是中上之姿。马度微微一拱手,“在下见过徐小姐!”
这位徐小姐起身端端正正的一福,起身时却面露失望之色,“唉……竟然真的是你!”
马度满头雾水,“徐小姐此话何意,难道之前我们见过?”
徐小姐淡淡的道:“看来马公子已经忘了秦淮河之事了,都过去快两年了,不是谁都有心眼记那么久的事情。不过小女子还记得公子那日的英姿风采,至今记忆犹新。尤其是您那一套金钱福纹的绿袍子炫目迷人,让我们四个俗人大开眼界,今日公子竟然没有穿来,真是可惜了!”
马度有点明白这位徐小姐至今还没有嫁出去了,嘴好毒!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