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万三掺和进来,原本有些低迷的肥皂生意一下子又红火了起来,销路变得不再是问题。 中华大地上四处都在打仗,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卖出去的,反正马度也就只能在江南一隅瞎扑腾。
听说他还卖到了大都卖进皇宫,据他家在大都的大管事反馈,宫里的娘娘都很喜欢香皂,而至正帝喜欢兰花味儿的。
真是服了他,沈万三若是构建一个情报网真的不会太差。就像当初张士诚都不知道马度的详细资料,沈万三却能摸到马度的门上。
马家在这一段时间同样得多了很多传统生意,比如酒楼、杂货铺、绸缎铺之类的。当然这些跟马度没有半点的关系,他才不会去鼓捣这些投入大利润小的生意,都是徐晓拿了宋霜的嫁妆做的。
马度有幸见过一次徐晓与人谈生意,真是把她毒舌发挥到了极处,明明一匹很不错的绸子,她却能从纺织、花色、印染、包装挑出各种的毛病来,对方却只能擦着汗连连的点头,价格自然也被她压得很低。
马度自认没有这个本事,据说这都得益于她从前和宋霜满世界购物得到的经验,这就是纨绔的技能,她和宋霜就是两个大纨绔。
等生意一上正轨,这个小娘鱼就当了甩手的掌柜,每日里丫鬟似得伺候宋霜吃喝拉撒睡,比马度这个当丈夫的都上心。
如果她不是女的,马度真怀疑宋霜肚子是她的孩子,宋霜是傻人有傻福,有的这样的闺蜜定是前世里积德了。
玻璃杯子的第一批货终于凑齐了,整整的五千只,当沈万三看到满仓库的晶莹剔透之后快疯魔了,直呼赚大发了。
玻璃杯子被裹上绸子装进漂亮的锦盒,装进大木头箱子然后装上船发往松江,随后马度则是带着沈万三前去到衙门里面去上税。
没错,就是去上税!老朱目前为止还没有禁海,也不禁止海贸。不过他还未尝到过海贸的甜头。茫茫海岸线想走私太容易了,他在陆上还没有拾掇干净,就更顾不上海上了。
沈万三不想去交税,倒不是不舍得几个税银,他是不想暴露自己做海贸生意,被盯上以后走私就不方便了。
可是马度想老朱尝到海贸的甜头,他不希望老朱禁海,一旦禁海他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那是他最后的退路。
有人说老朱之所以禁海除了海盗的缘故,是因为老朱想以朝贡的形式独吞海贸权。马度觉得以明初的情况的。
老朱就算是独吞也吃不到多少,想象明初那不过几十万两的税收就知道了,不然怎么会轻易的关闭市舶司。
所以马度要切开海贸这块大肥肉,递到老朱的嘴边,让他吃的欲罢不能,便宜姐夫其实是很爱财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海盗算个屁。
交税这件事情比马度想象中的麻烦,一看来交税的是一位爵爷,还是王爷的小舅子,府衙县衙都不敢收,衙门的书办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爵爷还用交税?”
难道不用吗?马度后来问了一下家里铺子的掌柜,竟然真的没有交过税,就连家里的土地都没有交过。县里的主簿开个铺子都没有人敢去收税,更何况他这个爵爷了。
马度带着沈万三从府衙里面出来,又去中书省的户房。老朱不缺粮食,但是手里的钱就没怎么宽松过,户房的人压力很大,听说有人主动来交税数量还不少自然欣喜。可最后一查,竟然自己没有这个职能,连一个可依可循的章程都没有。
为了交个税,马度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跑到了李善长眼皮子底下。
李善长大怒,他说的第一句跟税收没有半点的关系,“这样的琉璃杯子你竟然五十两一只就卖出去了。”说着还狠狠得瞪了沈万三一眼。
马度坐在椅子上晃着二郎腿,手里捧着茶碗,“那李相国说盖卖多少合适?五百两?还是一千两?他做的是海贸风险大着呢,那些番邦蛮夷也都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总要让他的风险冒得值得,有赚头才行。”
李善长嘿嘿的笑道:“是你小子要有赚头吧。”
马度放下茶碗点点头,“没错里面是有我的份子。”
“你说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以后你就是皇亲国戚又有爵位,还怕子孙会饿死,若是子孙不肖留再多钱也是无用。”老李话说的好听,忘了之前是谁死气白咧的要入股琉璃作坊。
马度只道:“若是李公对海贸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弄几条海船,至于人员培训可以交给他来做。”马度指了指立在一旁满脸堆笑的沈万三。
李善长不屑的一笑,“老夫疯了跟着你们去海里捞银子,回头记得把这一单生意的利润送到老夫府里,不会少于两万两吧。”
沈万三赔笑道:“是唐朝古物,小人不知真假,回头一起送到相国府上还请您务必帮忙鉴赏一番。”
李善长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老夫的府邸哪里容得下商贾进门。”
马度冲着沈万三打了个眼色,沈万三便躬身退去,“李公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晚辈?”
李善长正色道:“玄重怎得不把琉璃杯子投放到市面上,让我们几家也尝点甜头。”
“李公明知故问,您多年来为王爷筹备粮草军需岂会不懂,晚辈是怕乱了行情啊。那些番邦蛮夷是什么情况我不在乎,可王爷好事将近,要是市面上出了乱子我怕掉脑袋。”
现在玻璃器的品种还很单一制造也并不成熟,再加上出于保密的缘故,马度没打算扩大规模。若是因为玻璃器而让大量的钱财涌入应天,只能是投机性的热钱,对原本就脆弱的经济环境绝对是一种冲击。
李善长捋着胡子道:“你知道就好,我就不多说了。至于你要交的税就按照普通的商税由户房办理吧!”
马度也是服了老李了,这种关税怎么能按照普通的商税收。
见马度不走,李善长又道:“怎得还不走,还要老夫管饭吗?”
马度起身一拱手,“李公没打算建议王爷增设市舶司吗?”
李善长苦笑一声,“弄一个衙门难道只为了收你一个人的税吗?”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