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四人身处于一个倒过来的小耳室里,看起来非常的别扭,好在地心引力在这里恢复了正常,这耳室里两头乌石雕托灯佣不像是用沼气的,估计能将这几个托灯佣点亮的,也只有发丘指的身手了,我鼓起胆子趴在青铜栅栏门上向下观瞧,突然啪啪响起了枪声,发丘指立即抓住我的肩膀,向后一拉,几颗流弹打在青铜栅栏门上,冒起了火星子,我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发丘指。
我爷爷过来连忙道谢:“哎呀,这娃子怎么不小心一些嘞,小哥谢谢啊。”
发丘指只是淡淡地说道:“没事。”
说着他向上看去,只见上面有一个黑洞洞的方井,可以蹬着墓墙上的石梯出去,但是我们四人都知道,上去了之后,就要又回到第一层了,那是四手怪的居民区,说实话,四手怪还要比两头乌更可怕一些的,最起码我们知晓怎么对付两头乌的办法,那就是避免空腹,来一场皮肉战倒是不惧怕什么,但是四手怪就不一样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但善用障眼法,还不知不觉的把你给转移出去,我们不可能还要重新再去爬那个地洞,所以去到第一层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青铜栅栏门外的枪声很闷,刚才还很激烈,现在半天才打一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发丘指对着我们说道:“赶紧吃东西,多吃点,休息下我们准备上去。”
我爷爷听到这句话,稍微向后倾了一下,我赶忙站起身扶住他,知道他年纪大,这一天可折腾坏了,我扶着他坐在旁边休息,给他拿了猪肉干还有干粮,他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去吃干粮,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在想什么事情,这么多年了,我们爷俩还是有着难以言表的默契的。
我转头去看肥龙,这家伙刚才受伤了,他那么胖,动作笨拙,难免有些擦伤的,他额角冒出来很多汗,早晨又是被我揍得够呛,又是被绑在水缸上睡了一夜,那晚还跟日本鬼子搏斗,救下了许多的大姑娘……
虽然说我爹娘的死跟他有些不可逃脱的关系,但也不能全怪他,看着他在那发愣,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害怕了,因为这墓真的是太邪门了,别说他,我看那发丘指脸色也是异常的凝重,非常的不好看。
我把手上的黑布条扯下来,走到肥龙的旁边,递给了他,语气稍显的平和地说道:“喂,俺说肥龙,他娘的像个爷们啊,俺都还没害怕,你可不许熊啊。【】”
肥龙一哆嗦,回过神来,尴尬地说道:“昂,老郭呀,我……我他娘的有点后悔下这个墓了,说实话,我现在很害怕。”
我啧了一声,反感地说道:“处理伤口,少废话,关键时刻老子还是比你硬气。”说完就将黑布条扔给了他。发丘指用非常奇怪的眼光看了看我。
我不自觉地拿眼睛瞥了瞥肥龙,其实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还是很意外的,他在我的印象里是属于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的那种人,此刻在这种环境下说出这种话,我直感觉后背有无数小手在抓挠,脖颈子都在嗖嗖吹凉风,这种害怕的情绪一旦被传染是很糟糕的,我立马就害怕的不行了,看着青铜栅栏门,腿肚子直发抖。
我正看的青铜栅栏门发呆,突然一双雪白的手抓住了青铜栅栏门,吓得我哇地一声跳了起来,我爷爷他们三个人都看了过来。
紧接着一张被漆黑的长发盖着的雪白的脸,咧开嘴好像是在笑,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牙齿都是黑漆漆的,我向后退了一步,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心说当初那女尸亲我的时候,难道牙齿也这么黑?想到这我就立马干呕起来,呕吐出了许多的酸水,心说这不会是胆汁吧,可真是吓破胆了,但想想又不对劲,因为当时发丘指砍那女尸头的时候,我也没看见那女尸有什么黑色的牙齿啊,心说难不成跟我亲吻的女尸,压根就没有牙齿这种东西,想到这,我一捧肚子又干呕起来。
这时候青铜栅栏门外出来了白大虎的哭声,边哭边说道:“老天啊,观世音菩萨,俺知道错了,缺德必遭报应啊,俺可跟您们说啊,都是这死去的太君,啊呸,是日本鬼子威逼诱惑俺的,俺也是莫办法嘞,还请求您给上面的大善人说说,开导开导,叫他们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啊,哎哟,俺这苦命的孩子哟,俺白大虎这个冤呐唉。”
这白大虎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把老天和观世音菩萨都搬出来了,看他这赖皮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气的呼呼直喘气,逐渐的一股怒气压过了刚才害怕的情绪,我颤抖地指着青铜栅栏门破口大骂道:“你这狗孙子还要不要个脸,还把老天和观世音菩萨搬出来,你以为老天和观世音菩萨会救你这种强抢百姓粮食,糟蹋黄花大闺女的狗杂种吗?还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你也配讲这种话,俺没亲手替乡亲们宰了你,算你狗日的命大,像你这种大罪大恶之人,就应该下他娘的十八层地狱!”
这一顿大骂,吐沫星子乱飞,骂的我实在痛快。
我骂完白大虎,过了有那么一阵子,下边居然没什么动静,我心说难不成死了?
这青铜栅栏门都是用很粗的青铜杆浇筑而成型的,看样子技法还要比现在的铁栅栏高明的多。心说这么坚固这女尸如此瘦弱怎么也不会扯断的吧,我用颤抖的双腿慢慢向前走了两步,借着墓室里的灯火之光向青铜栅栏门外观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下面躺满了黑如炭的女尸,许多银亮的蛇在墓墙上爬动,吐出嘴里的信子昂着脑袋看着我,许多没中枪的女尸都踩在那些倒下的女尸身上往上爬,立刻又有两个女尸抓住了青铜栅栏门,然后嘴一张,一条银亮的蛇头探了出来,伸出舌头去舔发丘指拴在青铜栅栏门上的青铜链子,那链子竟然在一点点的腐蚀掉,怪不得这些女尸会在耳室里出来,原来是这样啊。
我正看得发愣,突然有一双男人的手抓住了青铜栅栏门,是白大虎!他嘴一张,露出一个银亮的蛇头,他嘿嘿一笑,眼神却投出怨恨的神色!
我爷爷这时候焦急地说道:“俺想起来了,这蛇可不能让它们出去,咱们赶紧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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